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太陽都還沒有升起來,但因為是夏季,天也已大亮。
吃過東西的王測抬著一個瓦斯罐爬上平房的樓頂,王測看了一下喪尸的密集程度,然后吊著瓦斯罐往最密集的前門下去。如果那些喪尸還有意識到話,肯定能聞到那根吊著瓦斯罐的布條發出刺鼻的煤油味。
過了一夜,平房周圍的喪尸少了很多。剩下的喪尸看見王測出現在樓頂,頓時瘋狂起來,猛烈地敲擊著平房的卷簾門。卷簾門發出“嗙嗙”的聲音,直讓人以為它要被擊破了。還好喪尸們對死物瓦斯罐沒有任何興趣,所以瓦斯罐可以安全降落在它們中間。
王測看了一眼圍著瓦斯罐的喪尸,掏出打火機點著浸透煤油的布條。看著發出呲呲聲音的布條,王測趕緊撤退,回到地下室,蓋上鐵板。
過了大約半分鐘,“嘣”的一聲巨響傳來。震耳欲聾,地動山搖,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山河變色。這是王測看小說經常看到的爆炸描寫場景。實際上地下室頂棚簌簌被震落許多灰塵,把王測的眼睛給迷住了。王測揉揉落入灰塵的眼睛,雙耳嗡嗡直響。王測看到李應對著自己張口比劃著,卻是聽不清楚。
“趁現在快走!”王測終于聽清楚了,臉色一緊,背上行軍包,拿著裝好箭拉上栓的反曲弩就走。
李應拉起被沖擊波沖擊得變形的卷簾門,立即就看見了外面的情況。
以平房門口為中心,前面十米的范圍內一片血肉模糊,斷肢殘骸到處都是。還能看見有沒被炸碎的喪尸,一個頭拖著上半身在移動,內臟灑了一地。灰色的煙塵還沒散去能聞到陣陣肉類燒焦的味道。而有一輛停在平房不遠處的汽車更是被炸得焦黑,車門炸飛一旁,從車內升起陣陣濃煙,在車頂處還掛著一只焦炭似的手臂。
兩人沒有多看現場的慘狀,拿著反曲弩就往外跑。因為離平房不遠的地方還有喪尸在游弋,只是一時半會還沒有看見他們而已。
李應在前面帶路,穿過一條一米寬的小巷。兩人專挑偏僻的小路走,幸運地沒有遇上喪尸群。就是偶爾出現幾只零散的喪尸,只不過是移動的肉靶,給他們兩個練習弩法,根本構不成太大的威脅。
繞了十多分鐘的路他們終于出了砂彎鎮中心地帶,回到大路上。離開了喪尸的聚集區,應該會安全點了。兩人都放松了一直繃緊的神經線。
“嘿,等一等!”就在王測和李應以為安全的時候,聽見有人在呼喚。王測和李應回過頭,不禁嚇了一跳。
在他們后面有一個和他們差不多大的青年正飛奔過來,邊走邊喊,還不時回頭。而在青年的后面則跟著七只喪尸,跑得和瘋狗似的,速度快得嚇人。
王測和李應連忙舉起反曲弩,對準喪尸跑過來的方向。可是有七只喪尸,還跑得這么快。而他們只是三個人,就算是他們每人干掉兩只都還有一只漏網。
現實沒有給他們選擇的時間,就在喪尸跑到距離王測他們大約還有三十多米的時候,兩人不得不扣動扳機。兩支三十多公分長的三角尖頭弩箭呼嘯著激射而出,劃過兩道殘影。頓時有兩只喪尸被突然定住,然后緩緩倒下(運氣好啊!)。而那個青年此時也是向后一個甩手,其中一只喪尸跑得最快的登時倒下。
等王測和李應重新裝填好弩箭,做好射擊準備時,那青年已經氣喘吁吁地跑到了他們面前。而四只喪尸緊隨其后,已經進入了五米的范圍。能很清楚地看到它們那被腐蝕了的殘容,刻骨銘心。而在這四只喪尸后面更有先前被李應射中的喪尸竟然重新站了起來,胸前帶著一截弩箭,也狂叫著跑過來。
王測和李應紛紛舉起弩機,而青年則抬起右手。
“咻咻”兩聲輕響,跑得最快的兩只喪尸分別頭部中箭,近距離弩箭帶著強大的沖擊力把它們向后釘了下去。而跑得稍慢的一只僵尸眉心位置被一把飛刀沒柄而入,向前走了兩步終究倒下。
殺死三只喪尸,但無論王測還是李應或是青年此時都驚慌失措,因為還有一只近在咫尺的喪尸。三人束手無策,腦袋一片空白,好像突然當機的電腦。而面對站在一起的三人,喪尸究竟會咬誰?
“嗖”又是一聲響,一條從王測三人后面激射過來的紅纓槍把撲過來的喪尸刺了個對穿,紅纓槍透胸而過,把喪尸牢牢串著往后面拖。
而王測、李應和青年同時動手,青年甩出一把飛刀把被紅纓槍穿透的喪尸腦袋釘個正著,王測和李應則飛箭而出,把那個先前沒被射死的喪尸在腦袋的部位補上兩箭。
“咳,終于搞定!”王測長長噓了口氣說道,顯然殺死過七只喪尸的他剛才也是緊張非常。
王測、李應和青年同時回頭,頓時看見一個穿著青布長袍的高大壯實光頭走過來,三人登時面面相覷。等到光頭走近了,三人異口同聲道:“多謝高僧的救命之恩。”
那一臉莊嚴相的青年僧人道:“貧僧法號空法,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施主不用客氣。”剛說完就露出了青春陽光的笑容,聲音洪亮爽朗,絲毫沒有了剛才的神圣感。
王測、李應和青年也大笑起來。
青年很快止住笑聲,對王測和李應鞠躬道:“多謝兩位朋友的救命之恩,崔平感激不盡。”
李應擺手道:“都是朋友,何必客氣。”說著指著王測道:“他叫王測,我叫李應。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同舟共濟而已。”說著指著腳下的公路,露出笑容。
王測笑道:“不錯,不錯。”
四人不再客氣,王測和李應去撿回弩箭,崔平撿回飛刀,空法拔出紅纓槍。各自撿回兵器,崔平道:“我們還是快走吧,后面還有很多喪尸跟著。“
王測笑道;“崔平,你哪里惹來這么多喪尸?”
崔平撥弄著手里的小刀,看著王測和李應道:“我本是藏在鎮政府大樓不遠的一個小賣部里,今天一大早就聽見了爆炸聲。出來一看,正看見你們兩個飛快地往一條小巷里竄。這么多天以來第一次看見人類,我也是高興過頭了,只來得及揣了幾把飛刀就跑來追趕你們。不料你們跑得這么快,而我在后面追,還吸引了大批的喪尸。還好大部分的喪尸都是些蝸牛型的,只有七只速度快的在后面緊跟著我。嘿嘿,倒差點連累了你們。”崔平說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
李應道:“想不到你小子跑起來好像會飛似的,那些喪尸這么快的速度竟然沒有追上你,看來你有當運動員的潛質哦。”
崔平不好意思笑笑說:“也不是很快,要再跑一段估計就得變爬蟲爬的了。”
空法指著崔平手里的飛刀說:“施主的飛刀甩得很俊啊!”
王測點點頭道:“是啊,剛才只看見你隨便往后一甩,那飛刀就把喪尸爆頭了,比起傳說中的小李飛刀也不遑多讓。”
李應在旁邊開玩笑道:“你這是不是小李他媽的飛刀,據說是天下第一哦?”
崔平露出一絲神傷,沉聲道:“這是我師傅教給我的飛刀,我的水平不夠,只能射中三米以內的目標。就是能射中更遠的,也沒有多大力度。剛才就是因為那兩只喪尸離我比較近,所以才能射中它們的頭部。比起傳說中小李飛刀的例無虛發,是拍馬也趕不上。”
空法道:“施主的年紀還小,腕力和臂力不夠才射得不遠。”
崔平道:“空法,不用稱呼施主,直接叫我崔平就行了。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叫施主感覺蠻怪的。”
王測附和道:“嗯,確實感覺怪怪的。大家年紀都差不多,還是直接叫名字來得爽快些。”
空法皺皺眉道:“直接稱呼名字?”說著看看王測三人的表情,說:“好吧,施主和名稱不過都是稱呼,沒什么區別。”
李應敲敲空法的紅纓槍說:“剛才你那一槍擲得不賴,這么遠的距離還有這么好的準頭和力度,是不是會什么少林秘訣啊!”
空法把手里的白蠟桿木槍遞給李應說:“貧僧是附近高山寺的弟子,從小學了一套槍法,有幾分蠻力罷了。”
王測看著空法和崔平笑道:“兩位都是武林高手,我和李應這等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的人身安全就教給你們了。”
崔平道:“空法是武林高手,我不過會扔幾把小刀。要說保證人身安全,還是你們的弩箭來得穩當。”
空法道:“貧僧不敢妄稱高手,莊稼漢的把式也只能湊合對付幾只餓鬼。”
李應拍手叫道:“餓鬼這個叫法不錯,那些喪尸確實像是餓鬼。悍不畏死,又饕餮人肉。”
王測向空法問道:“空法怎么往鎮里走?”
空法嘆了口氣道:“幾天前寺里的師兄弟不斷離開,走得只剩下我和師傅。前天有十多個村民上山,我們收留了他們。不料昨天他們都變成了餓鬼,就如李應所說的喪尸。師傅掩護我下山,走散了,現在都不知道他怎樣了。貧僧也沒有料到鎮里也變成了這樣。唉,世道流離,人變修羅,實在慚愧!”
王測問道:“現在哪里都變成了這樣,空法你有什么打算?”
空法本是個高山寺里收養的孤兒,一般在山上修煉,下山的機會并不多。現在突然遭遇巨變,雖然聽從師傅的安排下山,卻是不知何去何從。現在聽了王測的話,頓時猶豫不決。
王測見空法這樣,于是說:“要不你和我們一起走吧,多個人力量大些,也安全些?”
空法想想說:“也好,貧僧就跟你們一起走,反正師傅說會來找我。”
李應和崔平對視一眼,笑道:“有了和尚你這武林高手,前途無憂啊!”
剛說完,大家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