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寶吃過早點,出來找到順來客棧的掌柜,要結算房錢,掌柜的搖著雙手不要,說前面顧月樓的掌柜已經付過了,還交代他等寶爺醒來,請到顧月樓去一趟。
他便去了顧月樓,一路上看到的人都笑著跟他打招呼,進了顧月樓,張掌柜的一看是張寶,臉都笑開花了,忙讓進雅間,好茶伺候著,又招呼伙計燒幾個好菜。
張寶就問“張掌柜的,昨個是你讓伙計送我到順來客棧的?”
張掌柜的道:“可不是嗎?昨天大伙都喝的有點高,您到最后也喝高了,一個勁的嚷著要給我銀子,又給了我一張一百兩的銀票,不收還不行,最后我和兩個伙計好不容易把您送到客棧伺候躺下,昨天的酒菜共是一百二十兩銀子,您給我一共二百兩,這是找您的八十兩,我這也多謝您照顧我的生意了,呵呵”說著拿出銀票放在桌上,起身作揖。
張寶忙攔住張掌柜的,心里尋思,昨天我硬給他銀票的事我怎么一點都不記得了?
他把銀子又推了回去,道:“張掌柜,你是個好買賣人,我敬重您,也信任您,銀子您還是收著,我就拜托您一件事,今后看到街上有乞討的人,您就讓他們進您這顧月樓吃頓飽飯,俗話說人以食為天,我張寶深知風餐露宿的滋味,不好受啊,給餓極的人給口飯吃,那可是行大善啊,您看這樣怎么樣?”
張掌柜的看看桌上的銀票,再看看阿寶,道:“哎,我不知道您碰到了什么貴人,拋金如土,可就沖您昨天請大伙,您說的那些知恩圖報的話,我一定照您說的辦,今后只要讓我看見街上有要飯的,一定讓進來吃頓飽飯。您放心,我一定照您的吩咐去做,那您喝著,有事您叫我”
張掌柜說完作個揖收起銀票出去了。
當下伙計把特意炒的幾個菜擺上,張寶一人自斟自飲,一時吃吧,出門來,向張家老宅走去。
張家老宅在青衣胡同的最里頭,門上有兩個銅的獸首門環,張寶過去乞討的時候,來過好幾次,都被里面的人給趕了出來。自從老張頭把宅子輸了后,這里就被賭檔的賴四當成了賭窩,進來進去的都是些不三不四的人。
這個賴四是盤龍鎮上的一霸,欺行跋扈,本是個外地來的賴痢頭,憑著自己的狠勁和精湛的賭技,沒幾年就發了起來,在鎮西口開了個富貴賭檔,手底下養了一批打手,時不時的有人輸的剩條內褲,被扔出來,還有那賭徒把房子、妻兒做賭注的,最后鬧的妻離子散,只是便宜了這賴四。
老張頭當年就是著了這賴四的道,被越套越深,最后在賭桌上輸掉老宅,被賴四的打手一頓棍棒趕了出來,最后也是個凄慘下場。
張寶這次來就是要把張家老宅給討回來。
他上前拍拍門環,門里有人應到:“誰啊?”
“你爹”張寶道。
門里人還沒明白過來呢?邊開門邊說到:“誰?我爹”
“對,你爹”
門吱呀開了一條縫,一個三角眼的家伙探出半邊臉來,一看張寶,破口大罵,“你個孫子敢沾大爺的便宜,敢情是活的不耐煩了,爺今天給你長個記性。”
把門打開,手里拎著一個鐵尺,揮舞著向張寶頭上劈來,張寶修圣后眼力已是非同一般,看這三角眼揮來的鐵尺慢的跟蝸牛一樣,輕輕的閃了一閃,讓開鐵尺,隨手在上面彈了一下。
“嗷.......嗥。。。。。。。”
一聲比殺豬還難聽的聲音,再看三角眼捧著鮮血淋淋的右手直哆嗦,手中的鐵尺已飛的不知去向。
屋中的人聽到門口的動靜,呼啦啦一下子出來十幾號人,為首的一個身材臃腫,胖的臉上連個褶子都沒有,肥頭大耳,細密的兩個小眼射著賊光,蔥頭鼻子、噴火嘴,正是賴四。
賴四出來一看三角眼吃了虧,再一看張寶氣定神閑的樣子,先沒干造次,沉聲道:“你是誰?我跟你無冤無仇,為什么來我這里鬧事?”
張寶仰天一笑,昂頭道:“我是誰,你再仔細看看?我是這個屋子的舊主。”
賴四定睛一看,依稀認得好像是街上的小乞,試探著問道:“你難道是乞丐阿寶?”
張寶狠聲道“正是你寶爺,當年你搶走我們老張家的祖屋,一頓棍棒趕出我們父子,我父親雪夜猝死坡下,我在街頭行乞多年,今天我是來拿回祖屋的,識相的你就快滾出這里,要不然我打斷你狗腿,踢你出去。”
賴四剛才看三角眼傷的挺重,再看這個人儀表非凡,以為有什么來頭,還有點怯,沒想到是乞丐阿寶,不由得大笑。
“呵呵,原來是個臭乞丐”
“現在臭乞丐都算個人了,呵呵”
張寶不言語,也沒有動,冷冷的看著他們。
賴四笑夠了才道“我當是誰,原來是個臭乞丐,憑你也敢到我賴四的地頭撒野,我看你小子是不想活了,找死找到我賴四的門上來了,今天我就成全你,來人,給我把這個小雜種廢了。”
說著一揮手,一幫打手如狼似虎的向阿寶撲來,張寶剛才稍用真力,教訓了三角眼,一看自己如此厲害,這時已毫無懼意,索性收起真力,憑著自己的眼力和身手同這幫家伙周旋起來,拳拳到肉,打的這幫家伙哭爹喊娘,不一會就全被他放趴下了。
張寶這才輕輕的拂一拂衣襟,站定看著賴四。
賴四沒有想到張寶這么厲害,看著一地的手下哀聲一片,氣的大罵這些手下是廢物。
當下動手緊了一緊衣襟,大喝一聲“拿我的刀來”。
手下人忙進屋取來一把雕龍九環刀,賴四接到手里,耍個刀花,跟惡狗撲骨頭一樣,狂吼著向張寶劈來。
張寶氣他當年誘騙父親輸了租屋,用棍棒把他們父子趕出來,有心讓他吃點苦頭,腳步往后一錯,閃過刀頭,稍運真氣,在九環刀上重重一彈,賴四就覺得手上的刀跟雷劈了似的,全身巨震,右手虎口崩裂,九環刀險險脫手。
張寶一看,這賴四手中的刀既然沒有脫手,看來這個賴四還有點真功夫,他并不想殺傷他性命,便回身一拳打在院子的石凳上,石凳被這一拳打得四分五裂,石屑四濺。
沉聲道:“識相的給我滾。”
賴四等看到張寶一拳之威,暗暗咋舌,他那些打手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賴四這人卻被激起了兇性,他本來就是個亡命徒,這時不但不退,反而將上身脫光,露出厚茸茸的胸毛,雙手持刀,嘶吼道“我活劈了你”,怪叫著撲來。
張寶畢竟還年輕,看他的兇相,初還有點害怕,被這賴四的刀式逼得手忙腳亂后退幾步,周圍賴四那些打手一看,一個個瘋叫起來,給賴四吶喊助威。
張寶不由得心頭火氣,隨即鎮定下來,穩住身形,圍著賴四周圍游走,賴四被這樣一逼,更像瘋了一般的揮動手中大刀,只見刀光閃閃,刀式卻早已毫無章法,被張寶瞅著空蕩一伸手,一把將九環刀奪了過來,抬腿一腳踹到賴四的肚子上,這一腳雖未用真力,但以張寶現在的體質,這一腳之力也非同小可,直把賴四踹飛了出去。
邊上的一眾打手們,噤若寒蟬,忙去把賴四扶起來。
賴四勉力起身口一張,吐出兩口血來,指著張寶發狠道:
“今天我賴四認栽,你小子等著,這事沒完。咳、咳、咳”。
張寶厲聲道:“說什么廢話,有本事你來,寶爺等著你,現在全都給我滾。”
一眾打手,忙把賴四背起,一瘸一拐如喪家之犬,出了院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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