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流逝,歲月如梭。
平淡的生活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說不上多無聊,唯有安然。
自從夏唯被薛青枝這個女人親吻之下變成美少年事件結束后,如今,已經過了一個星期。
根據回憶,夏唯說,那簡直就是一個慘案。
而且,奇跡的是,他竟然還活了下來。
可喜可賀。
具體來說,那時,夏唯變身之后,與自己貓身狀態下丑丑的樣子完全不同的是,他變成人類后的樣子非常清秀美型,簡直就是白頭發的少年那枝美翻版。
然后呢,所謂御姐,就是那種對熟男不感興趣,專吃嫩草的存在體。而薛青枝呢,她是腹黑系御姐。但腹黑系御姐也是御姐,而且更是御姐中的御姐。
于是,這個女人絲毫不顧及當事者脆弱的心靈,在變身之后還保持著全裸狀態的夏唯身上狠狠揩了一把好油。個中細節,當真是聽者傷心聞者流淚。
但因為涉及隱私問題,所以還是不能透露。總之,H的事情,自行想象總歸比直白地表述,顯得更為誘惑一點。
最后,當女人的目光在夏唯身上掃視了足足有三分鐘,把能看的都看了一遍之后,她臉色平靜地點了點頭,然后在后者又驚又駭、又羞又急的表情下,喊來了那枝美,吩咐對方取來了一套男裝。
然后,我們自然能夠想象得出,當那枝美知曉了四年來同睡一個屋檐下的胖貓,竟然是個長得比他還要美型的美少年之時,她的驚訝有多大了。
此后,夏唯的打工生涯開始了。
畢竟,白吃白喝了四年,所以想想就知道,身為溫泉旅館主人的薛青枝在發現了夏唯這個勞動力后,會怎么彌補損失的一切。
與此同時,當知道了夏唯竟然是美少年之后,那枝美也不再幫著他了。
于是,各種悲苦,各種艱辛,各種催人淚下,通通發生在了夏唯身上。
當然,所謂個人回憶錄,它就像歷史書一樣,是一個絕對不能全信的東西。
因為個人回憶錄里面,不知不覺中就會夾雜起許多個人感情。
正如史書,即便書寫的人再公正分明無欲無求,但它也是由人寫出來的,同樣也有著某種目的。
所以,某人的記憶中,某人一定是弱者的一方,一定是正義的一方,一定是值得同情的一方,一定是不會錯誤的一方,……
比如,夏唯這番聲淚俱下的控訴,完全證明了這點。
事實上,薛青枝這個女人,盡管平時喜歡穿著性感的紗衣,而且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能讓人感覺到風情萬種妖冶魅惑的氣質,如同妖精一般。
但觀其言察其行,你就能發現到,這個女孩還是很傳統的。她骨子里有那種三從四德相夫教子的觀念,只是不為表露而已。
然而,這并不能阻止夏唯恨這個女人。
“地主婆,資本主義家,吸血鬼,……”這時,只聽到一連串帶著剝削意味的詞語不停地少年口中傳出。
時間是在清晨。
地點,【上善若水】的前院。
遠遠看去,只見一個有著一頭白發的美少年正一副不爽地鼓著臉、皺著好看的眉頭,與此同時,手中的柴刀有一下沒一下地劈著木頭。
別看他小胳膊小腿的,但力氣倒是不小,而且劈的木材也是大小均勻、品相十足。只是速度上,一看就讓人知道是在消極怠工。
“嚯啦,不許偷懶!”
這時,二樓某個房間的窗戶口突然響起了女人的喊聲。
夏唯連看都不想去看一眼,只管自顧自地站直了身體,挺了挺腰,然后伸手錘了錘。錘完之后,擦了擦額頭并不存在的汗水。
看來自己以前的身體素質是極好的,就是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是個魔法師,怎么體格強壯得和戰士有得一拼呢,想不明白。
于是一邊抬起手當做扇子裝模作樣地給自己扇著風,一邊倍感奇怪地想著。
期間,耳邊不停地傳來女人的叫喊聲。
“啊啊,呱啦呱啦的,呱啦呱啦的,大清早就這么吵,這個臭女人,真討厭。”
想著想著,夏唯抬起了頭。
只見視線里,藍天白云,一片悠然。
“真是羨慕啊,這么愜意。”
少年喃喃說道,目光中,充滿了向往。
“嚯啦,糟貓,不許停下來,快點干活,……”
“!”
這時,一聽到糟貓這個詞,就看到少年原本滿臉事不關己的淡淡神情頓時凝滯,隨即猛地轉過身對住溫泉正門,抬起頭看向了女人,大聲抱怨地喊了起來。
“吵死了!臭女人!到底誰才是最好吃懶做的那一個啊。你的眼睛呢?難道看不到嗎?這些啊,這些啊,……,這些全部都是我干的啊!大清早就呱啦呱啦地叫別人干這干那,一點同情心都沒有,不知道我很累的啊!”
說著之時,夏唯伸手從已經打掃好的雞舍,喂完青草的山羊圈,清潔干凈的旅館走廊,和身旁劈得差不多有一人多高的木柴堆上一一指過,橫眉怒目地瞪向了趴在此時窗戶口的女人。
“……”
這番話下來,女人的表情有些發愣,似乎沒想到少年會突然間如此發難。
然而,醒悟了過來之后,心頭也是一火。
于是,以更加生氣的態度回喊道,“哈?這么點工作就開始抱怨了。還早呢!白吃白喝了四年的米蟲是沒有權利提要求的,快點給我干活!”
“可惡!如果說到米蟲的話,那一天到晚除了喝啤酒吃飯就是泡溫泉睡覺的某人更像一點吧。醉鬼女人!”
少年有理有據地反駁了起來。
“!”
話音剛落,就只見女人葉眉倒豎了起來,但她根本無法駁斥。
于是,頓時怒道,“糟貓!”
隨即想了想,恨聲說道,“中午沒飯吃了!”
說來也怪,對于食物,夏唯一直有種莫名的執念。
然而,即便如此,此刻也發揮不了它的效用。
這一刻,想到自己曾經身為堂堂平行世界管理局阿瓦隆號的艦長,如今竟然淪落到被個臭女人威脅不干活不能吃飯,
“稀罕!”
少年一把甩掉了手中的斧頭,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上善若水】。
“小白,小白,……”
這時,眼看著事態越來越難以控制,女孩葵跑出了前院,一路追向了此時已經走出了門口的少年。
“真是,青枝姐,你這樣對小白老師太苛求了。”緊接著,少年狀態的那枝美站在院子下,抬頭看向了窗戶口的女人,語氣幽幽地責怪道。
“……”
女人沒有言語。隨后,她抬頭看向了前院門口這時甩掉女孩葵拉扯的手,繼而跑遠的少年身影。
“什么嘛,……”
然后她喝掉了手中的啤酒,轉身離開窗臺,走進了房間內。
“這點點委屈都受不住了,明明早上kiss的時候一副色迷迷的樣子,我又找誰說理去,……”
一想起胖貓變成美少年的必要過程,女人不由摸了摸紅潤如櫻桃般的嬌唇。然后微微舔了舔,頓時萬千風情,媚惑難擋。
許久之后。
時值中午,這時,夏唯已經重新變回了胖貓的模樣。女人的親吻只能讓他保持兩個小時的人類形態,時間一到,詛咒即刻重新生效。
此刻,他趴在咒泉鄉通往山外必經之路的某塊巨大巖石之上,心情有些郁結。
突然,他感到腦袋上傳來了一股溫柔的觸覺。
“怎么了,貓兒?”
與此同時,耳邊傳來了女人語氣暖暖的聲音。
夏唯抬起頭。
這時,一碧如洗的天空中,春日的陽光從對方的背后溫和地照射而下。視線里,只見一個穿著紫色毛衫、白發飄飄的女人映入了眼簾。
有那么一剎那,夏唯以為自己看到了不久前夢中見到的那個被自己稱作“媽媽”的女人。
于是,神情有些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