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你給我下來！”林華成不等林默把摩托車停放穩當，惱火朝天的拽著他的衣袖。

許美莉連忙扶住摩托車，看著一大貨車的嶄新電器，她嘴巴張得很大，兒子真的買了這么多家用電器。

“爸，你這么大火！”林默汗顏，他想父親不會讓自己退貨？

“你錢從哪里來的？”林華成果然一開口就問。

林默松了一口氣，回頭瞧了一眼鄉鄰和維修工，拉著母親許美莉，一家三口人來到屋檐下。

“爸，你還記得那個砸暈我的金屬嗎？”

“記得，你還不讓我拿去賣呢！”

“我把它賣了！”林默平靜的盯著父親說道。

林華成眼睛瞪得大大，他扭頭望著一車的電器，開口顫抖：“兒、兒子，你賣了多少錢？”

“23萬！”林默毫不猶豫的講道。

“23萬...”林華成低頭緩緩顫抖的自語，他馬上不相信的抬頭：“你怎么賣的，賣給誰了，怎么可能賣23萬！”

林默重復了講給母親許美莉的話語，林華成又是一陣大眼瞪著小眼睛，他大口出氣，摸出一根煙點燃了抽上才說的道：“兒子，你是走運了，哎！不過這一車電器你買它做什么，家里用不了這么多，浪費地方浪費電！”

“爸...咱們家有錢了，買點家電、再新修建下房子！”林默可不打算退，買這些家電，他還想仔細研究一番，怎么可能退貨。

林華成厲聲喝道：“這么多家電，浪費了多少錢，你將來上大學娶媳婦怎么辦！”

許美莉開口說話：“啟華，兒子已經買了，反正還有十幾萬，花幾萬新蓋下房子，上大學的錢綽綽有余，娶媳婦這事情...咱們家富裕了，鄉鄰還不爭著介紹！”

“媽，娶媳婦的事情讓我自己努力自己做主！”林默無語的出口反駁。

“哼，結婚是頭等大事，你別想做主...除非你考上大學在外面找一個我們滿意的也行！“林華成開口嚴詞，末尾又放松了口氣，顯然是想讓林默考上大學。

林默還沒來得及下軍令狀，門口的裝修工喊起來：“林先生，這再不下車我們今天就回不去了！”

林華成冷眼像瞧敗家子一般的看了林默一眼，雙手背后，大步闊踹到門前大聲道：“搬吧，把洗衣機、空調、電腦裝好，其他的先放在屋里！”

林默聽到后松了一口氣，許美莉心情愉快的開了門鎖，五個裝修工麻利的開始搬東西，林華成也在村民面前簡單的解釋了，說是林默在坡上撿到了一塊大金子，所以家里才這么有錢。

“金子，坡上有金子！”幾個村民聽后大聲呼叫出聲，頓時間村民全部散去，都朝坡上跑去，似乎還有一大堆金子等著他們撿。

林華成楞了，他還想讓鄉鄰幫幫搬東西，沒想到都跑去撿金子。他倒不是騙村民，而是心里覺得那塊金屬可能真的是金子，不然怎么能買23萬呢！

“兒子，你也去坡上瞧瞧去！說不定你運氣好，再撿到一塊拿去買錢！”林華成突然扭頭對林默喊道。

“...”林默無語的摸了摸后腦勺，他眼睛望向方可欣被她父親拉去坡上的一雙背影，他想金子真的如此重要，讓這么多人沒有了理智。

日落黃昏，裝修工人在林家忙碌個不停，林默和父母一起幫忙搬裝家電，因為太多了，只把洗衣機、空調裝好了，一大堆完好包裝的電器放在了林默較為空的臥室里，天已經晚了，林家房子容納不下這么多電器，一家人目送了大貨車離去，裝修工說的隨叫隨到、親自上門維修的告別聲依然在林家回蕩。

遠望坡頂，林默居然看到有手電筒明亮的晃動，看那滿山遍野的燈光，他有種想告訴村民們沒有金子的事實。但一想到他無法找第二個理由彌補，便就此作罷。

林華成和許美莉同時拉著兒子進了客廳，房門反鎖，黑色的皮包被林華成拿上了茶幾。

“呼...”親眼看到一疊疊整齊紅艷的鈔票，對于拼搏半輩子，沒有見過1萬元以上現金的林華成和許美莉，兩位淳樸的農民夫妻有些喘不過氣。

“這卡上有10萬元！”林默慢慢的摸出兜里的一張銀行卡，伸手遞給父親。

“密碼多少...”林華成顫抖的接過銀行卡，他此時已經對兒子深信不疑。

林默扭頭對母親笑了一下回答道：“媽的生日！”

“哦！”林華成摸著光滑的銀行卡，他見過，但從來不用，家里只有存折，沒有銀行卡。

“華，明天我們去找人把院子里蓋起房子！”許美玲心里不安生，她覺得只有蓋成房子，才沒有人能拿走這些錢。

一家人正談著如何蓋院子，林默正想說在房子下面建造一個地下室時，緊縮的門外響起了方慶陽和方可欣的喊聲。

“這么晚，慶陽來做什么？”許美莉詫異的說道。

林華成摸了摸胡子，把錢都收起來放好，皺著眉頭小聲說道：“美莉，慶陽可能是來給方可欣借學費的...咱倆一個黑臉一個白臉！”

許美莉一臉嚴肅的點點頭，她抬頭對林默道：“兒子，開門！”

“哦！”林默聽明白是方可欣和她父親來借錢，不過父母說的話，林默還是不怎么明白，他不知道是借還是不借。

客廳房門一打開，林默看到亭亭玉立的方可欣和駝著背的方慶陽靜默的站在院子外面，他連忙開口道：“方叔，你們快進來吧！”

方慶陽只是哦了一聲，而方可欣更是羞澀的低著頭跟在后面，往常她都是跟林默眉來眼去，今天林默去瞧她，方可欣居然沒有發現和回應。

客廳里，一陣往常客套含虛的言語之后，方慶陽手有些抖的從懷里取出一包嬌子香煙，遞給林華成一根開口尷尬的笑道：“啟華，我今天來是想求你一件事情！”

方慶陽的話一出，林默便看到她的臉刷的一下通紅。

林華成笑著點頭染煙：“慶陽，什么事情說唄，咱們都是幾十年的感情！”

“咳咳...慶陽，你也知道可欣考上了燕大，可這學費我差了點，我就是想跟你借4000塊錢！”方慶陽低頭懇求，如果不是女兒的外婆生病住院消耗了一大筆錢，方可欣的獎金加上家里的積蓄是足足有余。

林華成皺著眉頭，方家的情況誰都知道，方可欣的外婆孤家老太婆一人，有五個兒子都不孝順，全都是方慶陽的妻子羅桂花在照顧。羅桂花一年十二個月，有十個月都在娘家，方慶陽在拼命耕作養女兒、救治岳母。方可欣可算是有爹娘沒爹娘疼的女孩，從這兩三年她坐林默摩托車一起上學可窺一斑。

林華成是想借，不過家里不是他一個人能做主，他望了妻子一眼，只見許美莉馬上一臉惆悵的說道：“慶陽，我們家你也知道，林默這小子不爭氣，要復讀，他要是考上大學還需要十幾萬呢！主要是他還亂花錢，撿到塊金子就買了這么一大堆電器，退貨都不行，哎！我們家也沒有閑錢啊！”

“慶陽，別聽美莉說，明天我找人問問，不行把這些電器退貨，湊點錢給可欣上大學！”林華成一臉認真，心中卻嘆息著：“慶陽，我也沒有辦法幫你啊！”

“啟華不用了，我再想想其他辦法吧！”方慶陽連忙擺手站了起來，他一臉失落悲哀的表情，讓旁邊的林默瞬間明白了，父母說的黑臉白臉原來如此。

“父母也是為了我如此...我想想其他辦法幫助方可欣吧！”林默是為了能讓方可欣上學，因為他覺得燕大這樣的好學校，如果考上不能去上，真的是太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