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有一個嬤嬤從眾嬤嬤中走了出來。她剛才在院中站在眾嬤嬤中間只是一直冷面旁觀。這時候她走了出來,拜道:“長公主容稟,老奴在鑾金宮伺候了大半輩子,有幸在長公主大婚時伺候過長公主。”
長公主聽了嬤嬤這么說,微笑著說道:“桂嬤嬤是咱鑾金宮的老人了,最是通曉禮儀之道。”
桂嬤嬤道:“老奴慚愧,今日淑妃娘娘派了老奴來益陽縣主這里教導禮儀,老奴原也是惶恐的,畢竟縣主來自異國,于我西林的規矩禮儀甚是生疏。”
她頓了頓又說道:今日到了錦榮府,縣主的婢子們攔著老奴與眾嬤嬤,老奴以為這當中或許有什么誤會,畢竟縣主的婢子們并不曉得咱們西林的規矩。”
一番話說的甚是有理,長公主點點頭道:“淑妃娘娘也是一番好意,嬤嬤辛苦了。”
然后長公主轉向益陽縣主解釋道:“縣主,大婚前由宮中體面的嬤嬤教導禮儀是我西林不成文的慣例……”
長公主的話還沒說完,益陽縣主便咳嗽了幾聲,弱弱的說道:“既如此,那……”
縣主的話一出口,許姑姑和柳葉等人的神經不能自己的崩了起來。
長公主嘆了口氣道:“雖說是慣例,但縣主的身體有恙:,依我看還是免了吧。”
長公主這么一說,許姑姑等人都松了口氣。而嬤嬤們的臉色就不好了。桂嬤嬤臉上依舊帶著笑,“長公主,奴婢們也不是故意要與縣主為難,實在是……”
長公主這時已經起了身,說道:“淑妃那里我自會去解釋,正巧我也要進宮探望父皇,不如嬤嬤們一道回去?”
桂嬤嬤等人見長公主都如此說了,也只好作罷。
“縣主好生歇息。”臨走前長公主對著縣主說道。
縣主欲起身相送,但是長公主已經抬步出了門。
許姑姑和眾婢女行禮恭送長公主。等到長公主出了院子,花茶幾個趕緊去扶許姑姑。
許姑姑喃喃道:“無事無事。”剛剛許姑姑給長公主奉茶,長公主不接,于是她捧著茶侯了許久。許姑姑在周時一直伺候在廉儀公主身邊,從未受過如此冷遇,心里難免會有些不平,在屋里稍侯了一會兒,就回自己房間歇著去了。
經過這番折騰,縣主也累了,這回可不是裝的。花茶見屋里有柳葉伺候,于是就去探望許姑姑。
許姑姑此時正倚在榻上閉目養神,聽到門口有動靜,便道:“進來吧。”
花茶小心翼翼的進了屋,踟躇道:“姑姑,您還好吧。”
許姑姑也不睜眼,笑道:“傻孩子,這才哪到哪。”
花茶坐在塌前的小凳子上,端著個臉也發起愁來。
許姑姑見她許久不做聲,睜開眼睛看向她,“放心吧,今日長公主來的這樣巧,想來是王爺去請的,到了大婚那日我們只需小心應對,王爺自會有辦法。”
花茶望著許姑姑:“姑姑,公主一定會趕回來的對嗎?”
許姑姑摸了摸她的頭,笑道:“會的。”
鄭筠剛剛從衙里回來,年平跟在他身后。剛進了院子就有人陸續走到年平身邊附耳稟報。年平挨個接了以后,趕緊追上已經走到書房門口的鄭筠。
“撿要緊的說。”鄭筠道。
“長公主已經從錦榮府帶走了宮里的嬤嬤。”
上午在衙里時,自家主人一聽問聞宮里派了嬤嬤去錦榮府,立即就修書一封讓他加急送往長公主手里。年平知道自己主子最近緊張和縣主有關的事,這不他就撿了這一樁先回稟了,只是主子這不喜不怒的表現也有點不大對呀。
“薛旭可有消息傳來?”經鄭筠這么一問,年平才從自己的思緒里回過神兒來。
“有消息,在這里。”
年平把信遞到鄭筠手里。薛旭在信上說他們已經過了梓州,并且把途中與四皇子相遇的事詳細告訴了鄭筠。鄭筠心里暗自一算便知道如今林夕她們大概已經到了褐州。
年平在一邊小心的觀察著,他發現他家主人的嘴角似乎有點上翹。他倒是沒想到主子和薛旭的關系這么好。
年平又道:“崔恪也傳信過來了。”
年平一邊說一邊把信遞給鄭筠。另鄭筠大感意外的是,劉協居然把叛軍趕出了云州。據薛旭說,他趕到衛州時,薛旭率大軍已經殺到了河對岸,而且就在薛旭帥軍痛擊敵人的同時,敵人在云州的輜重受到重創。等到敵軍退回云州時,云州境內竟也集結起數千士兵。這幾千士兵配合劉協大軍,兩面夾擊下,叛軍一時不敵又失了輜重,一路敗回素州。
鄭筠揉了揉有些緊的眉頭,回大都的這些日子瑣碎的事確實有點多。
“王爺,年順到了。”
鄭筠搓了搓額面,立起身來,“快請他進來。”
鄭筠與年順也是有小半年沒見了。
“年順拜見王爺。”年順依著禮拜道。以前他們都稱鄭筠為郡王,后來鄭筠被封了將軍,他們也就跟著叫起了將軍,如今鄭筠得了封號,于是他們就跟著又改口稱王爺。
鄭筠走到年順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路辛苦,紫蘇可有跟你一起來?”
年順不好意思的笑道:“一起來了,幾個娃娃也來了,帶他們看看這繁華的大都城。”
“這就對了,只要父王舍得,我這里你們想住多久住多久。”
年順笑道:“我們這次來就不回去了。”說著他就把一封信遞給了鄭筠。
鄭筠展信一看,笑道:“二哥為我想的很周到。”
年順又一拜,“以后年順夫婦任將軍差遣!”
鄭筠扶起年順,又看著同樣笑不攏嘴的年平道:“以后這府中有你們兄弟二人,我便可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