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赫費斯提翁的肚子發出咕咕的聲音,精明的亞里斯多德看出了端倪,他關切道:“赫費斯提翁,你還沒有吃飯吧?”
赫費斯提翁不好意思地道:“老師,我一直在趕路,確實有點餓。”
亞里斯多德的其他學生聽了哈哈大笑,亞里斯多德道:“你們快過來與你們的師兄赫費斯提翁見見面,不要躲在一旁偷聽。”
于是,赫費斯提翁的那些便宜師弟紛紛與他正式見面。
赫費斯提翁一律稱他們為‘同學’,請他們多多關照!
那些師弟都比他年齡大,他們大都是希臘人,為老師收了一個馬其頓的弟子而好奇,他們紛紛向他詢問遙遠馬其頓王國的掌故。
赫費斯提翁繪聲繪色地給師弟們講述馬其頓王國的故事,這些希臘人聽得如癡如醉。
這時,亞里斯多德怕赫費斯提翁挨餓,便大聲打斷他們,道:“赫佩麗絲,開飯吧!”
赫費斯提翁驚道:“赫佩麗絲是誰?”
師弟奇怪地看著赫費斯提翁,一位師弟偷偷和他說道道:“赫費斯提翁,她是我們的師母。”
赫費斯提翁只才覺得自己失言,竟然直呼師母的姓名。亞里斯多德卻說:“不知者不怪,況且我們并沒有正式結婚。”
赫費斯提翁心道:“難道古希臘也流行非法同居嗎?”當然,這話只能爛在心里,不能亂說。
赫費斯提翁想起偉人對亞里斯多德的評價:“馬克思曾稱亞里斯多德是古希臘哲學家中最博學的人物,恩格斯稱他是古代的黑格爾。”
有幸與亞里斯多德生活于同一個時代,赫費斯提翁興奮不已。
正在赫費斯提翁浮想聯翩之際,一個小男孩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亞里斯多德將小男孩拉到面前,親吻了他的額頭,亞里士多德對赫費斯提翁道:“他是我的兒子,名字叫尼可馬可斯。”
赫費斯提翁記得亞里斯多德曾寫過一篇名叫《尼可馬可斯行為法則》,親眼見到圣哲的后代,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赫費斯提翁上前摸了摸這個孩子的頭,道:“這個孩子眉清目秀,將來一定能夠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亞里斯多德卻說:“我只要他不辱沒了我的名聲就行了!”
亞里斯多德臉上的喜悅還是無法掩飾,天底下哪有不望子成龍的父母?亞里士多德的兒子,也被其父寄予了厚望。
師母赫佩麗絲喊大家吃晚飯,于是,赫費斯提翁隨老師亞里斯多德一起去學園食堂吃飯。
赫費斯提翁當然知道禮多人不怪的道理,古希臘也是一樣,他跪倒在地向那個叫赫佩麗絲行禮,他口頭念念有詞道:“徒兒赫費斯提翁給師母請安!”
赫佩麗絲,一名中年婦女,亞里斯多德實際上的妻子,即便她和亞里士多德還沒有舉行正式的婚禮。
赫費斯提翁用余光觀看師母,但見赫佩麗絲天生美人胚子,雖然年屆中年,卻還美艷不已,難怪大學者亞里士多德當初會看上她。
赫費斯提翁從馬其頓王國到雅典,中間只進一次食,肚子早就餓了。謝天謝地,他終于可以填飽肚皮了。
赫費斯提翁原以為古希臘人的房屋很富麗堂皇,但他舉目所見都是土坯的大房子。
與他在馬其頓王國所見截然不同,其實,他之前生活在馬其頓的培拉城,是馬其頓最繁華的所在。
而此處只能算是雅典城的郊外,在城里不可能提供如此大得地方供亞里士多德開班學園的。
學園里的建筑除了教室外,就是師生的房間。
那些屋子一般由四面墻和一個屋頂組成,有一扇通向街道的門,但沒有窗戶。
廚房、起居室、臥室環繞著一個露天庭院,庭院里有一座噴泉或是一些小型雕塑,還有幾株植物,使整個環境顯得寬敞明亮。
院子的一角,由奴隸充任的廚師在烹調食物。
院子的另一角,有家庭教師在教孩子們背誦希臘字母和乘法表,據說這個家庭教師也是奴隸,只是這個奴隸博學多才而已。
當香氣四溢的晚飯準備好時,赫費斯提翁與亞里斯多德等圍坐在一起就餐。
赫費斯提翁原以為晚餐會很豐盛,結果大失所望。
飯菜很簡單,不用多長時間便吃好了。
古希臘人似乎把飲食當成一件無法避免的罪惡,不像娛樂,既能打發無聊的時光,又能治情益智。
餐桌上有面包,葡萄酒,外加少許的肉類和蔬菜,現代人宴會上常常出現的胡吃海塞、縱情狂飲的情形,只能令古希臘人感到作嘔。
他們喜歡在餐桌上聚集一堂,主要是為了更風趣的交談及品味美酒飲料。不過,他們懂得節制的美德,喝得酩酊大醉是遭人蔑視的行為。
好在有葡萄酒,赫費斯提翁多喝了幾杯,想起前世‘葡萄美酒夜光杯’的詩句。
飯桌上,亞里斯多德又追憶起他在柏拉圖學園跟隨恩師學習的美好時光。
亞里斯多德自豪地說道:“我在恩師的學園時,他夸我是‘學園的精英’。我愛我師,我亦愛真理。我在那里待了二十年時間,我至今扔受益無窮。”
赫費斯提翁問:“老師,為什么您后來在師祖去世之后就離開了學園?”
亞里斯多德并沒有立即回答赫費斯提翁,而是深沉地望著遠方,似乎他的赫費斯提翁的問話觸及了老師亞里斯多德的傷心事,難道這位大名鼎鼎的大學者還有什么傷心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