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墨玄叫住了沙姆希。

沙姆希停住腳步，回頭看他。

“我，我陪您一塊下去吧。”他猶豫了片刻，快步走上去。

沙姆希也不問為什么，只是一笑，兩人一同下樓了。

沙姆希將托盤放進小隔間，轉身出來示意墨玄坐下：“你找我有事？”

墨玄嘴巴張合了幾次，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倒顯得有點像小男孩不知所措一般。

“有話就說吧，別支支吾吾的，我能夠幫的我一定會盡力幫。”

似乎這句話給了墨玄很大的勇氣，他點點頭，抬眸道：“陛下，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您一直陪在伯爵身邊，死去的人要么是輪回要么是留在這里么？”

“是，怎么這么問？”沙姆希目帶好奇的望著他。

“那，那有沒有可能可以回到【存】呢？”

沙姆希一臉驚訝：“你怎么這么說？恕我無禮，正所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死去的人又怎么可以打破時間的規律，死而復生呢。這個世界上遵循著平衡，一旦有人要重生，那么就一定有人要代替那個人死去。”

“每天都那么多人死去，就把他們當成是維持平衡的一端不可以么？”墨玄急急道。

沙姆希搖搖頭，現在守護者一族的族長竟是這樣的人，看來守護者一族要更靠近神的力量，怕是有好長一段時間了。他是聽說了現在守護者一族逐漸的衰弱，族長住在本淺社，靠著莫布城主的供奉過日子。

而守護者一族全族大部分都放棄了靈力和魔力的修行，改行去學習經商從政。原本是神的遺族，如今卻也和普通人沒有什么兩樣，這要是在百年前，絕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唉……

天意啊。

沙姆希搖頭：“那些死去的人都是遵循著平衡，有人出生，就有人死去。世間那么大，有些胎兒一出娘胎就夭折了，無非是有人又要誕生在這個世界上。生死有命，墨玄，我看你還是不要執著了。”

墨玄眸光一暗，深邃的眼波失去了方才的光亮，如兩顆蒙塵的黑曜石，勾得人心底隱痛。

“那，有些人無法投胎轉世，永生都留在這里，那不是減少了出生的人么？”

“呵，這一切都在自然的規律之中，只要你一選擇簽署契約，就相當于在這個世間里，包括【存】與【滅】，都放棄了你的身份。這里的冥靈都是不被認可的存在，所以他們無法轉生，包括我也一樣。”

“您難道不想轉生么？”墨玄盯著沙姆希的眸。

時間靜靜的過去了。

“想。”

沙姆希淡淡的道：“可是我已經被趕出了輪回，已經永遠都沒有辦法重生了，若是有一丁點辦法，我都會抓住它。”

“那一張契約就有這么大力量，我們守護者一族也有這樣的契約，可是就沒有聽說有著這樣的效力。”墨玄覺得好笑，這在他的認知里，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張契約上面有著神魔的力量，神魔將我驅逐了，我成了世間的流亡者。一旦我踏上【存】的土地，每一步都像踩在心尖上一樣，疼痛不已。這就是我用不老不死換來的代價。”沙姆希又好笑又好氣，“而守護者一族如今修行靈力和魔力的人日漸減少，精神力也不足以突破靈階，自然沒有辦法保障契約的效力了。”

墨玄沉默了。

他倒不是在想沙姆希針對守護者一族說的話，而是想到了這樣一來，要想讓藤優復活，怕是有一定的困難。

不過，如果那個人肯出手的話……

“陛下，伯爵是一個怎樣的人？”

沙姆希似乎沒想到墨玄會這么問，倒是怔了一會兒，等墨玄連續叫了他好幾聲，他才回過神來。

“這話要是說出去了，被伯爵知道，我可就沒有這么舒坦的日子過了。”

墨玄直皺眉，說道：“您放心，您說的話我眨眼間就忘了，不會泄露出去的。”

沙姆希根本沒有理會墨玄話中的含意，他聽得出來，是讓他放心，可是他卻笑道：“既然這么容易忘記，那又何必再說呢？”

墨玄著急了，按耐不住：“陛下，我不是……”

“伯爵——”沙姆希打斷了墨玄的話，“他是一個荒淫無度，貪戀女色的男人。”

墨玄傻眼，原以為沙姆希會先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再說對伯爵的不滿。卻也沒有想到沙姆希會這么……這么直白的說出來，也不怕隔墻有耳。

沙姆希見墨玄傻眼，旋即笑了笑。

“這是世間對他的看法。”

額？

“在我眼里，伯爵勤于政治，有智慧，待人友善，富有才華，愛才惜才，也算是一個難得的明君。貪戀女色，也不過是愛好，若不是那些女子的慘叫終日繚繞于耳。人們又怎么會到處盛傳，伯爵貪戀女色呢？”

什么？

這是鬧哪樣？

“您對他有很高的評價？”墨玄說完整個句子，忍不住在句尾抖了抖，拉長了聲音。

沙姆希比劃了一下手勢，習慣性的說話做出一些動作。

“對，我對于人才，特別像是伯爵這樣的，有著很高的敬意。外界對他的盛傳……我實在沒有辦法茍同，都是一些無聊的人士終日嚼人舌根，一傳十，十傳百，最后都變了樣了。”

墨玄默。

難道真的是人們的誤解？

倘若這個伯爵這么好說話的話，他和久彌亮大可放心一些。

“要想真正地了解一個人就只能切身的去接近他，觀察他的行為舉止，處世態度，不要因為別人給了自己什么好處就瞎往一邊想。也不要因為別人沒給自己什么好處，懷揣著有志不能舒的心理，而故意貶低他人。”沙姆希笑道，“我怎么就覺得當年我做國王的時候，都沒現在看得清呢。”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墨玄點頭應道，在一邊艱難的附和著。沙姆希看得出他心不在焉，又想起自己剛才的話，雖然說有點冠冕堂皇了，可是現在又不是在伯爵面前，離古堡也有一段距離。墨玄估計是不會猜想到他說的話是真還是假。

“陛下您當初為何要簽訂契約，就是為了自己回去調查真相，查明兇手么？”墨玄不解道。

沙姆希聽了冷笑：“當然不是，當初我的靈魂過不去，伯爵跟我說他跟我簽訂一個為期一年的契約，一年之后讓我墮入輪回重新投胎。這一年里，我沒少幫他做事，撮合和【存】的大家族的交易，打理政務，這城鎮還是當初我建立起來的。”

聽到陛下的話，墨玄一挑眉，有戲？

“一年之后，他單方面燒了我的契約，可是卻在那個時候伯爵告訴我，蓮娜和赫米的奸情，我調查之后果真如此，一氣之下，又跟伯爵簽訂了契約。這次的契約，一簽就是永生。”

墨玄大概了解了當中的事情原委，也不好說什么，只能在一旁聽著。

可是沙姆希應該是恨伯爵才對的，可為何處處為他說話呢，這里沒有別人，也沒有伯爵的眼線，有必要說這些諂媚的話么？還是說這個伯爵確實就像沙姆希所說的，只是手段卑鄙了點。

不管如何，他和久彌亮都要小心駛得萬年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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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看書的親們，由于今天奔波了一天，所以導致中午木有更新，鞠躬道歉~現在奉上新的一章，感冒了，有什么錯別字啊之類的之后會修改~希望大家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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