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筠,”林夕有些遲疑,支支吾吾的又問道:“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是不是鄭辰?”
“嗯。”
林夕感到鄭筠今天極其的反常,按理說鄭辰回來應該是件高興的事情,可是現如今這個狀況,雖然小小不明白其中的緣由,但是此次鄭辰的失蹤顯然不是那么簡單。
走了不知多久,林夕都覺得自己的腳已經凍得快沒知覺了。
“回去吧。”
“回哪?”
鄭筠看到林夕被凍得通紅的小臉一臉茫然,不禁笑意浮上了臉龐,很自然的伸出手撫上她的臉頰笑著說道:“怎么也沒戴個帽子。”
這一切發生的是如此順其自然,鄭筠絲毫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勁,而自己就好像對這個動作早已經輕車熟路了一般,只是林夕面頰的冰冷的觸感以及她一臉錯愕的表情才讓鄭筠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
鄭筠趕緊抽回手,有些尷尬的轉身到一邊,卻不想一回頭竟然對上了一個人的目光。
林夕愣怔的望著鄭筠,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有些吃驚也有些尷尬的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么也沒說出來。
“聽說你現在叫小小了,和我三哥同吃同住,可是我覺得你遲早還是要做回你的林夕。”鄭辰大有深意的丟下話,然后就回身離開了。
這一天究竟是怎么了,林夕完全搞不清楚。
兩個人隔了好遠一前一后往回走。眼看就要走到大營了,鄭筠說道:“今天不回軍中,你去找關威給你安排住處。”
林夕心里煩亂的很,和鄭筠分開后就往關威的帳中走去。
“關兄弟,來,干!”
離著好遠就聽到關威帳子里傳出柴統領的喊聲以及陶碗碰撞的聲音。
“我說,你兄弟太不夠意思了啊,怎么能自己開溜呢,那小子太狡猾了。”
“小子?”
“怎么?難不成是姑娘?哈哈哈哈,不過確實是細皮嫩肉啊,沒轉成女兒可惜了。”
聽到里面的談話,林夕不由得在關威軍帳門口踟躕,難不成他已認出我了,掛不得今天說那些奇奇怪怪的話。這時,蹭的一聲,那軍帳的簾子被一股大力撩開。林夕一個不妨,往后一退,一個趔趄就要摔倒。那關威在見到林夕錯愕了一瞬后,跨步向前一把攔腰挽起了她。關威微微有些朦朧的雙眼望著林夕,一時心跳如擂鼓。那柴統領倒是清醒,立即就回過頭來。
“哈哈哈哈哈哈,小子,趕緊過來,就差你了。”
林夕趕緊逃開關威的懷抱,匆匆走到柴統領身邊,趕緊就圍著爐子坐下。
柴統領倒是不客氣,滿了一碗酒遞過來:“先罰三碗。”
“我,我,我沒喝過。”林夕看者那酒碗就覺得駭人,根本就不敢接。
“讓我替他。”
可是柴統領仿佛早就料到關威會出手,還不能他手伸過來就擋了回去。
林夕知道關威已經為了自己有些開罪柴統領了,于是趕忙說道:“柴統領,是這樣的,郡王說晚上有些事情要找關統領,我知道你們要喝酒,所以就趕緊過來提前知會一聲。”
“這么巧?你沒有騙我?”柴統領顯然有些懷疑。
“這可是軍務,我怎么敢隨意編造。”小小胡亂的說了一句。
“哦,既然這樣,這酒咱們就都別喝了,我也就回去了,改天沒事了再聚吧。”
柴統領一走,林夕和關威兩個人倒顯得有些尷尬。
“郡王當真有事找我?”
“也沒什么事,只是要你給我安排個住處。”
關威看著林夕,不由得莞爾,笑說道:“你還和以前一樣,那么狡猾。”
林夕望著喝的有些微醺的關威,心里不得不暗自嘆道,我們都長大了。林夕現在已經確定關威是認出了她,她也不多做解釋,問道:“你別笑了,我晚上住哪。”
“住哪?難不成你要和柴統領那樣的男人住到一起?你,今天住這,我,卷鋪蓋走人。”關威站起身來微微有些搖晃。
“你,你慢點。”林夕趕緊去扶他。
關威推開林夕,嚴肅的說道:“記住,你是個女孩子!還有,別對我這么好。”說著就去抱被子。
林夕有些尷尬,看著關威踉蹌著出了門。
這個軍帳本來不大,但是此時林夕卻覺得這里無比的空蕩。夜深了,外面也靜了,呼嘯的北風穿過縫隙發出嗞嗞的低吼聲,這一夜,很冷。
林夕迷迷糊糊從睡夢中醒來,剛一睜開眼,就發現自己身旁坐了一個人。林夕嚇得趕忙往后退,話都說不清楚了,“你,你......”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今年有十四歲了,這些年在外面似乎也沒有學會照顧自己。”
居然是鄭辰,林夕平復了緊張的心情,心想著接下來該說點什么。這時她才發現自己身上圍蓋著的羊毛毯。林夕想起來關威走的時候把被子帶走了,她沒辦法就只能蜷縮在那里。那這毯子,莫非是鄭辰帶來的?林夕心想著,就抬起頭以詢問的目光望向鄭辰。
鄭辰冷著臉瞥了林夕一眼,把頭轉向一邊說道:“一個姑娘,穿成這樣,混在軍營,像什么樣子。”
林夕微皺了眉頭,說起來好久沒人這樣居高臨下的對她訓話了,而且好像以前那個鄭辰又回來了。
林夕語氣淡淡的說道:“郡王的話,奴婢記得了。”
鄭辰冷冷的望著林夕,半響沒再說話。
林夕被他看得頭皮發麻,最后終是忍不住說道:“郡王可用了早飯了,要不要奴婢去通傳?”林夕這般說著,就起身穿鞋要出去。不想鄭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讓她行動不得。鄭辰的力道有點大,林夕吃痛,心里怒火中燒,她恨恨的回瞪向鄭辰。
兩人四目相對,原本是冷臉的鄭辰倒是面色越來越緩和,少頃平和中不乏調侃的說道:“小丫頭,慣會裝,你若還記得自己的身份這又是在作甚。”
林夕原本不想惹他,可他步步相逼。這會林夕確實不想再裝的低眉順眼,猛地一使力抽手,竟帶的鄭辰腳下稍有不穩。
鄭辰松開了握著她的手,嘲諷的說道:“對了,這才是你。”說罷,大笑著揚長而去。
這邊氣還沒消,關威就進來了。關威見了林夕床上的毯子,很不好意思的說道:“昨天晚上,對,對不起,你沒凍著吧。”
林夕此刻火氣還沒消,聽了他的話,憤憤的說道:“你說呢。”說完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整個軍營當中大概就數林夕最閑了,繞來繞去,她終是沒地方可去,還是回到了關威的軍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