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俞暗自一驚,道:“那師父的意思是,那些人也都覬覦神劍,所以想以舉行武林大會的方式,引誘他們現身。他們一出現必定為神劍而相互殘殺,而我們等到他們兩敗俱傷之際出手,則可不費吹灰之力一舉將他們鏟除掉,進一步鞏固我們的天下,是不是?”
黑衣人沉著深音,道:“恩,俞兒,你越來越聰明了,你說得正是為師所想的。”頓了頓又道:“不過,你別太迷戀葉風的那個女兒,俗話說,紅顏是禍水,千萬別為了一個女子而斷送了你的大好前程。你若想用女人,為師給你弄幾個貴族千金與你,長相保證不比那葉風的女兒差勁。”
飛俞一心愛著葉飛蕓,并不貪圖其他女色,但又不敢直言,便連聲道:“不要,師父,徒兒一心想著大業,現在還不敢貪戀美色。”黑衣人道:“你這樣想,再好不過,好了,我走了,若有其他事情,我自會找你。”說罷,不知使用了什么身法,只聽“嘩啦”一聲,人就消失不見。
飛俞得到神劍,便每日到盟宮后院去試著操縱,一時忘記了折磨宇龍一星,然而神劍無比神圣,不論他怎么使力,都未能將之駕馭,不過他沒有放棄,或飯時,或睡時,都在思考著怎么才能將神劍駕馭。神劍到底象征著什么。其中究竟有什么奧秘。
因此,宇龍一星也過了幾天舒適而又安穩的日子,每天都有韓霜陪伴,或花前,或月下,或湖畔,無處不伴。而他們在一起談話,談親情,有情,愛情,無所不談。在韓霜的悉心照顧下,宇龍一星已經可以獨自下床走路,而感覺不到筋骨疼痛了。
一晃過了十日。飛俞仍然不能駕馭神劍,于是決定召開武林大會。
因為武林盛會在江湖上并不經常舉行,往往在一年,或者一年以上才舉行一次,最隆重,所以在盟宮之中舉行。而且每舉行一次大會,都要對盟宮進行一番修整,或美化,或擴建。當然飛俞召開的這次也不列外。加上飛俞又是信任的而且在武林之中也是最年輕的盟主,所以,吳中長,柳重山等人都勸飛俞,要將盟宮大修特修一番。飛俞也有把盟宮修建的更好的意思,于是張貼告示,聘請建筑工人。告示已經貼出,不一日招的數十名石匠好手。匠工到了盟宮之后,按飛俞的想法,聚首策劃如何建筑比較好的方案。再者順便估計一下得需要多少物資與花費,計劃多少時日可完工。等等。當日沒有開工。
一切籌備妥當之后,次日正式開工。飛俞也從這天開始折磨宇龍一星。
這天,飛俞來到宇龍一星所住的房間,讓宇龍一星到鎮上去推運工人所需的糧食。當時,韓霜正幫宇龍一星在屋內練習一些簡單的武功套路。韓霜知道宇龍一星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干不得粗活,但聽飛俞讓宇龍一星奔長途去運糧,大驚,道:“啊,讓他去運糧?”
飛俞不僅從他師父那里學會了殘忍,還學會了負手,他負著雙手,慢傲的說:“是的,感到驚訝嗎?其實不必驚訝。韓護衛也得替我想想,現在雇用一個工人要花很多錢,而咱盟庫里的錢也不是風刮來的。宇龍一星在宮里,他要吃要住、洗漱,你還給他買藥,哪一樣不用錢,咱對他免費招待已有半個月了吧,現在是他勞動干活的時候了。至少他得掙回他在盟宮這些日子花掉的費用才行。”
韓霜聞言,立馬明白飛俞是為了折磨宇龍一星,但她看不慣飛俞的做法,便氣道:“我知道盟主決定召開武林大會,現在正修筑比武臺,投資了不少錢,但再怎么說,也不至于讓一個幾乎跟殘疾人無甚區別的人去運糧吧。如果盟主在乎那幾個小錢的話,宇龍一星在此的消費由我來付。”
飛俞聞此一言,大怒,看著韓霜道:“你付?你的錢是從哪兒來的,也不是從盟庫里取出來我給你的嗎!你居然......”話未說完,宇龍一星忽然道:“我去!”他不想給韓霜再添麻煩,反倒想借飛俞折磨他的機會鍛煉他自己,所以當他鎮住飛俞的話之后,又降低語氣說道:“哪里運糧,我去便是。”飛俞正等宇龍一星那句話呢,但聽宇龍一星已經道出,笑了笑,不再去責備韓霜,轉目看著宇龍一星,道:“這就對了,不過第一次運糧,本座會親自去監督,教教你該怎么做苦力活。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說罷,當先走出屋子,清點運糧隊的運輸工人去了。
宇龍一星見韓霜仍然一副對飛俞不滿的表情,便對韓霜說道:“霜,我知道你為我好,但不準你再跟飛俞作對了,不管用,也沒必要。如果你真心讓我快點好起來的話,就讓我學著適應他對我的折磨吧。”說罷,邁步出屋而去。
去運糧的路上,因為宇龍一星推的是空無一物的獨輪車,所以并不吃力,基本上可以跟上車隊。但在返回的去的時候,就出了狀況。
飛俞讓手下給宇龍一星的車上放了四袋每袋至少六十斤重的麥子,然后讓宇龍一星推車前行。然而宇龍一星單就握住車轅,讓已載物的獨輪車定住不倒就咬牙切齒,十分吃力,哪還能使出力氣推車前行,當飛俞說了走之后,仍然只抓著車轅一動不動。與宇龍一星同去的其他員工早已去的遠了。而飛俞早準備了牛皮鞭在手,喊了兩聲讓宇龍一星走,但宇龍一星仍不走時,揚手揮鞭,往宇龍一星脊背上抽了一鞭。
皮鞭細長,沾體有聲,“啪”然作響。宇龍一星挨了一鞭子,頓覺背上如皮開肉綻般的痛,身體一顫,本能的將頭一仰,同時張大嘴巴,準備喊“啊”,但‘啊’字喊出悶聲,還沒有完全喊出之際,宇龍一星就把后音給斷了,因為他知道飛俞是專門整他,讓他叫苦的,如果他“啊”出去了,飛俞不但不會饒恕他,反而會爽快的發笑,說不定還會大打出手,要看到他大哭爹娘,向對方跪地求饒的樣子,于是他將痛轉化成憤怒,然后使力去推車。
可是,因獨輪車超載,又宇龍一星全身脛骨受挫,不能使力,所以,當他猛然用力的情況下,雙臂之上的筋脈猛然一陣抽搐,手腕,胳膊肘隨后一陣奇痛,五指本能的一松,再也把持不住獨輪車的平衡,車子往側處一倒,車內的四袋糧食翻到在地。
飛俞見車翻,又揮皮鞭,鞭力更勝前一次。宇龍一星挨鞭,受痛,又本能的縮背,挺胸,仰頭,但他始終沒有發出類似“嗷嗷”的叫苦聲,咬著牙挨。飛俞身邊還有兩個護法,他打了宇龍一星一鞭子之后,讓宇龍一星小心點,讓宇龍一星再把空車撐起,然后讓他的手下把貨物減半,只將兩袋麥粉放到車上。
因為減去了一半貨物的分量,宇龍一星執起車轅之后,立馬覺得不那么吃力了,但當他企圖使力推車走的時候,仍然是兩股顫顫,亂筋抽搐,全身疼痛,他其實推了車,但車未走。然而飛俞才不管宇龍一星是否用過了力,當他說了幾聲讓宇龍一星快走,卻見對方呆在原地幾乎沒動之后,又用皮鞭抽打宇龍一星,同時罵宇龍一星竟敢違抗盟令。
宇龍一星覺得被鞭抽的背痛比他用力之后的筋被扯傷的痛還痛,于是咬牙使力去推車,結果車子被推動了。只是他走了兩步,忽然覺得一陣眩暈,忙又停住,想緩口氣,然后繼續推車,因為他并不想昏過去。
不料,飛俞連喘氣的機會都不給宇龍一星,又揮鞭打去。而且這次一打開,一連就是幾鞭,同時還耍花樣,先是朝右揮鞭,隨后朝左揮鞭,接著又豎直揮鞭。韓霜就在飛俞的身旁,她每看著宇龍一星被抽一鞭,身子就一顫,每當皮鞭打到宇龍一星脊背上發出的脆響之后,她就忍不住將頭往側處轉一下,同時眨一下眼,做著不忍心的表情,仿佛鞭子打到宇龍一星的同時,也打到了她一樣。
宇龍一星一開始挨鞭子的時候,上身還顫抖一下,但當他挨了十幾鞭之后,就跟不打他一樣了,一動不動,跟沒打似的。那讓宇龍一星明白了一個道理,就是痛到感覺不到痛的痛才是痛的極限。但是宇龍一星不想讓飛俞打他就像打牛似地打,于是大吼一聲,猛然間爆發了,居然推著車大奔起來。韓霜見狀,登時瞪大了眼,以為宇龍一星恢復了體力。然而事實上并不是。因為宇龍一星奔了七八步之后,身子一轉,突然間與獨輪車一同倒在地上昏了過去。卻是因他重傷之余,猛然一用力,氣血涌的過盛之故。
韓霜怕宇龍一星出狀況,忙奔上去叫喚,然而宇龍一星跟死了的似地,一動都不動,于是命令護法卸掉車上的糧食,然后把宇龍一星給載上,回盟宮去了。飛俞也怕他把宇龍一星給整死,故并沒有阻止韓霜。跟著回盟宮而去。
韓霜把宇龍一星帶回盟宮之后,把宇龍一星扶上chuang,將其上身衣服給脫去,準備給上藥。但當她看到宇龍一星背上鮮紅的鞭子條印,密密麻麻,以至于脊背中心的條印已然連成通紅一片時,不由得將一只手按在她唇上,發出一聲驚呼,一時間不敢觸碰宇龍一星的脊背,讓宇龍一星爬在床上,然后喚了略懂醫術的青梅過去,為宇龍一星擦藥。
青梅將藥粉撒完之后,用一條很長的潔凈的白紗布,在宇龍一星整個上身纏了兩圈,將藥粉也包了住。
宇龍一星醒來的時候,已是次日早晨,也就是說他睡了一天多。他剛醒轉便欲下床,不料,不動則已,一動之下,頓覺脊背上猶如火灼一般的痛,再也忍不住發泄,嘴上“咝!”了一聲。
這時,飛俞進了屋子,他見宇龍一星醒來了,便道:“你醒了啊,倒免得我叫你醒。”說著晃了晃早已拿在手中的皮鞭,表示,如果他去了宇龍一星還沒醒的話,他就用皮鞭叫喚對方。宇龍一星看了飛俞手中的皮鞭一眼,又看了看飛俞說道:“哦,那我真幸運。”說著起身下了床。
這次飛俞沒有親自監督宇龍一星去運糧,讓青梅韓霜替他帶隊去。飛俞不在青梅韓霜最有權威,誰也不敢動宇龍一星一下。等到在鎮上裝了糧食之后,韓霜命令一個健壯的護衛去推宇龍一星的車,并讓宇龍一星與糧袋一同乘車而回。
但宇龍一星堅決不坐車,反倒堅持運糧推車,他對韓霜說,昨天雖然被飛俞痛揍了一頓,但自從他被打的暴發了那一下,一口氣奔了七八步之后,雖然昏死了過去,但他醒來的時候,覺得筋骨靈活了不少,或許痛到極限的鍛煉才能鍛煉出更好的效果。宇龍一星還說,如果青梅韓霜二人真的希望他能快些好起來的話,就不要阻止他推車,不受飛俞鞭笞,他已經很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