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不知道暈過去多久,眼看天色已黑,王測這才幽幽醒來。醒來感覺腦袋又昏又痛,王測不禁抱著腦袋躺在地上。過了一會,才爬起來。
“啊!”王測準備站起來時注意到自己全身都是粘著凝固的血和碎肉,趕緊細細檢查起來,最后發現身上沒有傷口這才放心下來。
看電影知道,病毒是能夠通過傷口傳染的。雖然是電影的經驗,如果是平常當然是不足為信,但現在電影變成了現實,卻由不得不慎重。
“嘩啦……”沖涼房里水從噴頭直灑而下,流過王測的身體,帶著一塊塊粘稠的血塊鉆進生活污水管道。王測拼命搓著頭發和皮膚,直到火辣辣的感覺從皮膚傳來才停了下來,一動不動站在那,任憑水沖刷。
上善若水,溫和的水滋潤著王測干涸的皮膚。王測感覺好像多了些依靠,負面情緒慢慢消失,整個人鎮定下來。
一切都來的太突然,剛睡醒就遇到了刺激的生化喪尸,又在極度緊張中勞累半天。整個人繃著,如果不是剛才發泄了一番,又因為突然昏過去睡了一覺,估計精神崩潰都說不準。
松懈下來的王測感到極度疲倦,也不理那些被自己殺死的喪尸,關上門封住就躺倒,沉沉睡了過去。
“包租公,怎么突然沒水了?”睡覺睡到自然醒的滿足感令王測精神愉悅,沒頭沒腦就來了句平常和舍長包租公開玩笑的話。
但當王測看到空蕩蕩的宿舍和飽滿的行軍包時,臉上立即就沒了笑容。雖然此時感覺神清氣爽,整個人飄飄然的,舒服極了。
“原來昨天發生的一切不是游戲!”躺著床上的王測痛苦地低吼著!
“現實,現實……”不斷重復著這兩個字的王測有陷入了緊張之中,背起行軍包要出門。可是在背上行軍包的時候感覺好像哪里不對勁,五十多斤的行軍包也太輕了,背在背上如無物一般。
但這也就是感覺,一瞬間閃過了。王測搖搖頭,緊了緊背包,弄妥當才出門。
當王測走出門口時,看著那把還插在力量型喪尸頭上的棍刀時站住了。略微想了想,隨即用力把那棍刀拔出來,用水沖洗干凈。
看著棍刀那厚實的刀背,鋒利的刀刃,卷曲的刀尖,早晨的陽光透過窗斜照在刀身上,銀光閃閃。王測頓生一刀在手,喪尸不愁的神氣。雖然他也知道這是自欺欺人,但有信心總是好事。
昨日種種譬如煙云,亂世激蕩,末日生化,注定了以后的顛沛流離。
現在怎么辦呢?呆在學校?雖然好像沒有喪尸了,但學校沒有多少吃的,遲早得餓死。出去?那究竟去哪里?一個孤兒,能有什么地方去?
王測掏出口袋里的地圖,查看良久,決定去最近的光洲軍區。因為發生類似生化危機這樣的事情,怎么的也得去找個安全之所。
按小說和電影的提示,軍區這類有軍隊駐扎的地方總是比一般的居民區安全很多的。而學校和光洲軍區同處于光洲市,恰好離光洲軍區不是很遠,只要走出潘瑜區,再走幾個區就能到達。
此時王測同學完全沒有意識到光洲市的大,幾個區的距離,那是其它地方縣級市之間的距離。
路過學校的超市,王測看見超市的鐵閘門緊鎖,窗戶緊閉。
應該沒有喪尸在里面。如此猜測的王測靠近窗戶,隔著玻璃往里瞧,發現里面沒什么動靜。于是撿起一塊磚頭,對著玻璃窗扔過去。
打爛了玻璃窗,王測謹慎起見,還是等了一會。直到聽見的只是風吹樹葉唰唰的聲音才翻窗進去。
由于學校很大,學生很多,超市自然也是非常大。足有兩層,每層里面又劃分為各個不同商品的區域,里面商品種類齊全,琳瑯滿目。
來到食品區,像即食面包這類食品,過了十多天,南方的五月天又溫暖潮濕,不是變質就是快要過保質期。王測只是往行軍包裝填了些方便面和幾瓶營養快線,還有就是糖果和葡萄糖粉。這些東西體積小,卻能提供人體比較多的能量,攜帶出行是比較好的。
籃球、足球、啞鈴、砂袋……這是體育器材區,王測經過這里不打算進去。雖然平常非常喜歡鍛煉,但現在這個時候連生命都不知道還能延續多久,又哪有心情去打籃球,而且就算想打籃球也沒有人一起……
“哐當”,悲從中來的王測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鬼使神差般走進了體育器材區,因為腳踢倒了東西才清醒過來。
王測低頭一看,卻是一個塵封的角落斜躺著一根標槍。標槍是用鋁合金制作,長2米多,重有接近2斤。
說起標槍,王測不禁回想起自己還是體育特長生的高中年代,每天都要跑步擲標槍,最后高考還是憑著優異的體育成績進了這所大學。
就在王測邊遙想當年邊擦拭著滿是灰塵的標槍時,突然好像聽見了什么聲音。也是因為經過了昨天的事故,王測即使在做其他事情時還留了身,一有不對立馬撤離。
感覺好像有什么東西撲過來的王測想也不想就往側面滾去,回頭看時,卻是一只面目猙獰的女喪尸。雖然這女喪尸沒有撲中,然而她的柔韌性好像很好,一個扭腰轉身就向王測追了過來,完全沒有傳統意義上喪尸的僵硬和麻木。
匆忙中王測來不及做出反抗,赤手空拳的又不敢反抗,連忙向貨架跑去,邊跑邊把貨架上的東西拉下來。
果然,那女喪尸因踩中罐頭滑了一跤,噗地四腳朝天摔在地上,在一堆貨物中掙扎。
就在王測心下一喜的時候,突然又是一只男喪尸冒出來,從貨架的另一頭走過來。看那男喪尸的樣子,高大威猛,孔武有力。王測悲嘆一聲往回跑,一腳狠狠踩在還來不及爬起來的女喪尸背上。
跑出貨架通道的王測立即把貨架猛地推dao,,又把另一邊的推dao,鐵質貨架頓時重重壓在了兩個喪尸的身上。有了貨架作牽制,王測拿起標槍,就要戳那個女喪尸。
“吼”,那只男喪尸竟然掙脫貨架站了起來。緊急之下,王測抬起標槍用盡全力就往男喪尸擲去。因為熟練成自然,王測慌亂中的一擲也是保持了一貫的擲標槍的姿勢。雖然沒有經過助跑,力量稍嫌不足。
“噗”,因為距離近,鋁制標槍還是帶著巨力穿腹而過,把男喪尸扎了個透。帶著慣性,男喪尸倒在地上。
王測一擲出標槍,立即取出棍刀,過去把那只被標槍扎透的喪尸砍死,再會過頭來。那只女喪尸在貨架下費力掙扎,眼神中帶著赤裸裸的嗜血。
雖然它曾經是那個熟悉的超市老板,但王測還是趁機手起刀落。
一番打斗過后,王測背著行軍包,拿著標槍,走在了校道上。剛才的慌亂緊張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換之是打斗或者說是掙扎過后的平靜。
人就是這樣奇怪,有的環境適應力很強,能隨著環境的變化不斷調整狀態,從而頑強地生活下來。有的適應能力差,往往在不適應的環境當中東撞西撞,最后不得已回到自己原來的適應的地方。而王測的環境適應能力強,所以能很快調整心態去適應這樣的生活,這無不與他是個孤兒有很大的關系。
“嗚哦……”經過籃球場的王測聽見無數的吼叫聲傳來,仿佛有長千上萬的喪尸在四面八方涌來,聲勢浩大。
好走不走,竟然撞上喪尸窩了。王測霎那間臉色蒼白,雙股震震。舉著手中唯一的依靠——合金標槍,王測硬著頭皮四處張望。
太大意了,偌大一個學校怎么會只有幾個校警喪尸?
人死鳥朝天,死就死吧!人誰沒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可是一旦被喪尸咬了,變成喪尸禍害人間,那必定是輕于鴻毛的。
王測咬牙切齒,一會雄心壯志,一會心灰若死。在這兩種情緒之間,不斷做天人交戰。
可就是這樣想了半天,王測還是連喪尸的影子都沒有看到:“難道是幻覺?”
不明所以的王測順著聲音聽了一陣,發現聲音來源于籃球場下面。
籃球場下面是一個防空洞,這個王測是知道的。說來這防空洞還是今年才建起來,作為土木專業的王測當時天天都來現場實習。
王測慢慢走下一段斜坡,找到了防空洞的大門。防空洞厚實的大門緊閉著,看不見里面的任何情況。但就這樣遠遠的,王測就聽見了吼叫聲確實是從里面傳出來的。
不知道有多少喪尸在里面?
在確定防空洞的大門不會被推開之后,王測才小心翼翼靠上前去,透過一扇小小的窗戶往里面張望。
“哇!”王測嚇得連連后退,最后一屁股跌坐在了滿是灰塵的地上。
此時此刻,可容納四千人的防空洞里密密麻麻全都是喪尸。喪尸有的沒有手腳,有的沒了半邊身體,有的掉了半塊臉皮,地上更是處處肉醬殘肢……種種慘重不一而足,整一個修羅場了得。
但就是這些喪尸,或站定,或趴地,或游弋,猶如被困在十八層地獄的惡鬼,隨時準備擇人而噬。
在這些喪尸身上都有不少相同的特征,他們或曾經是受人尊敬的老師,或是曾今勤奮好學的菁菁學子……
孤兒出身的王測本就缺乏親情,所以比一般人更加看重友情。看著昔日的同窗好友在里面,卻是化為了活死人,王測的心在一滴滴流著鮮血。
“啊!”昔日的音容笑貌是那么的不真實,王測痛苦地大叫出來,“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吼!”一個異樣的聲響從王測的背后傳來,王測回過身來。一只校警打扮的喪尸搖搖晃晃地向王測走來,邊走邊張牙舞爪。
本就情緒激蕩的王測受此刺激竟然不是立即避開,而是雙手握緊了長2米多的鋁合金標槍,雙腿一前一后不丁不八擺開,眼睛緊緊盯著那挪移過來的喪尸。
等到喪尸走到離王測大約還有10米的時候,王測動了,握著長長的尖尖的合金標槍對著喪尸沖刺過去。大喊著:“去死吧!”
“噗!”標槍透胸而過,王測握著標槍絲毫沒有放松,挺著穿透喪尸的標槍向前繼續撐去。“啪!”喪尸被推dao在地上,標槍緊緊釘著,動彈不了。
看著被釘在地上的喪尸猶自掙扎不止,王測取出棍刀,對著喪尸的脖子連砍幾刀。
經過昨天的殺戮,王測今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所以此時也沒有了太大的反應。雖然還是惡心得有點反胃,畢竟是個“人”啊!而剛才之所以那么瘋狂,純粹是對現狀的不滿和仇恨。
情緒低落的王測并沒有因殺掉那只喪尸而有所改變。因為剛才王測的聲響影響到了防空洞內的喪尸群,防空洞內的喪尸群好像沸騰了的水一樣,瘋狂起來,把門撞得嘭嘭直響。如果被里面的喪尸群跑出來,王測絕對會被撕成碎片。
王測看了一眼防空洞,到實訓樓找了間實驗室,決定休息一天再出發。因為王測此時精神恍惚,根本就沒辦法繼續出門,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不適宜在外面闖蕩。而在實驗室中有安全堅實的防護,不必擔心喪尸的襲擊。王測把行軍包和標槍往桌子上一放,整個人呆呆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