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瑞與米東買了一袋米和一些陳臘肉，找了幾個人送去給米婆婆，告訴米婆婆米東要出遠門做工，有幾日不能回家。他二人去了徐記在城北釀醋的一個工坊，這里是昨日徐記的六管家張寬吩咐他們今日來的地方，走過街道，一些小混混像是趕路匆忙忙而過。路邊小攤攤主趕緊將攤位往后撤了幾步，敢怒不敢言，只能個個低聲嘀咕罵道：“趕著去投胎啊！”平日里他們被這些無賴太保坑害慣了，早晨早市剛開是他們出來找事收保護費專橫跋扈的時候，可今天一反常態倒讓沿街攤位攤主不習慣。平常人還不知道昨日東城和北城發生了黑幫火并，現在這里都是“東升”的地頭。

“九哥，你說昨兒個就像做夢一樣，突然就……嘿嘿，當了老大！”米東還沉浸在突來的幸福之中，傻笑著說，“我們以后是不是就不用受欺負了？”

徐瑞看著初升的旭日，笑道：“以后東升還要壯大，發展到整個上濟城，然后往周邊的城市發展。將來你會有很多的錢，還有很多的女人，黑白兩道都要看你的臉色。”

“你是說，我可以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這就是米東一直以來人生的追求。

“不僅有酒肉，想吃海參翅肚也行！”

“那個海肚我不想吃。”米東支吾著說，“我……我覺得……他們……他們好像不太……不太喜歡我！”他雖然不太通世禮，但能看出別人對他的態度并不像對一般老大那么尊重，意識到自己是空在其位，“要不九哥你當老大，我跟你混，我看他們都聽你的！”

徐瑞安慰道：“記著，小東，你救過我一命，我當你兄弟。一天是兄弟，一輩子都是兄弟，雖然今天我不能跟你說出身份，但日后你會知道以我的身份不能當**大哥。以后我會幫你闖一片天空，有我一口酒，就會有你一口酒，咱們兄弟倆共同進退。”

米東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徐瑞繼續說道：“當老大就要狠，手腕要硬，只有別人怕你才會服你！讓每個小弟見到你腿都哆嗦，你才是一個合格的老大！”

米東問道：“可是我不懂，如何才是狠，別人會怕？”

徐瑞停下腳步，說道；“你看路邊的那些擺小攤的，你對他們笑臉相迎，他們以為你好欺負，平常一個大子一棵的青菜會收你兩個大子，要是有幾個小地痞過來搶了他的菜，他不但不會收錢，還客客氣氣，這就叫怕！還有，你去酒樓吃飯，掌柜的會把你趕出來，因為知道你沒錢，但是達官貴人去了，他們也是一副笑臉，這就是勢利眼。要讓這些普通人怕你，只需要東升的小弟夠狠就行，要讓小弟們怕你，就要對他們兇狠，只要犯了錯事，你就讓執法堂拉出去打他們棍子，不用你親自動手，只需要讓他們知道你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再有，你要找幾個兇狠的小弟當你的心腹，得罪你的就派他們去揍一頓，不服你的就讓他們去把他們打服！”

“要是打了他們還不服呢？”米東眨眨眼睛不解地問。

“記得小東，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話說有個故事，說是有兩只豺狼打架，一只被咬傷，另一只就放過它，因為他們是同類，結果第二天那只受傷的就把那只沒受傷的給咬死了。切勿婦人之仁，他們對你瞪眼，你不去管，他們就會踩你的鼻子，繼而踩你的臉，上你的頭，占你的房子，你要做的就是在他們對你瞪眼的時候就把他們的眼珠子戳瞎，徹底斷了他們的念頭！”徐瑞見慣了前世今生社會的不公，知道只有敢于拼命的才能立足于社會，他要讓白紙一樣的米東染上濃墨重彩的一筆，“泓姑娘，就是你師父知道吧。她是個高手，你師父可對你說過她的門派叫什么名字？”

徐瑞借機想問泓姑娘來歷。

“這個……師父她不讓對外人說，尤其是對師父你，她說不想因此連累你，說是九哥越少知道越好！”

徐瑞點頭，就當成是泓姑娘一片好心，繼續說道：“小東，有工夫一定求你師父教授你武功，有了武功傍身，以后遇上平常的打架，你就不會落下風，光有一顆狠心，沒本事，也不會有人怕你！總之你要夠狠，夠強，你就會有數不清的小弟，大把的銀子，排著隊的女人送上門！”

米東堅定地說：“放心，九哥，我不想再過苦日子，不想讓外婆再受欺負！我要當老大，四海最強的那個老大！”

徐瑞心懷安慰，自己這個教父沒白當，微笑點頭道；“很好，今天中午約了東升所有堂口的堂主在惠生酒樓擺酒，席間給他們個下馬威，讓他們知道你這個老大不好惹！”

說著二人到了徐記在北城的工坊，還沒進去，里面就傳來一股刺鼻的酸味，徐記的醋釀的比別人家都酸，這是他們徐記米醋的特點。進了院子，零零散散有五十多人坐在一邊閑聊，兩邊各插了一根棍子，他們很有秩序地坐在兩根棍子下面。

一個管事模樣的人走上來，三十歲左右，絡腮胡子，身材很魁梧，上來就張開大嗓門：“兩個新來的，你們也是徐記新招的護衛？”

見徐瑞點頭。他繼續說道：“那就在一邊做，左邊是投靠表少爺，右邊是投靠小少爺，選對了邊榮華富貴少不了，選錯了，哼哼，等著遭殃吧！”

原來這徐記老爺前幾年就去世了，徐老爺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就是邵小姐的丈夫半年多前在肆南進購貨物的時候下落不明，多半是遭逢兇險，二兒子自小與家人失散，而小兒子成日游手好閑，不務正業，不過他也是徐家產業的順位繼承人。目前徐家是老夫人徐韓氏和大夫人徐邵氏當家，不過徐家的兩位男性成員，徐王氏的外甥韓晚和徐家的小少爺徐正名斗得不可開交，這次去肆南進購貨物就是他二人隨同大管家項大叔一同前去。

徐瑞知道來龍去脈，從一旁抄起一根大桿子，往中間一站：“我們，自成一伙，兩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