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同樣是不記得,李見見不會懷疑花冷心呢?一來,沒有秋旦的設(shè)局。二來,比起風(fēng)惑的感情用事,花冷心顯然要現(xiàn)實得多。這樣的人也許會因為利益而背叛,但是絕對不會無跡可尋。反而令人放心。
事實上,花冷心十分的可靠。
他真的帶李見見等人到了江湖百曉的地方。一路上的吃喝都是李見見付的錢,但是她反而覺得這樣不拖累,干脆了當(dāng)。花冷心跟她說是因為他沒錢吃飯才跟他們一道。李見見雖然不信,但是也不拆穿。
說到這江湖百曉,便順便一提。江湖上有個女子名為百曉。其人如其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江湖都叫她一聲百曉姑娘。
和普通的八卦長舌婦不同,她知道非常多書籍上的知識,其中還包括一般人不認(rèn)同的野書野傳圖冊數(shù)不勝數(shù)。和普通的八卦長舌婦相同的是,她同樣喜歡打聽事情,而且沒有禁忌,什么閨房趣事啊什么糗事啊什么秘聞啊都盡收腦中。
據(jù)說她的宅子里收養(yǎng)了很多有人緣會說話的婦人,那些婦人每天都出門去搜羅各式各樣的小道消息和傳說。百曉姑娘每天都要和那些婦人說話說上三四個時辰。
可見百曉姑娘是個會說話機靈的了。
當(dāng)李見見一行人交了銀子到了百曉閣內(nèi),入目皆是紅色的柱子,紅色的圓桌,還有紅木旋轉(zhuǎn)樓梯。才打量完,一個穿著橙色的裙子的少女正好從樓梯扶手上溜下來站穩(wěn)了。
見了李見見,少女先是好奇地瞪大了眼,之后笑了,又拿出袖子里的一幅畫像展開一看,看了看李見見,點頭。最后俏皮眨眼對著李見見說:“你就是江湖第一美人暗器山莊莊主李見見吧?久仰久仰。”
李見見疑惑側(cè)頭:“你怎么知道我是?”
“這么美,還有這畫像雖然不及你六分姿色,但是輪廓相似,便只能是你了。”百曉一笑,翻過畫像,讓李見見一行看,指了指畫像說。
李見見好奇地看了看那畫像,跟自己確實很像,穿的衣服也沒有不同。更是對百曉好奇:“聽聞你百事知,百事曉。我有一問,能否請姑娘為我解答呢?”
百曉大方一伸手:“進門是客,進門是友。你盡管提,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便是了。”
李見見滿意地笑了,一字一句道:“我想知道——暗器山莊現(xiàn)在在哪?”
“這件事情,全江湖還真的只有我百曉閣知道。”百曉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得意地挑了挑眉梢。
李見見很配合地:“哦?”了一聲,表示懷疑。
百曉不在意地說:“暗器山莊之所以轉(zhuǎn)移地方,是因為蒼夜宮的逼迫。你也知道這蒼夜宮已經(jīng)是江湖霸主,要是真的想給哪個門派不痛快,那也不是件困難事。”
“蒼夜宮每日派人上門,騷擾了半年多,暗器山莊自然憤怒,但是也不勝其煩。直到半年后,蒼夜宮宮主親臨暗器山莊說:你們?nèi)羰遣蛔撸冶銣缌税灯魃角f。”
“最后,暫代莊主之位的你的妹妹李慕思出面,答應(yīng)了這個請求。并且事后秘密轉(zhuǎn)移了地方。”百曉說到這里,瞇了瞇眼,不說下去了。
李見見只好又問:“轉(zhuǎn)移到了哪里呢?”
百曉笑了,伸出手晃晃:“這消息可不止進門費啊,姑娘是不是該——”
李見見毫不猶豫地拿出包袱里的金子,放到百曉的手上:“可夠?”
“果然是個伶俐的,怪不得惹人喜歡。”百曉十分受用地摸了摸金條,瞥了李見見一眼,道。
李見見覺得好笑,這姑娘真是愛吊人胃口,這樣比較有成就感不成?無奈地道:“有話直說吧。”
“好好好!你也別怪我啰嗦,要是輕易告訴了你,我辛苦收集的消息豈不是失了價值?”百曉點頭,擺出一臉正經(jīng)說:“是在西州北城的一處貴宅。乃是你的已故的爹李如生所留,算是留了一手。”
李見見抱了抱拳:“多謝。”轉(zhuǎn)身正欲離開。
那百曉卻叫起來:“哎哎哎!別急著走啊!這站你身后的風(fēng)惑和花冷心,你喜歡哪一位?這事兒困擾姑娘我兩三年了!”
“無可奉告。”李見見俏然回眸。
看得百曉都心神一蕩,心里直道:果然不愧是江湖第一美人,若是她是個男子,必然也被迷得神魂顛倒,愿效犬馬之勞了!想了想,百曉摸了摸手上的金條,不過,還是銀子可靠。
走出百曉閣的李見見三人,一路前往西州。
經(jīng)過樹林,趕著馬車的輪到花冷心。風(fēng)惑和李見見坐在里面,李見見淡淡望著窗外。
自客棧那番坦白心跡后,始終沉默的風(fēng)惑,此時終于抬起俊逸的臉,眸子復(fù)雜地看向李見見:“李姑娘,我們還是朋友嗎?”
其實他自己想了很多,也知道自己心里面,是執(zhí)著地堅持著。但是一路上李見見的無言以對,讓他或多或少地冷靜下來。當(dāng)朋友至少可以在心里喜歡,至少可以和李見見說話。至少不會這樣尷尬,那就暫時這樣當(dāng)朋友吧。至少自己還有希望,至少不會被李見見拒絕。
李見見看著風(fēng)惑,看著風(fēng)惑眼里的零星反射的光。她雖然失去記憶,但是卻看人很準(zhǔn)。風(fēng)惑并沒有死心。如果死心了他會十分坦誠,而不是這樣小心試探。但是她終究還是有些不忍的,也抱著他哪一天會想通的想法,故作不知地笑著點頭:“是,還是朋友。”
風(fēng)惑松了口氣,“嗯”了一聲,低頭一笑,心里已經(jīng)滿足了。對于之前的事情,他不后悔。能夠恢復(fù)成以前那樣,他心里很高興。是一種帶著惆悵,帶著感傷,也帶著懷念的高興。
坐在馬車外的花冷心聽見馬車?yán)锏膭屿o,猜出了幾分意思。無奈地聳了一下肩,故意吹了吹口哨,哼起了小曲兒:“樹上的鳥兒啊,成雙對啊,綠水青山啊,還一樣啊——”
李見見聽了,愣了足足有七八瞬的時候,反應(yīng)過來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違和感太強了!尤其是唱的人還是花冷心——平時看著挺冷淡的家伙。可轉(zhuǎn)念一想,卻有些意外花冷心的洞悉力。轉(zhuǎn)頭看了風(fēng)惑一眼,不得不承認(rèn)心里那一縷擔(dān)憂是存在的。
風(fēng)惑不明所以,疑惑地看了看外面的花冷心,一本正經(jīng)中肯地作出評價:“他唱得真難聽。”
李見見一頓,沒有停住笑意的意思。反而拍著馬車壁笑得更暢快了——確實很難聽。
風(fēng)惑驚訝地看著李見見的笑容,也不自覺跟著笑了。
馬車外的花冷心心里好像被風(fēng)吹過一樣,舒舒坦坦的。能博美人一笑,他也很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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