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惑跟著李見見來到她以前住的的院落,花樹皆無,只是一片練武的木樁以及稻草人靶子,對習武人平淡卻對女子來說不凡,風惑幾乎都能想象李見見小時候努力練功的倔強摸樣,摸了摸一個木樁的表面,便被割了一下。
皺著眉捂住傷口,風惑看過去,上面有許許多多的尖銳面,被捅割了多次,都和刀子一般尖銳了。整整遍布了木樁所有表面,風惑吃驚地想,這要割幾次才能這樣啊?萬次?
李見見毫不同情地瞪了風惑一眼:“吶,這東西別亂動,我當時可是差點死在上面呢。”那語氣就好像在說我在這摔了一跤一樣,沒什么表情沒什么感覺。
可風惑卻膽戰(zhàn)心驚,難道上面有毒?反復看著自己的傷口,沒怎么樣啊。問:“怎么?”
“我有一次在里面練習啊,恩,怎么說呢?就是從那根木樁上掉了下來砸在地上然后發(fā)狠要把木樁砍了,用那么小的刀子,咚咚咚咚咚咚!反正我也不知道我發(fā)了什么瘋,就是很恨那根木樁,其實是自己掉下來的,但是我就是鉆牛角尖,然后一直發(fā)射暗器。”李見見笑著,看著那根木樁的眸子很是懷念。
“我也不知道我發(fā)了幾發(fā),總而言之,天黑天亮都沒察覺,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就是全身無力,口吐鮮血也沒停下,后來眼一黑,被一個家丁發(fā)現,晚點說不定就死了。”
風惑瞪大眼,李見見卻淡淡笑了笑說了一句“旁邊那間是你的”已經走進了她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李慕思帶著一位雍容婦人來訪,那時李見見正好隨手射刀子玩,看見那位婦人,臉上的笑容依舊不變,卻有些莫名其妙地咬牙切齒。她可和二夫人沒有仇,好吧,有一點,可是不足以令她遷怒啊?!
風惑明顯感覺到李見見的氣息狂暴許多。深深覺得奇怪。不止李見見,連同他也都覺得氣血上涌,好似有很多力氣想要發(fā)泄的感覺,俗稱“想揍人”。
怎么回事?他明明跟這婦人沒有仇。
風惑不放心,伸手去抓李見見,他怕她沖動,要是把她們都殺了,暗器山莊就必須與她為敵了。
而且,李慕思此時的表情已經不是忌憚,而是挑釁了,明明昨天她還被李見見一個下馬威弄得不敢造次,可如今卻明目張膽,未免太過奇怪,加上他身上這個奇怪的反應,和李見見反常的狂暴之笑......
不得不防——李見見也和風惑同樣有著防范的念頭。所以她鎮(zhèn)定了些,看向婦人,轉移注意力地胡扯:“二夫人真是明艷照人美麗不可方物,天仙下凡絕世美女啊!”
不對,這根本不對,她沒見到二夫人之前可是很正常的,而且這么突然地生氣也太怪,難道是藥?李見見邊想著,邊走近二夫人,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二夫人笑著看著她:“要比美,誰能比得過你這妖女?”
李見見歪頭,耳朵聽見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這個聲音很小很小,若非她這個暗器高手也同時學防人暗器,必然會錯過這聲音。心思在腦子過一遍,她就有了譜。
苦肉計啊,苦肉計!李見見冷笑,她跟她們頂多算得上一點不愉快的關系,她昨天還特地留手沒有傷到李慕思毀容。可她們步步相逼,真當她是軟枕頭可以胡搓亂捏?這暗器山莊好歹她也呆了不久了,就算她專心武學,也知道一些人心險惡。
眾人大多護弱欺強,雖然暗器山莊講究強者為尊,可是自古若是強者做得過了,也會被圍攻。不然那殘暴皇帝怎么滅的?不然那雙拳難敵四手怎么來的?大多是做了傷天害理的事兒!大家都要替天行道呢!
二夫人此番設了這個局只等她跳,而且還叫了那么多人圍觀。李見見心里都忍不住翻白眼鼓掌。好,既然你演的辛苦,我就配合你!
“你說誰是妖女!——”李見見聲音提了八度,風惑皺起眉忙拉住她:“冷靜些!”
李見見心里對風惑說了聲抱歉,狠狠推開他的手:“滾遠點!”放縱了性子滿臉狂狠地撲到二夫人身上,二夫人身邊的李慕思看到這里嘴角再也忍不住勾起,放開她娘的手,看著李見見和她娘扭在一起。
風惑著急地要上前,卻被李慕思恰好地擋住,只能大喊:“李姑娘不要!——”
李見見一巴掌打在二夫人臉上,二夫人真的是疼了,卻礙于計劃不能反抗,只是哭著大喊:“救命啊!你這個妖女快放手啊!”
在暗處看到這一幕的眾人心里不知怎么——暗爽了一下。心里的正義感醒了一些,又譴責起李見見來,可是看到李見見那張美到極品的臉,卻也沒辦法說得太難聽。
李見見此時真的是控制不住自己了,可是心里卻又熟悉起來,這種感覺不是跟自己發(fā)狂砍木樁一樣嗎?她難道當時是被下藥,而且看這藥效,還是二夫人下的!二夫人竟然早就設計殺她過?
李見見想到這里,憤怒不已。掏了一把小刀子,把二夫人按在地上,舉起刀子就要——
暗處的人幾乎都要出手,這樣下去要是真的鬧出人命,他們也難以面對黃泉之下的李如生了!風惑也緊緊閉上眼。二夫人更是心驚肉顫,她不要真的死!暗處的人在做什么啊!她的女兒在做什么?不會真的要她被李見見殺死吧?
然而,李見見的刀子卻插入了自己放在地上的手掌。
嚓——李見見咬著唇讓自己清醒,拔出刀子,氣喘吁吁地倒在一邊,風惑滿是心痛地奔過來,暗處的人都驚嘆一聲,紛紛佩服李見見的快速冷靜。看來,他們多慮了,李見見身為暗器山莊如今武藝最高的人,即便殺了李如生,她也是李家小姐。
她不會發(fā)狂到忘記她自己的身份,這對他們而言最為重要。他們也不是為二夫人所蒙騙,只是想看看大小姐是否足夠當莊主,如今一看,身邊的那個看見自己娘親被打還笑意晏晏的李慕思畢竟差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