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府管家惶然道:“這是怎么回事?”
潘乘風(fēng)嘆道:“只怕他們早已在井中下了劇毒。”
墨府管家大喝道:“待我去查看查看。”轉(zhuǎn)身飛奔而出。
眾人面面相覷,在廳中默候,過了半晌,只見墨府管家飛步而入,滿面惶急,道:“果真不錯,四口井中,都被他們下了毒。”
潘乘風(fēng)道:“如此說來,連飯中都有毒了。”
黑星天道:“好狠的人,難道他真要將我們?nèi)蓟罨铕I死在這里?嚴(yán)夫人,你不如弄些雞鴨,不用水煮,火烤來吃如何?”
墨府管家嘆道:“廚房里的雞鴨豬羊,已都暴斃了。”
黑星天身子一震,再也說不出話來。眾人望著眼前香氣撲鼻的酒菜,卻不能人口,更覺饑腸難忍,要知人是鐵,飯是鋼,雖是英雄,也挨不得饑餓。
顧易面寒如水,沉思半晌,突然大聲道:“傳令將所有雞鴨之蛋,全都搜集來,再去地窖中取出藏酒。”
墨府管家應(yīng)聲而出,海云天拍案笑道:“妙極妙極,白煮雞蛋。密封陳酒,神仙也下不了毒,你我餓不死了!”
墨府嚴(yán)氏望著廳外的家丁壯漢,面色卻更是沉重。
片刻之間,墨府管家己將酒甕雞蛋全都搬來。墨府世代豪富,藏酒自然極多,幾乎擺滿了半間大廳,但雞蛋卻只有兩簍,還帶有大簍風(fēng)干的雞魚咸肉。
墨府嚴(yán)氏黯然嘆道:“只有這么多了?”
墨府管家道:“廚房中所用的蔬菜,大半是每日采買新鮮的……”
墨府嚴(yán)氏長嘆接口道:“雞蛋共有多少?”
墨府管家道:“方才已同人數(shù)過,共是五百七十二枚。”
潘乘風(fēng)展顏笑道:“五百七十二枚,也盡夠吃上幾天了。”
墨府嚴(yán)氏冷冷地道:“潘少俠莫非忘了,院外還有一百二十多個弟兄,他們也是要賴這些雞蛋的。”
獨臂刀司徒笑突然接口道:“在下方才已計算過了,里外共有一百四十人,每人恰好可分到四個雞蛋,此外還多十二枚。”
墨府嚴(yán)氏展顏一笑,道:“司徒大俠好精明的計算……”
老道自有辟谷之術(shù),把我的雞蛋分給他們吧顧易突然說道
潘乘風(fēng)霍然長身而起,說道:“即便如此,作為是墨府的客人,難道也要和那些家丁壯漢同樣待遇么?”
墨府嚴(yán)氏面色一沉,道:“他們也都是自娘肚中生出來的人,為什么不該和兄臺你同樣待遇?”
潘乘風(fēng)大聲道:“雖都是人,等級卻始終是有些不同。”
海云天怒喝道:“有什么不同?只怕墨府的這些兄弟,比閣下還要多些人情味,若論忠義俠氣,這些兄弟更比你高得多了。”
潘乘風(fēng)冷笑道:“你明知此時此刻,別人決不能眼看我和你動手,便故意以言語來激惱于我……”
海云天道:“縱非此時此刻,這些話俺也要說的。”
墨府嚴(yán)氏長嘆道:“兩位莫再相爭,多出的十二枚雞蛋,這里每人可再多分一枚就是了。”
海云天大笑道:“俺豈是為雞蛋而爭,只是聽不慣這廝的屁話。”
當(dāng)下墨府嚴(yán)氏便傳令在院中燃起四堆柴火,架起四只巨鍋,水煮雞蛋。水井有毒,就利用了昨天剩下的洗臉?biāo)ku蛋煮熟,先送上大廳,每人分得五枚。
海云天取了雞蛋,打開酒甕,一口酒,一個蛋,眨眼之間,便將五個雞蛋全都吃得干干凈凈。霹靂火吃到第四個蛋時,便遲疑了半晌,痛飲了幾口酒后,終于也將五個雞蛋全都吃光,架起兩張桌子,倒頭便睡。
潘乘風(fēng)剝開一枚雞蛋,嘆了口氣,仔仔細(xì)細(xì),分成八塊吃完,然后將另四枚雞蛋,謹(jǐn)慎地藏入懷里。
別的人有的吃了兩枚,有的吃了三枚。這些平日吃慣了山珍海味的豪士,今日卻對這淡而無味的白煮雞蛋吃得津津有味。海云天環(huán)顧——眼。大笑道:“直到今日,俺才知道白煮雞蛋原來如此美味。”
夜色漸深,大廳中已無人語,院外的火堆也已熄滅。死寂的黑夜中,充滿了令人窒息的沉重。大廳中看來似乎都已沉睡,其實卻無一人真的能睡著。
顧易閉目坐在椅上,心中暗自算計著。
只聽墨府嚴(yán)氏輕微的腳步聲,在四下輕輕移動,又聽得墨府管家輕輕問道:“夫人,你不睡一會么?”
墨府嚴(yán)氏嘆道:“現(xiàn)在這局面,怎么睡的著。
墨府嚴(yán)氏又嘆息著搖了搖頭,緩步走下廳前的石階,只見院中巡弋的大漢一個個都瞪大著眼睛,望著墻頭。
突聽獨臂刀司徒笑在身后輕輕道:“但望他們今夜進攻,弟兄們還有些斗志,否則這樣再困兩日,只怕……唉!”
墨府嚴(yán)氏黯然道:“再過兩日,他若不來,我們便沖出去。”
獨臂刀司徒笑道:“敵暗我明,沖出去也是兇多吉少,何況……嚴(yán)夫人你還有偌大一份家業(yè)在這里。”
墨府嚴(yán)氏垂下了頭,久久說不出話來。
嚴(yán)夫人,交代你辦的事都辦好了么。
剛回到房間的嚴(yán)夫人被這突然的提問嚇了一跳,鎮(zhèn)定下來后她“道長吩咐的事情都已辦妥,道長對我墨府的大恩大德我等永世難忘”
說吧她便跪下向顧易磕了三個響頭。
看到起身后任然恭敬的站在一旁聽候吩咐。顧易心中不由感嘆不愧是墨府的主事人,這能屈能伸的功夫真是了得。
“敵暗我明,所以必須示之以弱,嚴(yán)夫人一定控制司徒笑這些人,不要壞了我的大事,不然哼
妾身明白看著顧易一雙色眼有意無意的瞄向自己的胸口,嚴(yán)夫人心中一熱說道道長要是不嫌棄的話,妾身愿意服侍道長。
善無量天尊那貧道就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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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提心吊膽,過了一夜,黎明終于冉冉而來。大家不約而同地起身站起,在廳中四面的窗戶前往來踱步,只是人人心頭沉重,誰也不愿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