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是最干脆的,他是個粗人,但不笨,看著一堆木渣,一邊根生腦門冒汗,另一邊張寶神情自若,他就直接朝著張寶跪了下去,大聲道:“師傅,你收下黑子做徒弟吧,我要跟你學真本事,以后我黑子鞍前馬后,供師傅差遣,刀山火海我跟著師傅一起去闖,黑子絕無二話。”說著就要磕頭。
這可把張寶弄了個大紅臉,這黑子比張寶還大著好幾歲呢,現在給他下跪,張寶也沒有想到。
忙起身,把黑子托了起來,這黑子也是執拗,身子起來了,腿上還保持著跪著的姿勢,一時之間兩人動作有點怪異。
張寶沒法,便道:“黑子,你先起來,我真的不能收你做徒弟,但我可以點撥你武功,眼下救我兩位義兄的事情要緊,其他的等后面再說吧。”
黑子還要執拗,根生在旁邊笑著道:“黑子兄弟,你就先起來吧,現在不是拜師的時候,再說了只要跟著張寶兄弟,他也不能把你怎么樣,你就叫師傅不就得了,呵呵”
黑子一聽,對啊,你不答應收我為徒,我就一直跟著你叫師傅,你還能把我殺了啊,嘿嘿。
黑子感激的看一眼根生,大聲道:“師傅的話,黑子聽,黑子起來。”這才起身站起來。
張寶急道:“你不要叫我師傅,我可沒答應啊”
“是,師傅沒答應。”黑子道。
“你”張寶有點氣懵。
“師傅息怒,黑子給你倒茶去。”這黑子這會腦袋可靈光了,一口一個師傅,忙倒了茶過來,端著恭恭敬敬的給張寶遞過去。
“哎”張寶沒脾氣了,看他那樣子自己不接這茶,他能一直端到明天,心中氣苦,回頭正好
看見阿祥一臉的殷切,雙膝抖動著,一副也要下跪的姿勢,嚇了一跳,忙搶過黑子手中的茶杯來,沖黑子道:“那個,這事我們后面再說,你和阿祥去讓店家給準備酒菜。”
黑子忙道:“是,師傅。”拉了阿祥走了出去,阿祥爭不過黑子的力氣,一臉的幽怨,張寶這才松了一口氣,老鐵匠和根生看的暗暗好笑。
店小二過來上菜的時候,看到八仙桌變成了一堆的木渣也嚇了一跳,只是被張寶拿出的銀子恍花了眼,沒說什么,只是又換了一張桌子,心中卻是暗自嘀咕,這一幫大老爺們沒事折騰桌子干嗎,你有本事去風流巷折騰那幫娘們去啊。
張寶幾人自然不知道店小二是這樣想的,當下在酒桌上商議,由根生去打聽獄中情況,用銀子上下打點一下,看能不能和這顏回搭上線,黑子卻到死牢周圍轉轉看能不能了解一些守衛官兵的消息,阿祥和老鐵匠回去,準備將老鐵匠一家和根生一家,悄悄的送出金城,根生和老鐵匠這次也是下了狠心,想來闖了死牢這金城就不能待了,先將家人送出城去。張寶則打算夜探太守府,摸清顏治的虛實,以便行事。
幾人議定便分頭行事,張寶拉住根生和老鐵匠,塞了不少銀票,讓安頓家人,兩人推不過也就收了。張寶心中其實并不忍連累兩人家人,可兩人態度堅決,非要一起行事,張寶他只能暗暗感激。
入夜,張寶和黑子出了客棧,阿翔早已去了老鐵匠處幫著轉移出城,那黑子決定到煙花柳巷中去碰碰運氣,看是否能碰到守衛營房的官兵,張寶倒沒想到黑子還有這樣的想法,讓他萬事小心。
黑子沉聲道:“師傅,那我去了,你一切小心。”
“好,去吧,對了以后不要再叫我師傅了。”張寶聽黑子一叫師傅,不由得滿頭黑線。
“是,師傅,徒兒知道了。”黑子恭敬的道,轉身離開。
張寶聽的哭笑不得,對這黑漢子的執拗勁,倒也有點感動。
張寶尋了一個僻靜處,運起體內真氣,在體內運行一周,就覺得神清氣爽,老鐵匠給他的刀譜最后一頁,記著一種輕身之術,配合刀法使來身輕如燕,威力無窮,張寶研究了半天,才明白這種輕身術非要沉厚的內力才能施展開來,只要練成則身輕如燕、天馬行空任你來去。
張寶這時依法運起真氣,聚于雙足涌泉穴,依法提氣,頓覺身上一輕,雙腳一跺,已飄然飛上墻頭,修圣真力確實非同小可,非得四十年沉厚內力才能施展的玄妙輕身術,張寶卻是信手拈來,雖說飛起的姿勢非常難看,但也把張寶喜得手舞足蹈,當下施展開輕身術向太守府趕去,初時還覺得真氣運行有點生疏,隨著跳躍飛翔輕身術用的越來越純熟,就只見一條黑影,在一排排屋舍頂上飛躍騰挪,快如奔馬。
張寶一時興起,也忘了隱蔽自己的身形,卻不知這時候有一雙眼睛正緊緊的尾隨著他,不一時前面到了一處宏偉建筑群,那就是太守府,張寶壓下身子飛躍到旁邊一處較高的屋頂上,探出頭看去,只見那太守府大門緊閉,門口燈火通明,一對對披甲戴盔的士兵,來去巡邏,手中的刀槍在火光中映出點點寒光,張寶看的皺眉,這正門要進去看來是不可能了。
他抬眼望左右看去,只見排成一隊的士兵剛隱入黑暗中,就有另一隊的士兵從黑暗中巡邏過來,守衛的甚是嚴密,張寶暗暗的退下來,圍著這太守府轉了一圈,沒想到這顏治是個膽小鬼,把個太守府護的如鐵桶一般,要想不驚動巡邏的兵士進到府里面甚是困難。
張寶又觀察了一會,發現一處青磚院墻的地方,甚為黑暗,除了隔一陣巡邏過來的一對士兵,再無動靜,張寶觀察了一會,就決定從這里進去。
張寶還未起身呢,一個聲音低低的道:“小子,從這里進去你就不怕掉茅坑里嗎?”
張寶大驚,他真的沒有感覺到身邊有人,一個激靈就要起身,那聲音又道:“蠢材,你動一動那太守府中的鷹犬就發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