走了太遠的路,花小米的腿早就已經被高跟鞋折磨得有些發軟,蕭張送到門口停下,“嗯,回去好好休息吧,晚安。”
推開門,花小米靠著門框問:“不進去?”
看著花小米這幅表情,蕭張忍不住笑:“邀請得這么沒有誠意,我怎么好意思不進去呢?”說著就從花小米的面前走了進去,非常自覺地在鞋柜里找出拖鞋換上。
花小米癟癟嘴,跟著進了屋,卻意外看見客廳居然沒人在,伸手按開客廳的燈。轉身看見蕭張早就已經走進了客廳,熟悉又自然地坐在了客廳的棉質軟墊沙發上。
“要喝什么?或者,你想喝還是會自己去拿的吧?”
舒服地在沙發上,蕭張將腳伸直,讓腳好好地休息,“不不不,我還是喜歡你給我拿過來,就檸檬汁吧。”
賴在沙發上的蕭張就像一個癩皮狗一般無賴,花小米看著這副德行就開始翻白眼:“想得美,你給我拿還差不多。憑什么到我家了,還得我伺候你。”
看著花小米脫下高跟鞋,腳趾上都因為長途跋涉而變得紅腫,蕭張起身:“廚房在哪兒?你要喝什么?”
一邊揉著腳趾,花小米一邊回答:“右邊,廚房里面就是冰箱,隨便了,你看有什么就拿什么吧。”花小米深知只要自己不買飲料,這冰箱里的東西就會漸漸變得空蕩蕩,而前段時間花小米一直在忙于金通的事情一直都沒有回家吃過飯,所以她根本不相信還有選擇,有喝的就要謝天謝地了。
果然,一分鐘之后,廚房就傳來蕭張的聲音:“什么都沒有,喝什么啊?”
看著冰箱里面因為寒氣而造成的一股霧氣流動,蕭張伸進去的手在冰箱里晃了一圈一無所獲地收了回去,關上冰箱門,蕭張忍不住嘮叨:“這哪里像個一個女人住的地方啊,喝的都沒有。”
轉身又看見廚房里堆在水池里的一堆臟碗碟,蕭張像見鬼了似的,走出了廚房,“是因為我讓你給我打掃衛生占用了你太多的時間,還是你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
花小米絲毫不見怪地聳肩:“永遠不要指望有人能同時擔任工作狂,以及家庭主婦的工作。雖然我比別人更能干,但是不代表我能面面俱到。”
“我在想象以前我讓你給我打掃的時候,你有多恨我?”蕭張無法想象懶到這樣地步的花小米是用什么樣的心情給自己打掃衛生的。
“你見過最細的高跟鞋鞋跟是多細?”
蕭張雖然不知道花小米為什么忽然提到鞋跟,但是還是很認真地回憶,曾經去過的一個夜總會,里面工作的女侍應總是踩著細得像釘子一樣的高跟鞋在會廳里面走來走去。
花小米將腳放進棉布拖鞋里,悠悠地走到沙發旁邊,“我恨不得穿最細鞋跟的高跟鞋踩你的腳趾尖,用盡全力。”
不自覺地收回自己的腳趾,蕭張決定自己好像剛剛被人踩了一腳似的,心頭一陣的發寒,想起自己以前隨意指使花小米做這做那的樣子就覺得有些后怕。
花小米隨手打開客廳桌上的筆記本,蕭張見狀問道:“怎么?才回家就又要開始工作了?”
“王總說晚上要傳我一份東西,我上線看看是不是已經發給我了。”花小米對待工作總是24小時待命,根本不需要個人時間。
打開郵箱就跳出一個新郵件通知,花小米順手點開,卻不是王浩發的文件,是系統郵件,標題為您的情侶博客有更新。
花小米一愣,情侶博客?
繼而回憶如潮水一般涌來,那個時候還在讀大學,日日與郭回見面,可夜里卻還是思念如網,于是開了情侶博客,每日寫了濃情蜜意的話,半是為了日后有東西證明彼此間的愛情,半是為了紓解沒有見面時的思念。
從大二開始的學期到大四畢業,日記早就累計了好幾百篇,從初戀時的青澀、試探到后來的熱戀、情話連篇,還間歇性地穿插幾篇吵架生氣時的“討伐”。花小米如同辛勤的織女一樣,一針一線地經營著自己的這份愛的紀錄。
在大學畢業后兩年,分崩離析的愛情讓花小米自動豎起所有防備,想盡千方百計地抹去所有郭回的痕跡,如同每一個失戀的人一樣,瘋狂而又歇斯底里,撕掉照片,扔掉禮物,甚至刪掉好友。
不看,就會少想起一點。
在某一個不知道具體日期的夜里,花小米翻開這份記錄了這份感情的博客,不再看,因為看一眼就會舍不得,看一眼就會掉一桌子的眼淚。如同被逼到絕路的幼獸,花小米紅著眼睛,狠著心刪掉每一篇的日志。
六月天,花了兩個小時,將所有的日志刪光的時候,花小米額頭上已經累得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右手腕和肩膀都如同掛了吃了一斤的酸葡萄。
在簡陋的出租屋里,沒有空調,花小米在濕熱的空氣里,覺得心頭一陣又一陣地發寒。
干澀著眼睛,花小米早就不再允許自己哭泣,枯坐了大半個晚上,看到窗外微微開始發亮,隔壁的米娜已經翻身起床了,花小米才悄悄躺到床上,裝睡著。
米娜打開門看一眼花小米弓著的身子,又悄聲關上門,刷牙洗臉然后出門。
等到關門聲一落下,花小米就睜開眼睛,呆坐半刻就起床繼續按開電腦的屏幕,開始在招聘網站上瘋狂求職。
在最感情用事的時候,花小米命令自己要理智。
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找一份工作,搞定自己的生計問題。
蕭張雖然不算仔細,但是也不至于看不出花小米的思緒早不知道飄到了哪里,于是好奇地探頭過來看到底是什么東西讓花小米如此地失神。
只看到博客更新幾個顯著字眼,蕭張的腦袋就被花小米一巴掌拍開。
“偷看什么呢?這可都是我的工作機密,雖然我們現在是合作關系,但是商業機密,還是要好好保管好的。”花小米知道自己剛剛失神了太久,于是找了說辭來擋住蕭張這個好奇寶寶。
“切——明明就是博客的信息。還以為我沒看到?你不知道我的視力一直都是2.5的么?”
“博客怎么了?博客也是我的私人事情,管那么多干什么?”花小米將筆記本合上,不打算讓蕭張看一眼。
“……”蕭張無話可說,但是還是無法抑制地開始郁悶起來,總覺得自己離花小米的距離還不如一個朋友那么近,心里的挫敗感越來越深。
花小米忽然覺得剛剛自己說的話似乎太過于嚴厲了,于是又自己打著圓場說道:“以前喜歡寫博客,現在都懶了,很難得再有心情去寫上一篇了。難不成你也有寫博客的習慣?”
“我可沒這種習慣,我又不是多愁善感的文人,沒有興趣寫這些東西的哦,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無法接受將自己的私生活在公眾面前曝光,我總覺得寫博客就像是自己的隱私被人放在了太陽底下,讓人一覽無余。”蕭張知道花小米是在圓場,但是也順水推舟地接了下去。
“哈哈。你以為你是什么重要人物啊?隨便寫一篇日志也會引起一陣瘋狂的責難嗎?”花小米至始至終都不知道蕭張是張志豪的兒子,當然也不知道張志豪從小看過多少挑撥離間的話語,為了不留下話柄,蕭張自然是對一切都有防備心。
“對啊。如果我說我跟誰熱戀了,那得有多少芳心暗許的姑娘茶不思飯不想啊!我哪兒舍得讓他們都心碎啊,要知道我可是標準的護花使者哦,我絕對不允許花朵在我面前枯萎。”蕭張一臉痞子相,順著就是一通胡說八道,說到這里一頓,蕭張看著花小米的眼睛,認真地說:“所以,你這顆爆米花也在我的保護范圍之內哦。”
“少臭美了。對你芳心暗許的一定都是些胸大無腦的笨蛋。再說,我需要你保護嗎?你連我都打不過,你好意思一副男子漢大英雄的樣子站在我前面說要保護我嗎?最后,我要鄭重地警告你,再說我是爆米花,小心我把你的骨頭都卸下來哦。”花小米對蕭張的這一席話很是不屑。
蕭張看著花小米,很是無奈,為什么平時聰明得讓蕭張自愧不如的花小米,在生活中就如同一個白癡呢?
帶著一絲寵溺,蕭張伸手揉了一揉花小米的腦袋:“你真是顆動不動就爆炸的爆米花,如果你不是這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
這樣的親昵舉動讓花小米有一瞬間覺得蕭張很溫柔,但是還是條件反射性地拍開了蕭張的手,“別弄亂了我的頭發!”
僵硬的語氣,蕭張早就習慣了,并沒有一點尷尬。
站起身,花小米說,“沒有喝的,我好渴。不如你去買點喝的?”將背向著蕭張,花小米假意收拾自己的手提袋,緩解著臉上的不可思議地發燙感覺。
忽然傳來門鎖打開的聲音,花小米一瞬間有點緊張,看了看蕭張,又看了一眼門口。要不要把他藏起來?這是花小米第一瞬間的想法。
為什么要把他藏起來?又不是奸夫。
奸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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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給大家講個笑話:
我覺得工資單這種東西可以改個名字,不叫工資單了,叫“嘿嘿操”——每次拿到時都難免“嘿嘿”一聲,打開一看又必定罵聲“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