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上濟從商開始。上濟就是濟南城，淮上省首府。

半吊子的武寫完，該來筆者所擅長的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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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徐瑞把馬往前一跳。

“馬后炮，楊老，又是死棋！”

徐瑞回京城已經有月余，一月前就在自己攻取賀州城，并與齊松所部合圍戰勝毛達所部，以為自己能繼續帶兵繼續北上一舉平定叛亂功成名就，朝廷傳來旨令，徐瑞“擅權”被革除軍職，立時返還京城。不就是私自改了朝廷的編制，為了方便自己的指揮嗎？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這可好，蔡何善喜他們還能繼續隨齊老將軍繼續平叛，只有他被遣返回京，成天只能與楊靖下棋為樂。

“哎呀呀，徐小子，你不是最擅長守嗎？為何如今次次跟老夫對攻，毫不尊老？今天都被你連贏十盤了！”楊靖馬上去摸徐瑞剛跳上來的馬，“退一步行不行？”

徐瑞也不阻攔他，哼哼幾聲道：“哪次沒讓你悔棋，這還不算尊老？用不用下次讓你車馬炮？”

“那倒不用，回一步就好，老夫出將！”楊靖哈哈一笑，“徐小子，看開點，說不定皇上只是搓一下你的銳氣，馬上就會在調你去肆南！”

話音剛落，門外楊大小姐楊蕓婷婷走進院來，半嘲半諷道：“爹，別再安慰他了，皇上革他的職乃理所應當，誰叫他擅自做主？如今朝廷大軍班師回朝，已到了長遠門口，連齊老將軍都回來了，還需要調他去干甚？”

楊靖尷尬一笑：“班師回朝？這么快就結束了？”

“將！”徐瑞直接馬跳臥槽，“你還是死棋！”

說罷直接站起來，氣呼呼往院門外走去。

“呀！這么大火氣干啥？喂徐小子，你去做何？”

徐瑞頭也不回：“還能去做什么？當然是去看看班師回朝的英雄們！”

楊靖知道他心里不好受，立下大功卻被人革職，要不是徐瑞，如今肆南還不知道是如何的境況。楊靖打個眼色，讓楊蕓與他一同去。

徐瑞走在前，楊蕓緊隨，二人走在寬敞的行云大街，此時街上熱鬧非凡，敲鑼打鼓，家家戶戶都出門去看朝廷大軍凱旋回朝，連文武百官出城迎接，皇帝會在皇宮東華門迎候，檢閱部隊。即便徐瑞一遍遍安慰自己這些不過是虛名，不過總還是覺得喪氣窩火。

“心里不好受吧？再讓你喜歡擅自做主！要改改你這性子了！”楊蕓的話中有話，其實一回到京城楊蕓就不斷責怪他不告而別。

“你還不是一樣？”徐瑞一把抓住楊蕓的手，“要不今天我就去對老頭子說我們的事？”

楊蕓馬上慌亂起來，環顧是否被人看到。

“你……你敢！”楊蕓掙扎著，威脅道，“要是你去說了，我就不再理你這壞小子！”

徐瑞難得放開心中郁結，此時也索然，楊蕓雖然看似一個開朗的女子，但畢竟生于古代，婚姻嫁娶信奉父母之命，如今這就好像是“無媒茍合”，有損道德禮法，也難怪她抗拒。徐瑞不再言語，往長遠門而去。還沒到蘭芝大街，路上就已經被人群簇擁的靠近不得，城防衙門傾巢出動維持治安。見到熟悉的城郭大門，徐瑞還是有所感慨！為何大軍偏偏要從長遠門進城？如今連長遠門的校尉都不是，豈非給自己添堵？

人聲鼎沸，齊老將軍所率的一千兵馬終于入城。軍隊原本是駐扎在城外的，之所以一千軍要入城就是為了鬧形式，走個過場。不斷有少女把碾碎的花瓣往這些軍士的頭上撒，而走在最前面的兩個，一個是齊松，另一個就是出征前一千才被革職的榮寧。這小子如今一手提著把大刀，一手拼命地向圍觀之人打招呼。

走紅地毯也不低調，最好來個春光乍泄，從馬上摔下來！徐瑞在心中暗自詛咒。這個榮寧不過是在這場平叛戰爭中奪了幾個小城，就被皇上親自下旨頒賞，自己干了票大的，竟被革職！在哪個世界都不能得公平！徐瑞憤然。

徐瑞突然看到齊松老將軍的馬后右側，居然是一身戎裝的一位女騎士，腰間一柄佩劍，眉宇間一股傲氣，面如桃花，面對如此重大的場面也是泰然處之，簡直是個出水芙蓉的卓越女子。那雙眸最吸引徐瑞，他總覺得在哪里見過。難道這就是，前世有緣，今世相逢？

“好一個美女！”徐瑞由贊嘆。“嗯！”徐瑞腰間被楊蕓掐了一把。

在她面前稱贊別的女人，這豈能不讓徐大小姐生氣？

“怎么？后悔了沒對人家獻殷勤？”楊蕓癟著嘴瞪他。

“后悔？這從何說起？”徐瑞大叫冤枉，“我又不認識她！”

此時這個女騎士的馬正好路過徐瑞和楊蕓這邊，女騎士從人群中一眼看到徐瑞和楊蕓，竟微微一笑頷首，算是打過招呼。楊蕓顧不得埋怨徐瑞，趕緊笑著對女騎士招手。徐瑞拼命想從騎馬的將領中找到蔡何、善喜這些熟悉的面孔，給自己一點安慰，可惜一個都沒找到。身為主帥被革職，他們肯定會被軍隊其他軍官壓制，如何還會有升遷的機會？

見女騎士走遠，徐瑞好奇打量著楊蕓：“你們認識？”

楊蕓滿面得色白了他一眼，嫵媚異常：“不僅我認識，你也認識，你還與她說過話呢，她便是你在‘國苑’見過的史少錦史姐姐。”

“你是說那個阿拉伯婦女？”徐瑞想起當日見到史少錦時候的模樣，這女人一直蒙著面巾。

“什么阿拉伯婦女？”楊蕓雖聽不懂他說什么，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話，“當日史姐姐奉皇命進京，隨同齊老將軍一同出征，可是一位巾幗英雄呢！”

徐瑞不屑一顧道：“要不是我，她恐怕早當了巾幗狗熊，被那個什么毛達抓去了當老婆，一個渾身是毛，一個狗熊。絕配！”

楊蕓不曉得毛達是何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先錘他一頓解氣，看到徐瑞失落的模樣，不忍心再責怪他。

城中百姓均跟著前去皇宮看受封大典，徐瑞卻意興闌珊，對楊蕓說道：“去風眠湖走走吧！”

風眠湖是城里的一個人工湖，方圓四五里，幾百年前開鑿淮西運河時候開鑿，經過歷代擴建，已經成為京城一大名勝，文人雅士賞湖聚會之所。此時已過了煙花時節，再有半月便要到隆夏，徐瑞來湖邊也只是為了散散心。

到湖邊的莫召亭的時候，正有幾個公子哥在那里一邊賞湖，一邊寫詩作畫。見到徐瑞帶著位年輕美麗的大家小姐過來，以為是同道之人，讓徐瑞也做一首。莫召亭是前朝大將軍阮莫召所建，阮莫召四十年戎馬征討北胡，直到六十歲才封了武劭侯，想起他便讓徐瑞想起西漢的飛將軍李廣。

徐瑞境由心生，拿起筆一揮，在紙上匆匆寫了兩句詩：“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

“好！”“甚妙！”一眾公子紛紛稱贊。其中一個名為華景的人贊嘆道：“兄臺真是英雄氣概，想必日后必能建功立業，如武劭將軍留名青史！”

徐瑞蒼涼一笑，在詩詞后面加上一句補充完整：“可憐白發生！”

公子們見了最后這一句，似乎也能理解了徐瑞心中的愴涼，眼見徐瑞離去，仿佛看到一個功成名就卻行將就木的昏昏老者，那個直到去世前一個月才被封侯的阮莫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