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寒喧品茶過后,壽宴正式開始。
主妃們坐在上座,各位侍妾被安排在下面的宴席上。我與林氏等人坐在一席,同席的還有太子的幾位侍妾。
有人說過,三個女人一臺戲,還有人說,兩個女人在一起的躁音相當于五百只鴨子。此時簾內不知有多少女人,真可謂好戲連臺,萬鴨齊鳴。
太子妃的幾位侍妾打扮得格外花哨,其中一個紫衣女子似與林氏相識,同她打起招呼來。我們邊上的席位上是六王爺的兩位侍妾,奇怪,怎么這六王府里只有兩個侍妾不成?展眼望去,哪個王爺不是七妻八妾的。我不禁好奇地偷偷問起身邊的平娟,平娟小聲笑道:“聽說這六王爺喜好有些怪異,偏偏喜歡男子?!?/p>
呵,這不是同性戀嘛,也就是現代的“玻璃”、“同志”。林氏似乎聽到了,責怪地瞪了平娟一眼。我連忙伸伸舌頭,平娟也忙用別的話遮過。
只聽紫衣女子嘆口氣,道:“前兩天皇上又賜給太子二名年輕貌美的侍妾,相比之下,我感覺自己老了?!?/p>
林氏寬慰她說:“妹妹不必這樣氣餒,你我還不是一樣的人。只要安守本份就好?!?/p>
紫衣女子道:“好歹你還給八王爺生了個子嗣,以后也有個依靠。比我是好多了。”
我在心底嘆息,以色侍人,色衰而愛弛,古今都如此。會有哪個男人真正地愛上我的靈魂呢?我的視線不自覺地飄向了簾外,珠簾隔斷了他的背影,遙遠得象個夢境。
酒菜陸陸續續地都呈了上來,色彩繽紛,香氣撲鼻。宴席的氣氛進入高潮。王妃們忙著向四王妃敬酒。
架不住平娟的勸誘,我也喝了酒。酒呈琥珀色,有股桂花的香氣,入口不辣,頗為香甜。我便又多喝了兩杯。想不到我的酒量差得可憐,一會我就頭暈腦脹起來。我感覺有些氣悶,便想出去走走。和林氏說了聲要去解手,就自己一個人從后面的走了出來。
夜風襲來,我感覺自己頭腦清醒了不少。四王府的后院是個大花園,曲徑通幽,不知不覺我便迷路了。走過一座假山時,我隱約聽見有人在交談的聲音,隨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夜色之中,我躲在了假山里面。
“哼,如今天洛似乎跟四哥走得很近?!甭犅曇粝笪逋鯛?。
“我看他不可小視,不可不妨?!边@個聲音象是七王爺。
“諒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樣,現在還是先對付了……再說?!蔽逋鯛攭旱土松ひ?,說到某人時,模糊地帶過。
“放心吧,我已經安排好了,一會就等著看好戲吧?!逼咄鯛斝Φ馈?/p>
直到他們走遠了,我才敢正常地喘氣。他們要對付誰呢,我猜肯定是太子。我正要從假山后面走出來,忽然一個黑影從假山后閃過,我立刻動也不敢動。
月光下,太子徐步走來,一個黑衣人從暗處走出來,俯在他耳邊低語片刻。然后又象道影子一樣消失不見了。太子露出一絲冷笑,在月光的照射下分外陰冷。
“是誰?出來吧!”他抬頭望月,咸咸地說。
我心中一驚,他不會是發現我了吧。我立刻大氣也不敢喘了。
“還不給我從假山里滾出來!”他冷冷地道。我一步一步地挪了出來。太子冷冷地看著我,我只好跪下行禮。
“你是何人?”他打量著我。
我心念一轉,連忙故作驚慌地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指指自己的嘴巴,以示自己是個不能開口說話的啞巴。又胡亂地指指路,指指自己,指指假山,做出羞澀的樣子,表示自己只是個想在假山里解手。
太子有些釋然,不過看他多疑的樣子,我還是有些擔心。我的心七上八下的,不亞于十五只吊桶。
正在這時,一道爽朗的聲音傳來。“三哥說出來醒醒酒,原來這么有閑情逸致,竟然在賞月啊?!?/p>
我心中一喜,是天澈的聲音。走來的正是天洛和天澈。
“哦,我看今晚月亮甚圓,一時就看住了?!碧有Φ馈?/p>
“咦,這不是楚然兒嗎,怎么跪在這里,是不是觸怒了三哥了?”天澈道。
“哦?你識得她?”太子道。
“不才,正是我府中的一名小妾,不知是不是觸怒了三哥,三哥大仁大量,就不要跟她一般見識了?!碧炻逡查_了口。
“哦,也沒什么,那就起來吧?!碧涌聪蛭遥酃庵卸嗔艘唤z威脅和懷疑。我站起身,走到天洛的身后。
“賢弟的小妾倒生得楚楚動人,不如讓給三哥如何?”太子笑著對天洛說。
“這……”天洛微一遲疑。我的心一下子就吊在了嗓子眼。看來這太子真是太多疑了,他不會放過我的。真是知道越多,小命就越不保了。
“哈哈,她慣會淘氣,恐怕只會惹三哥生氣。不如我送三哥幾個容貌上乘的侍婢,比這小妾好上數倍,三哥定會喜歡?!碧炻宓馈?/p>
天澈也在一邊說:“三哥府里美女如云,怎么會看上這種姿質的女子呢。哈哈,三哥一定是在試探八哥?!?/p>
天澈這么一說,太子便也不好再說什么了。天澈拉住太子,直嚷著要再去主廳飲酒,便把太子拉走了。
太子走前,回過頭道:“可惜啊,八弟的小妾容貌可人,卻是個啞巴?!碧炻逄籼裘?,我偷偷拉了下他的衣襟,他便會意,笑道:“是啊,我耳邊清靜了不少?!?/p>
太子哈哈大笑,隨天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