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先生，你怎的到了這里，還能救小子我這一次？”

徐瑞與馮三爺坐在一家茶寮，此時街上已經空曠無人，時間已過了亥時。原本洛娘是想跟馮三爺“敘敘舊”的，但礙于徐瑞，洛娘只留下句暗語，似乎是約馮三爺晚些時候再見。

“多日沒你消息，且聽聞慧王對你一路追殺，我便到了上濟城來看看。今早進的城，一進城便聽說北城發生大事，便知道是你做的，哈哈，其他人怎會有如此魄力，能一夜之間用另一種方式控制了半座城？你們中午的聚會已經鬧得滿城皆知，我到那一看，哈，果然是你，便讓小萱一路尾隨你，順便留下暗記。不過慧王也會很快會猜到你身份，你這障眼法必須要換！”

徐瑞道：“我想那個女人一回去，我的事情就會穿幫，別人就會猜到是我，這眼沒法障下去！”

馮三爺笑道：“這個你倒不用擔心，我清楚洛兒的為人，何況，她還不敢如此做！”

“馮先生，你和他們到底是何關系？”徐瑞問著，茶寮外面一大幫的人往城南那邊去了，想必是東升的人，今晚城里肯定又不太平。

“你不是知道嗎？我乃是慧王以前的謀士，其實，我師門中，除了我東方師弟，其余的人都是慧王的近臣。尤其是我師尊，他最看重慧王的成大事者風范，豪氣干云，而不喜當今圣上外似寬仁卻毒藏于心，用師尊話說，寧可為真小人也不為偽君子！東方師弟卻看中當今皇帝的確為民，我也漸漸被他和一個人所感化。”馮三爺喝口茶續道，“洛兒乃是我同門之中年歲最小的師妹，武藝大多乃是我這個大師兄所傳，她之所以不敢造次，是因為她有兩件重要的寶貝在我手上！”

“寶貝？”徐瑞很想他給自己答案，但觀馮三爺模樣，他肯定是不想告訴自己。

“馮先生，再過兩日我便要去一次肆南，你是否同行？”

“我與你同行作甚？我這次來上濟，還有位老朋友要拜訪。讓小萱這丫頭與你同行便罷！”

以前徐瑞不想帶個小蘿莉在身邊，如今四面環敵，已經屢次被馮先生救險，知道了這小蘿莉的好處，于是答應下來。

馮三爺起身告辭，每一次與馮先生見面都是急匆匆，徐瑞還想問一下當日憫姑娘的情況，馮三爺走得急，徐瑞也沒機會問。徐瑞也不知怎的，今日來總想起這個要殺了自己卻與自己發生一段旖旎情緣的女刺客。

“小萱，你多少歲？”

“十一。”

“你是不是還有個姐姐？”

“你才有個姐姐呢！”

“……”

“小萱，你一頓吃幾碗飯？”

“五碗！”

“不行啊，吃這么多我養不起！”

“那你每頓就別想吃飯！”

“……”

徐瑞回東升總堂的路上有一句沒一句跟小萱閑聊，發現這個小丫頭處處跟自己抬杠，也許是沒了馮三爺監督的緣故，小萱像脫韁的小野馬，到處上躥下跳。徐瑞最后總結道：“你行，以后你是老大！”

“這還差不多！”小萱把頭一甩，像是早就料到這答案。

徐瑞也無可奈何，誰叫自己沒個本事，打架打不過，偏偏要殺自己的還那么多，有個小蘿莉在身邊保護自己，至少讓自己不那么快掛掉。

回到東升總堂，剩下十幾個“老弱病殘”守家，其余看樣子都不在。

“米當家的沒回來？”徐瑞問。

一個十六七歲毛還長齊的小子一見到徐瑞，像是見到偶像一樣：“米當家帶著各堂口的人殺向南城去了，說是要給九爺您報仇！”

沒想到這么快就跟城南的三龍堂交火了，比之前預估的要早很多，畢竟在地面上還沒扎穩根。“那你們幾個怎么不去？”

那少年頭一低帶著遺憾：“習二當家說我們幾個沒力氣本事，讓我們看著家，防止有人來搗亂！”

徐瑞喝道：“還看什么家？輸了就什么都沒有了，你們幾個好干什么！走，抄家伙幫忙去！”

“嗷！”屋里的十幾個人一聽全部來了精神，紛紛找根木棒出來。

徐瑞看著這木棒當武器，簡直就好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問道：“有刀沒有？”

少年驚訝道：“刀？官府不讓弄那玩意，不過菜刀倒是有很多！”

“那就抄菜刀，見一個砍一個，記得哪軟就往哪砍！不是他死就是你死！”

既然洪家三兄弟要自己死，那就別怪自己刀下無情了！

徐瑞帶著人并沒到正在火拼的城東城南交界處，而是直接穿過小巷，往城南的腹地而去，要發揮奇兵的最大效益，就因該深入敵后，切敵人的心臟。徐瑞早就打聽好了城南三龍堂的幾個據點，到了其中一個小巷口，正有幾輛馬車過來，馬車上載著一個個的大箱子！周圍有七八個穿著三龍堂衣服的護衛，人人手上都拿著大刀。

“看到沒有，沖上去不管什么，一人一刀！把馬車和箱子搶下來！”

一聲令下，十幾個人沖了上去，對方馬上警覺，看似危險卻一點危險沒有，徐瑞讓小萱給這七八個三龍堂的人一人一根銀針，只聽見幾聲慘叫，這些三龍堂的人就被十幾個東升的“老弱病殘”給砍倒，徐瑞要的就是給他們提高信心，以便他們能一鼓作氣。

要是一個人殺人，那要膽怯很久，心理能力承受低的會崩潰。但要是在戰場上殺人，因為有同伴存在，壯了膽的同時有個趨性，會殺紅眼繼續殺下去，要等戰爭結束孤獨一個人的時候才會后怕，徐瑞要的就是他們能一同上陣殺敵，能夠互相壯膽。

見前面已經解決干凈，徐瑞走上去，打開箱子，里面是一箱箱的大刀。三龍堂再如何橫行無忌，一般的會員也只能裝備木棒不能用刀，除非像今日如此火拼，才會從倉庫里拿出刀來應急，幸好被自己遇上，不然在武器這一項上，東升就落了下乘。

一箱子大約有三十多把刀，六個箱子就有近二百把。

“把刀運回去，上馬車！”

徐瑞先跳上馬車，駕一輛馬車在前，引路進較寬的小巷，不往城東，而是朝城西那邊而去。徐瑞只有這樣南轅北轍才能繞開火拼戰場。走到半路，前面又看見獨行的一輛馬車，車上載的是人，周圍有四個三龍堂護衛，手上連木頭棒子都沒有。這次不用徐瑞吩咐，十幾人同時跳下馬車也不用大刀，直接舉著菜刀就沖了上去，那些三龍堂的人一見這架勢趕緊撒開腿就逃。徐瑞一笑，看來他們的慣性已經決定了用菜刀有氣勢。走上去掀開車布簾，一個十六七歲的文弱少女躲在車角戰戰兢兢看著徐瑞，手里抱著個箱子，箱子打開里面全是金瘡藥，徐瑞問她是何來歷，少女帶著羞澀的神色說自己是被洪三龍威逼搶來的普通商戶女兒，名叫小南。俏生生的模樣著實令人喜愛，怪不得洪三龍對她有意。

徐瑞未細究，命人帶上這輛馬車的藥一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