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和雪枝在外面玩鬧了大半天,感覺到累了的時候,才發覺時間已經不早了,兩人趕快往回趕。就在馬上要到世子府的時候,幾個人打馬從身邊跑過,林夕并沒有看到為首的那個看到她后,頓時感到意外,趕快勒馬停下。然后那人翻身下馬,一個人靜靜的跟在離林夕不遠的地方。這一幕整好被出來尋找林夕的鄭筠看到了。鄭筠命令隨風上前截住那人,自己則從另一個方向離去。
林夕和雪枝回到世子府才知道鄭筠已經回來,聽說看到她不在便趕忙出去找了。雪枝嚇得有些瑟瑟發抖。她們兩個知道今天確實是做錯了事情,也不敢去別處,就在門口等著,不一會鄭筠就回來了。
鄭筠語氣中隱有責備:“不知道外面危險么。”
林夕不好意思的說道:“奴婢第一次來大都,正巧趕上過年,外面實在太熱鬧了,沒忍住。”
“你帶林夕出去的?”鄭筠邊說邊打量著雪枝。
“回郡王,早上世子出門的時候吩咐奴婢照顧林夕姑娘,我看姑娘在府里無事可做就帶她出去玩了,都是奴婢的錯。”邊說邊抖著跪在地上。
鄭筠淡淡說道:“既然已經安全回來了,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但是以后不能這么隨意了。”
鄭筠抬步往內院走去,她倆也趕緊跟上。
“林夕,既然你喜歡熱鬧,明天去逛廟會可好?”
林夕一愣,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今天都到哪里玩了?”
林夕這時才回過神來:“我也不知道都到了哪里,總之很熱鬧,有很多小攤販,有很多好吃好玩的。”
“原來你也愛熱鬧,晚飯吃了沒有?”
“吃過了。”
“我還沒有。”
“那我現在去準備。”
“不用,一會兒大家會一起吃年夜飯。”
他們一前一后說著話,就像是在拉家常。一起從北定王府來到大都,雖然他們是主仆,但是這情分卻又比一般的主仆更親近些。
這時鄭筠才發現雪枝還跟著,干咳了聲說道:“你先下去,林夕你隨我來。”
林夕頓時有些尷尬,看了看雪枝,雪枝鄭笑瞇瞇的看著我,還偷偷向她揮揮手還眨眨眼。
她們兩個靜靜的走著,也不說話,不一會就走到了書閣。
看著不時升上天空的爆竹由稀疏變的稠密,身邊頓時被噼里啪啦的爆竹聲包圍,不知道站在那里看了多久,林夕感覺到脖子酸酸的,低下頭來才看到就在他們眼前不遠處的鄭遙。
“大哥,你回來了?”鄭筠微笑說道。
“嗯,走,吃團圓飯去,”鄭遙也笑了笑,回身先走一步。
鄭筠回過頭來,沖著林夕笑道:“我還真餓了”。
林夕也笑了笑,跟在鄭筠身后。
按照規矩林夕是不該和他們在一桌吃飯的,但是鄭遙說我是從王府過來的,此刻大家在他鄉相聚,就不講什么主仆了,況且這也沒外人。碩大的桌子,留了王爺,王妃,鄭翔,鄭辰,鄭麟,可馨的位子,桌上只有林夕,鄭遙,鄭筠三個人,這頓團圓飯頗為冷清。林夕不禁心想,以前的除夕鄭遙是怎么過的呢,一個人坐在空蕩的桌子邊自飲自酌么。外面的院落里鞭炮聲、歡笑聲、祝福拜年聲響成一片的時候,他自己一個人坐在這里,家家熱情奔放、歡樂祥和的時候他一個人在這里,他已經二十歲了,那么在這之前的十幾年里他一個人是怎么挨過來的呢。林夕看著鄭遙不禁的感到一絲心痛。鄭遙此時感覺到了她的目光,微微一笑道:“這個年過的熱鬧,為了今天的團圓我們干一杯,”說罷端起杯來。
林夕嘗著屠蘇酒,心里不禁苦澀漣漣。
鄭筠看了看林夕,笑著說道:“林夕,趕快吃飯,今天晚上還要圍爐守歲,尤其是你,不許偷懶。”
林夕趕緊把已經到了眼眶的淚水忍了回去,低頭吃飯。
吃過飯,鄭筠對林夕說:“你回房吧,讓你圍爐守歲是句玩笑話,你要是想要和我們一起守歲可以留下。”
林夕覺得心里一片蒼涼,我去給誰圍爐守歲呢,于是擺擺頭,話也不說的就回屋去了。
守至雞初鳴、天微亮,鄭遙、鄭筠換好新衣服到早已安好供品的堂上,拜天地、祭祖先。
新的一年到了,林夕站在門口看著天氣晴朗,想起鄭筠說要帶著自己去逛廟會,他昨天大概在徹夜守歲,今天還會有精神去玩么,正想著,鄭筠就一身新制的石青錦袍出現在林夕面前。
林夕抑制住自己心里的激動,問道:“郡王,您用過早飯了嗎,今天不用休息的么?”
鄭筠面色有些疲憊,但是精神還好,笑了笑說道:“還好,昨天說好了去逛廟會。”
“您還是休息一下吧,廟會也不是就這一天,等精神好了才能盡興的玩啊,”林夕仰著頭微笑的說道。
鄭筠笑了笑點點頭說道:“好吧,我還真有些困了,我大概睡一下就好”,鄭筠又想了一下,說道:“我們先定在下午吧,”說罷就要回去。
林夕趕緊急急走到鄭筠前邊,拜上一拜,說道:“郡王,恭賀新禧,吉祥安泰。”
鄭筠不想她這般,楞了一下,然后展顏一笑道:“那我也祝你萬事如意,平安喜樂。”
林夕覺得她現在這個年紀倒是可以裝個稚氣,于是樂盈盈的沖他伸出小手。這下鄭筠倒有些不解了。林夕看著他似真的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訕訕正要收回手。
鄭筠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說道:“淘氣。”說罷從腰間解下一個荷包,直接就放在了她的手上。林夕猛地感覺手上一沉,手腕一軟,心里卻美滋滋的,終于得手了。
“三弟真是大方,我就不給壓歲錢了,免得顯得我吝嗇,雪枝把東西拿上來”
雪枝拿了一個托盤上來,上面有件新制的粉色衣服。
“聽說你和郡王要出去逛廟會,世子特地給姑娘你準備的,”雪枝笑著說道。
在世子府的待遇真是好啊,不僅拿到了壓歲錢,還有新衣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