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有情卻被無情惱
客套還是要應付完的,青面看到滿桌子的菜,雞鴨魚羊白菜蘿卜辣椒筍什么的到是滿滿當當四張桌子,合者拐出來這一張五張。菜都是同樣的每桌子一套,跟官宴一般。
推辭著先干了三杯。鐵頭對對面那一位腦門帶著紅的中年人道:“堂主,這一位,孫青銅,山東螳螂門的,過去是我兄弟,我倆一起出入,呵呵呵。”
對面那人簡單地點一點頭,表情平常。
“這一位,袁鳳吟,當?shù)氐拇箸S師,家底頗豐。”
對面那位堂主抬一抬眼皮,道:“幸會,幸會。”
“這一位?”鐵頭看看向楠,又看看青面。
“哦,這位也是瑞昌的,隨著來的。帶了點禮物,女人的家的,隨著來比較方便。”青面道。
“呵呵呵”鐵頭點一點頭,似早已料到,攤開手指著對面道:“這一位,白蓮教的大劍客,馮逢陽。
坐下都是大劍客的弟子。”
那邊一抱拳,也沒說什么,似乎那拳還抱了個什么展著手指的型,向是掐著什么佛訣。
鳳吟不懂這個,但他聽過,白蓮教的堂主舵主之類的,多稱劍客。白蓮教分支也眾多,傳說面涂油彩的都比較邪門,面涂油彩的都會念“避箭訣”“避火訣”什么的,都燒“捻子“。傳說是用一個油紙的小捻兒,用火引燃一燒合著什么咒一唸就可以刀槍不入。
鳳吟對他們還是非常有戒心的,也很忌諱。主要不是他們果真有多厲害,就是這個邪乎勁,讓人感覺陰森詭異。人要走火入魔,失了理智,那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出來,如果再被人控制利用,那非常可怕。
早先也聽說過白蓮教是有好漢的,是從南宋的凈土白蓮宗中演變出來的。那時本意還是較好的,宣揚佛陀凈土,不殺生不飲酒。但支系龐大,就為以后的演變埋下了種子。傳著傳著就愚昧起來,瘋狂起來,“男女雜糅,喧填街巷,起會結(jié)黨,夜聚曉散。小者貪圖財利,恣為*,大者招納亡命,希謀不軌。無知小民,被其引誘,迷罔顛狂,至死不悟。或起異某,或從盜賊”。引用“赤焰生白蓮”,宣揚“未來佛米勒當有天下”,愈演愈烈,幾近燎原。數(shù)代都有反舉,歷朝為患,嚴禁不止。《大明律》道:此類“一應左道亂正之術,燒香集眾,夜聚曉散,煽惑人民,為首者絞。”
后來傳將出來,那是一群藏在暗影里的被操控了的人。又太過隱秘,具體怎么樣不參與進去誰都不清楚。
到了清代就加囂張詭異了,想那禮懺是怎樣的一幅場景。傳說一群人一人一個紙捻,翻著白眼,掐著咒訣,咬著香火念念有詞,完了之后渾身是膽,視死如歸。這是一種什么樣的邪惡力量,怎么想怎么感覺是人間地獄。
修心,行善,懺悔,這類的想法跟活動很正常。但尺度必須把握好,本來悔過自新,圖個吉利的事情,一旦形成癡迷狀體,就很自拔了。
雖然其中不乏有善良無知之人,但鳳吟打心眼里厭惡這些陰暗如老鼠的人。本來鳳吟目空天下,是不輕易與人動怒的,但此時見到那“大劍客”身邊那幾個面如死灰一般的人,總感覺他們已經(jīng)失了本性,空有人形,獨獨那大劍客神情自若,頓時對其起了殺心。
這位大劍客道:“我知道你,本來正要與拜訪你家二爺,沒想到你先一步到來,果然你我有緣。”
那邊鐵頭竟然也恬不知恥地輕輕做了雙手合什禮。
那大劍客繼續(xù)道:“人有輪回......”
剛說到這,鳳吟就直接打斷了,道:“馮大劍客,這次不是來聽你講法的,本來也沒想到你在此處。既然大劍客名號帶個‘劍’字,不妨談談劍法如何?”
“呵呵哈哈,瀝血之物,不祥之極,兇器之技,有何好談。”那“大劍客”道:“三位既然是來找鐵大劍客的,那我也不打擾各位了。”
竟然翻臉了,說著就往后一靠身子,邊上那女人就夾了菜肴放到他手前碗里,好大的排場。
袁鳳吟也沒搭理他,看了看青面。
鐵頭顯然了解那大劍客的脾氣,也不做多理會,面露機警之色盯著青面:“是有什么事情吧?”。
“鐵兄,你我怎么也兄弟一場,誰都知道誰脾氣。你入了教,有了好歸宿,小弟也為你感到高興。畢竟你自早就是出家人,這次算是‘皈依我佛’了,阿彌陀佛,我也就直說了。我這次來呢,主要是看兩個人,看看你老哥,敘敘舊。再是看看二嫂,送幾件過年的衣服來。”
“呵呵哈哈,難得你有心,吃菜!”鐵頭一句話就給掩過去了。
青面也是煞有其事地舉了舉筷子,轉(zhuǎn)臉望著鐵頭道:“不知道二嫂今在何處?”
“呵呵”鐵頭顯得還挺高興,高興的時候還帶著點靦腆,怪里怪氣,“該叫大嫂了!哈哈。”
青面的心當時就涼了。
“老弟,吃菜啊,這都是你大嫂的手藝,呵呵哈哈哈。怎么樣?”鐵頭嗷嗷地抬高了嗓門。
對面那白蓮教大劍客也捂著嘴看笑話似的笑起來。
青面不說話了,鳳吟就感覺索然無趣。
實際應大郎那個二房還真不錯,人心眼挺好,也干好家務,長得也出色。說實在的,青面對她還隱隱有點感情,只是礙著這份關系,就盡量減少了接觸。青面自尊強,好出風頭,卻是有良心的人,他也是真心希望應大郎一家三口和睦美滿。
其實期間鐵頭曾三番五次調(diào)戲應柳氏,被青面撞見時也不收斂,為此青面罵過他幾次,鐵頭嬉皮笑臉事情也就過去了。但柳秀菊還是暗暗感激青面的,青面有時得個機會,還勸告她不要跟下邊這些人過多來往。說兄弟壞話,實際是有忌諱的。早些時候這個姑娘還有些心氣兒,似要跟大夫人掙一掙,后來因為這些事情,慢慢也就沒了這心思。那時候,一個女子,有口飽飯就不錯了,還圖什么呢。她忘沒忘青面不知道,但青面沒忘她卻是真的,青面在海升樓非常相好那個叫秋薇的姑娘,實際很重要一點,就是跟這秀菊長得像。
聽到這青面顯然聽出了意思,咬牙切齒,不知道這鐵頭用了些什么樣的手段,秋菊都受過什么樣的蹂躪。難怪這鐵頭看起來容光煥發(fā),還富態(tài)了許多,心里這個恨,恨里帶著點酸溜溜的滋味。
正這時,安排好了一般,門吱呀一聲就開了,隨著一陣涼氣,一個姑娘阿諾多姿地端著盤子就進來了,后邊就跟進幾個姑娘,一人一個四方的紅漆盤子,在桌上擺了擺,收了幾個碟子,又添了兩道菜,一個是個豆腐渣弄得什么菜,一個好像是溜的豬肚絲兒,水滑溜光的淌著汁。
“秀菊,過來過來。”鐵頭喊了一聲,那為首的女子就大大方方到了鐵頭跟前。
青面定睛一看,正是秀菊。秀菊看見了青面,開始還臉一紅,有點不太自然,但轉(zhuǎn)臉就堆上了笑臉,沖這邊還行了個女子的萬福,嬌滴滴喊了一聲:“師傅”。
“哈哈哈哈”對面那白蓮教大哥大笑起來:“師傅,都是一家人啊,哈哈。”那笑顯然不懷好意。
不用說也明白了,看這樣子,人家沒什么委屈,到是自己自作多情了。青面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這都圖了些什么。
還是有些尷尬的,畢竟青面對秀菊怎么樣,秀菊心里明白,如今也是令朋友失望了,有點別扭也正常,于是就打算跟著剛才出去那幾位女子一起退了。剛一轉(zhuǎn)身,鐵頭一把就把她拉到了懷里,就坐在了大腿上。這無疑是當面捅了青面軟肋一刀。
那秀菊并沒作出太多的不悅之色,還扭扭捏捏推搡了一下,這一推搡鐵頭更來勁了,胳膊鐵箍一般就將人給鎖住了,那秀菊跟離家之時明顯不同了氣質(zhì),就在那里嬉笑著扭啊扭的,當著眼前這些男女的面兒,真是成何體統(tǒng)。
鳳吟直接就把臉兒轉(zhuǎn)到桌子上了,沒道請就夾了一筷子那豆腐渣做的菜。
“這叫時素小豆腐,小豆腐哈哈。”鐵頭很是得意,也不知道是因為桌上的豆腐,還是手上的豆腐。
青面這腹內(nèi)就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咬牙道話怕要吐出來了,拳頭在桌子底下握得“嘎嘣”響。
他到不是這么恨鐵頭,他恨秀菊沒出息。
“兄弟,你不高興啊!”鐵頭厲聲問。青面一抬頭就直瞪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