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掃一眼四周,感覺這周圍應該被暄鳳控制住了,心底雖有些害怕,但仍舊不動聲色,隨意舔了一口茶,含笑問:“姐姐,您親自到訪,不知有何貴干?”
“我是奉父皇之命來的,上次我不應該放你出來。”暄鳳說得咬牙切齒,似是我本應該被瑞國抓回去。
“至始至終,好像我不曾欠過端木家的。”我冷然一笑,含笑盯著眼前的美人。
“哼,叫你做暄鐸的太子妃是太抬舉你了。”
“哦……”我低下眼瞪,掩嘴笑了兩聲,無悲無喜,才抬眸對上暄鳳那囂張而又美麗的臉,故意入低聲音,柔聲道:“姐姐美貌無雙,自己嫁給暄鐸太子便成,怎生這時候拾掇我這個妹妹了。”
“哼……”暄和別過臉不看我,揚著下巴道:“長成這樣,真不知道鴻是怎樣看上你的,先前我是不知道他的身份,可是即使他是藍鳳國太子,我與他便是門當戶對,不久,鴻會喜歡上我的……”開始還有點對我的蔑視,接著聲音轉到姬漸鴻身上,卻似是忘了我,自顧自言自語。
斜眼看到門口的陸子顏,我不知道他來了多久,可看著只覺得可憐,愛上這樣的女人到底是他的幸還是他的不幸。
我想原來的暄鳳應該不是這樣的,不然也不會是瑞雪城眾多男子的夢中情人。
忽地,姬漸鴻長身而立于陸子顏之后,含笑看著我,暄鳳也見著了,撲了過去,一面還道:“鴻,你終于對我笑了。”
姬漸鴻身子一晃,生生躲了過去,陸子顏及時接住,不然真要與大地來個親吻了。
姬漸鴻皺眉瞟了一眼那瘋狂的女子,郁悶不解之情明顯寫在臉上,他踏著步子走到我面前,輕手拍了拍我的頭,笑問道:“暄兒……”
我含笑而答:“在這里見到你,真高興。”臉上洋溢著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甜蜜,只是那樣靜靜地看著她。
“傻姑娘。”姬漸鴻寵溺著眼睛看著我。
“鴻……”話甫畢,姬漸鴻的腰被暄鳳從后面抱起,姬漸鴻甩了幾下,都沒掙脫,臉上寒氣越來越重,斜眼掃向不遠處呆呆而立的陸子顏,陸子顏見著姬漸鴻時,身子一瑟,瞬時又是狂怒,姬漸鴻抓住那表情,立刻咆吼道:“陸子顏,管好你的女人。”
陸子顏像被點起一樣,火頓時冒起,走至姬漸鴻身邊,三下五除二將暄鳳摟到了懷里,正想對著懷里的女人痛罵一頓之時,可看到暄鳳含著淚的眼和那蹙著眉的臉時,心一下子軟了下來,調整了片刻,溫聲道:“鳳兒!”
暄鳳像是被人點醒一般,身子一扭,彈跳出陸子的懷中,一把掌就扇上了陸子顏的臉,那白凈的臉上頓時起了一個巴掌大的紅印,陸子顏縱使想了萬般可能,也想不到暄鳳會當著眾人的面,特別是我的面給他扇耳刮子,就那個呆傻傻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可就在此時,小腹似是有火這竄出,心跳加速,姬漸鴻頓時發覺我的異樣,上前拉住我的手,輕聲問道:“怎么了?”
觸到他那微涼的手指時,我心里一顫,一陣舒爽直竄心頭,直想著如果能擁在他的懷里那該多好啊,聞得他關切的問聲,腦里突然清醒,身上欲來欲熱,一陣念想浮于頭頂:我中春藥了。
暄鳳看著眼前的我,尖笑了兩聲,要說有多刺耳就有多刺耳,笑著道:“妹妹,我可是早給你準備了個人啊。”說完趁勢指了指屋中角落里頭的那個癩頭乞丐。
姬漸鴻也看出來了是什么,腰中軟劍一出,便指向了暄鳳的喉嚨,冷聲道:“解藥!”
暄鳳笑看著眼前的姬漸鴻,從未有過的溫柔,指了指那角落的乞丐,笑道:“那就是解藥。”
“解藥!”
“鴻,這次我專程來是向你提親的,你怎么就不多看我一眼呢?不久,我們就是夫妻了。”暄鳳突然轉了話題。
姬漸鴻不理,收回軟劍,雙手一把將我抱起,正欲離開,陸子顏回過神來,攔在了面前,道:“你不能帶她走。”
姬漸鴻眼睛一掃,周圍隨從頓時一陣哆嗦,陸子顏也是恍了下神,很快又回過了神,道:“不管是那乞丐,還是你,只要能污了暄和的清白便成,我想太子應該很樂意這樣做。”
“不,鴻,暄和不能搶了你的身子,你是我的。”暄鳳正快步欲撲上來,又被身后的侍衛給攔上了。
姬漸鴻看著我燒紅的臉,迷離有些漸失的眼神,可當我迎上了他的目光時,只是一個勁地搖頭,低聲道:“快帶我去一個池塘。”
“哼,你以為用涼水就有效么?這可是‘合huan散’。”
合huan散,如果不與人交歡,必死無疑,我雖然腦袋有些迷離了,仍舊堅持地搖頭道:“帶我去找慕容辰雪。”
“暄兒,很難受么?我救你。”姬漸鴻見不了我難受的樣子,一陣陣心疼。
我搖了搖頭,擠出一點笑容道:“不,不難受,不要讓他們得逞。”
我現在終于知道了他們的計劃,污我清白之后,慕容辰雪必不會再要我,將我遣回瑞國,他們再趁勢讓我假死,嫁給暄鐸,這瘋了的皇族為何如此執迷于那個傳說,為什么好高騖遠,僅這么點實力卻想統一天下,多么可笑的一家人啊!
隨著身子越來越熱,我的理智也在慢慢消逝,渾渾噩噩,眼中迷離更甚,只覺得身旁的身子涼颼颼的,給我一陣愉悅。
那種舍天地獨留我與身旁之人的感覺使我絲毫沒有發現姬漸鴻已經帶我出了那座雅致的茶館,外面天氣的寒冷仍舊沒有給一絲冷氣的感覺,仍舊那樣熱呼呼,火辣辣的感覺,令我甚是難受。
天旋地轉之時,周圍已經是綠樹蔥蔥,眼中瞳孔盡染成綠色,與我那紅得滴血的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暄兒,還能撐得住么?”耳畔響起了一陣悅耳的聲音,對我來說猶如天上的仙樂動人心弦。
我不去理會他到底在問你么?一把抱起摟著我的人兒,揚起頭來,嘴唇就圖覆在了那人的嘴上,面前那人一陣尷尬,卻又帶著一陣歡喜。
蜻蜓點水再到溫柔纏mian,此時一陣涼風吹過,耳畔的發絲紛紛揚揚,劃過我的臉龐,涼與熱的對撞,一陣天然的癢意傳過我的大腦,頓時似乎有些了清醒之意,揚起眼瞼,那深遂的眸子是誰?慕容辰雪從未有過這般黑珍珠般而又深遂的眸啊!
心中一顫,嘴角離開,看了半晌,似是有些醉意,眼淚嘩地往下流,那人啊,是我依賴的人,是能給我安全感的人,可是,我們倆終究……
想到此,一陣感傷,滾燙的淚珠兒從眼里產出,一陣急速,便到了下顎,姬漸鴻見此一陣驚慌,眼中柔情萬種,用手替我擦去眼淚,輕聲道:“對不起,我,我以為可以,可以的。”
我搖頭,擠出一絲慘笑,道:“我們,我們不可能。”就到此,我又是一陣眼淚往下掉,看看眼前不甚清晰的姬漸鴻,哽著嗓子道:“帶我去驛站,見慕容辰雪,快,趁著我還清醒一會。”
一陣的風馳電摯,我已經躺在了驛站的房里,姬漸鴻一陣著急,因為慕容辰雪出門了,看著那心焦的姬漸鴻,心中不忍,可心里一陣提醒,如果我們倆在一起,不是兩個人的事,而是三個國家的事,閉上雙目,雖然心急如焚,卻因為我自已剌進去的一根銀針仍舊保持著少許的清醒。
“暄兒,慕容辰雪他可能趕不急。”我搖頭。
“你可知道慕容辰雪已經派了許多探子進了瑞國?”
這事我是知道的,可那心痛的感覺卻也只能透出無奈,喃喃道:“當我嫁進黑曜國,他們的軍隊進駐瑞國之始,就已經擺脫不了這個命運了。”
“那……”
“鴻,我,我不想給他們一個出師有名的借口,更不想你與整個黑曜國為敵,慕容辰雪,他,深不可測。”眼中似又迷離了,我掏出銀針,抓住穴位又是一刺,姬漸鴻見著不忍,別過臉,冷聲道:“我去找他回來。”轉眼就不見了人影。
看著那淡紫色的圍幔,我只能喃喃地道:“鴻,對不起,我欠你的太多了。”
當慕容辰雪回來之時,已經過了一個時辰,銀針已經對我無用了,那針扎穴位的痛感已經漸漸消逝,我扭著身子,身上的銀針也隨著舞動。
慕容辰雪本來黑著的臉,閃過一絲疼痛。
翌日清晨,我又見到了暄鳳和陸子顏,暄鳳那驕傲的鳳目一掃,嘴角噙著冷笑,裊裊婷婷地走至慕容辰雪面前,含笑道:“晉王殿下,昨天本公主與您相談甚歡,至今意猶未盡,不知您什么時候有時間,到我那楊柳小居坐坐?”
慕容辰雪臉色溫和的笑容綻出,溫言回道:“本王有時間,定會到訪,還望公主不吝賜教。”
“哪里,哪里。”暄鳳銀鈴般的笑聲響起,掩嘴笑了半晌,才道:“晉王您才識淵博,我妹妹沒讀過什么書,倒是請晉王殿下多多擔待。”暄鳳似是護妹之意,可那弦外之音誰又能聽不懂呢?我粗陋寡聞怎能配得上慕容辰雪,更加配不上姬漸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