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龍一星就納悶了,道:“為什么你非要盟主的活人,還要保證他毫發無損呢。”孤獨客道:“我也不知道,那是師命。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宇龍一星道:“那你師父又是什么人,要活盟主干什么。”孤獨客道:“這個問題你不該問。”宇龍一星沒再說什么,因為他知道孤獨客決定不說的話,就是刀架在對方脖子上也不會說。
宇龍一星想了片刻,決定委屈自己,放下他的私仇,先幫助孤獨客捉人,說道:“那我先不報仇,我們總該可以同行了吧。”本來宇龍一星的每一言每行在孤獨客看來都是十分幼稚的,但此言一出,讓孤獨客大為震驚,道:“你愿意放棄復仇的大好時機?為什么?”
宇龍一星道:“對,原因有兩點。第一我想與你結交,第二,既然你師父要活捉那狗盟主,想必有他的用處,或許盟主就是你師父的親人之類的,如果我把盟主先殺了,他們就無法相認了。先讓他們相認,然后我再殺飛俞,那么他們不論有什么關系飛俞那小子也可以死而無憾了。所以我愿意先助你抓盟主,而后報仇。”孤獨客暗自佩服宇龍一星,但沒有明言,淡淡的道:“你想的倒很周詳,那好,我讓你與我同行。你輕功好,我若將盟主捉了住,你先帶他跑。”宇龍一星道了聲:“好。”不知忽又想到了什么事情,對孤獨客道:“你先在此用飯,我去去就來。”言畢,出門而走。
孤獨客問道:“你這是去干什么。”
這是孤獨客第一次主動對宇龍一星說的話。星覺得很爽,止步回道:“去我老家拿些重要防身用具。”說罷,甩頭就走,一眨眼不見了蹤影。孤獨客見宇龍一星已走,揭掉面紗,開始吃飯。
他跟宇龍一星一樣,在曠野連呆三天,餓啊。不過孤獨客舉動得體,非狼吞虎咽,與女兒家極為相似。胃口也沒宇龍一星的大,吃了幾口就將筷子放下,復將面紗戴上,坐在原處等宇龍一星回去。
宇龍一星輕功確實高超,只孤獨客剛才用餐之時,就從‘星緣客棧’到他家往返而歸。宇龍一星手中多了一個包袱,里面鼓鼓的,也不知裝了些什么。孤獨客并不好奇,只道:“還有別的事沒有。”宇龍一星道:“沒有了。”孤獨客道:“那好,我們可以出發了。”宇龍一星道:“好。”
孤獨客攜了短劍,起身出門而去。宇龍一星有意無意看了一眼桌子,見那兩碟菜仍在,以為孤獨客沒有吃,追上去道:“孤獨兄,你沒有吃我給準備的菜啊。”孤獨客邊走邊道:“吃了。”宇龍一星道:“那…….”方欲說“那怎么菜還在啊。”不料孤獨客又接道:“少許。”宇龍一星道:“哦,那大哥為什么吃那么少。”孤獨客道:“因為吃飽了就會撐著,撐了就會妨礙行動。”宇龍一星點頭,“哦”了一聲。
孤獨客忽將食指放入嘴中,打了個呼嘯。嘯聲過后,一匹白毛良馬自林中躥出,奔到孤獨客面前。正是孤獨客的坐騎。
宇龍一星見那馬總是聽到呼嘯聲就出現,感到十分驚訝,道:“這匹馬真聽話,好像懂得人性耶。哪里買來的。”
孤獨客一縱上了馬,道:“當然要聽話,它已跟了我十五年。但不是買的。上馬吧。”宇龍一星又打算退到馬屁股后面去用輕功上馬,不料,見孤獨客伸出一只手,雖未言語,但其意很明。星頓覺他與孤獨客親近了不少,不敢猶豫,抓住其手,上了馬。只是宇龍一星抓到孤獨客的手時,覺得柔若無骨,不像七尺男兒之手。想問,其手為何柔軟,但孤獨客已經策馬前行,他知道那馬乃千里良駒,一旦奔開,風馳電掣,稍有疏忽便有被摔的危險,故沒再多說,只道:“孤獨兄,我抓你哪里你才不會打我。”孤獨客邊催馬前行邊回道:“隨便你,只要你別妨礙我駕駛駿馬就行了。”
宇龍一星尋思片刻,覺得還是抱著對方的腰才比較妥當,于是伸出手臂,將之抱了住。
好馬果然神速,不一刻便抵達‘柳青派’后花園。孤獨客與宇龍一星先后下馬,潛入柳青派院子里,于花草之間隱身,打算伺機而動。
不久之后,聽得一干人有說有笑,行至此間。宇龍一星透過葉片細縫去看,發現來人是飛俞、青梅韓霜,葉風還有葉飛雪十多人,正往大堂走去。星不知孤獨客喜美女否,手肘輕輕碰了碰對方,指著雪,低聲道:“孤獨兄,你看那個長發女郎美不美。”孤獨客沒回答,反問道:“你喜歡她嗎?”星當然喜歡,不想明言,道:“至少不討厭吧。”孤獨客似是有些氣惱,道:“那你去追她好了。”
宇龍一星只在打趣,道:“我才不去呢。成大事者,不為兒女私情所動。何況我始終沒忘記正事。”孤獨客道:“這就對了。不過,現在盟主身邊有葉風父女兩,我們不宜下手。”宇龍一星道:“那怎么辦,就在這里死等?”
孤獨客道:“當然不是,先躲屋頂上去,然后見機行事。”宇龍一星道:“站得高看的遠,還不易被發現,好法子。”二人等葉風一隊人去的遠了,于是翻過高墻,繞到大堂后院,飛上堂頂。自頂向下觀看,大廳之內的一切活動,盡收眼底。
二人打算在柳重山洗手之時行動。孤獨客見各大門派首領才紛至趕來,行動為時尚早,便不去瞧。想知星包袱里裝的到底是什么東西,道:“對了,之前你離開客棧干什么去了。”宇龍一星將包從肩取下,一邊解口,一邊說道:“哦,是找這些東西去了。”竟是一些如竹片般厚的鋼片。
孤獨客感到莫名其妙,道:“拿這些破銅爛鐵做什么。”宇龍一星道:“用來防身啊。我們抓的可是當今武林盟主,勢必有高手阻撓,若用此物作防,縱然不幸中刀,也頂多輕傷。”說著將六塊不同大小的鋼片全都抖出來。孤獨客覺星搞笑,不由莞爾。
宇龍一星乃是第一次見孤獨客笑,大感好奇,道:“原來你還會笑啊。”孤獨客又冷冰冰的道:“廢話!”宇龍一星道:“好,先幫我個忙。”
孤獨客道:“干什么。”宇龍一星將外衣脫掉,把一塊方正鋼片遞了過去,道:“幫我把它鋪在我背上,我經常疏于背后防守,老是挨刀。如果鋪上這塊鋼皮,可起到根本性的作用。”
孤獨客似極不情愿,并沒有去接,但怔了怔之后還是接了,隨后按宇龍一星指示,將鋼皮鋪在其背,順便將衣服給星穿好,舉止明細,頗似女性。鋼片往星背上一墊就像烏龜的殼。
孤獨客打趣道:“你這模樣倒像是個烏龜。”宇龍一星笑了笑,道:“但愿不要被人給煮了才好。”孤獨客道:“我看就是有人要煮,也沒那么快的刀將你給切碎。”宇龍一星“呵呵”笑了笑,道:“你終于正常了。”孤獨客看了宇龍一星一眼,皺眉道:“什么意思。”
宇龍一星道:“我的意思是,你終于可以跟我用開玩笑的方式說話了啊。你以前很冷酷,知不知道,都不敢與你開玩笑.”說罷,又拿起一個鋼皮,接道:“再幫一個忙,把這塊鋼皮弄成洞形之狀。”
孤獨客這次很樂意幫助宇龍一星,道:“這往哪兒墊啊。”宇龍一星道:“手臂上啊,關鍵時刻可用來擋刀,很好使的。”孤獨客道:“想象蠻豐富嘛。”宇龍一星道:“是逼出來的;我自知我武功低微,卻偏偏踏上了江湖這條路,為了保命,只能整夜不睡想法怎么護身樓。”
話音剛落,孤獨客發出一聲低呼。星納悶,斜眼一看,卻見孤獨客不知怎么搞的,手指被劃破,鮮血正往外溢。宇龍一星道:“不會吧,大哥一身武功,這手怎么像女兒家的般嬌嫩,要不要緊。”孤獨客道:“男兒流血不流淚,什么要不要緊!”
宇龍一星佩服其風格硬朗,不在關切,道:“說的好。”已把一只小臂上的皮套做好,套了上去。
星把他自己武裝好之后,道:“兄弟,你要不要也防一下?”孤獨客道:“不用了。”宇龍一星道:“為什么不用,又不會礙事。”
孤獨客道:“不用就是不用,哪有為什么,把剩下的那些東西最好扔了。”口氣甚為果決。宇龍一星覺得人家總是一身豪氣,而他自己卻似貪生怕死,處處設防,將余下東西隨手丟去,正色的道:“孤獨兄,問你個問題。”
孤獨客道:“說。”宇龍一星道:“老實說,你是不是覺得我乃貪生怕死之輩,毫無男子氣概。”孤獨客見宇龍一星忽然生出自卑感,忙道:“沒有,你那是聰明,我卻只是莽撞而已。你別想太多。我想以后你一定會比我有出息。”
宇龍一星剛才確生自卑,但聽孤獨客一言,情緒漸穩。就在這時大廳里忽然想起炮聲。卻是柳重山預備開始洗手了。星悄悄爬上瓦頂,俯視下面,看大廳有什么情況。未料正瞧之間,瞧見一批巡邏弟子正虎視上方,忙一縮頭,準備警告孤獨客,有人緊盯,不可去看,卻發現孤獨客已爬上瓦頂,欲探視下面.星怕孤獨客一探頭,巡邏瞧個正著,忙伸手抓住其手腕,猛地一拉,輕聲道了句:“小心!”
誰知,因星用力過猛,將孤獨客拽的直往下滾.直落后花園草地.到地上后,宇龍一星躺在底層,孤獨客正面壓在上面.星忽然覺得孤獨客胸脯柔軟無比,根本沒有骨頭,不由吃了一驚,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