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燕赤霞

“是么？這是安然說的，確實是安然說的！”天一呆呆的站在雪中，任由雪花飄落，已經到了春天了，本來積雪都快化完了，也沒有下過雪，但是此時，卻下了一場雪，很大很大的雪！

“哈哈哈哈……哈哈哈……安然說的，安然說的……嗚嗚嗚～～～”淚，順著天一的眼眶滴落，帶點血絲。正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啊！！

踉蹌著步子，天一失魂落魄的走在桃源中，頭也不回，像是一具傀儡一般，只知道向前向前，而后……便見天一躺在了地上，泥水、雪水，混合了他的一身。

在天一躺下的地方，赫然便是他被追殺，重傷倒在那處的地方，最后被安然所救。閉上眼睛，天一就這么的睡在泥水中，天空，鵝毛般的雪花落下，絲絲冰涼，落在天一的臉上，讓天一那破碎的心，更加的冷寒！！

天很快便黑了下來，地面，天一的人影已經看不到了，厚厚的一層積雪堆積著，卻是把天一給蓋了起來。

天很快又亮了起來，陽光很大，是個難得的好天氣，積雪慢慢的化了，便見一個腦袋從雪中露了出來，而后那躺尸般的身子，也從剩下的積雪中爬了起來，身上濕噠噠的。

肉體再刺骨的寒冷，卻也不能喚醒天一，因為他的心更冷。天一回頭，看了桃源深處一眼，而后扭頭便走了，走出了桃源了，回到了世俗之中。

天一想塵封這段記憶，可是他發現，他做不到！于是，天一只好帶著傷痛與麻木，走到了城中。臟兮兮的天一，卻被人當做乞丐，走到酒樓，他想沉浸在麻木中，不然自己有多余的時間去想，去疼痛。

但是，酒樓的伙計卻攔住了他，不讓他進去，認為他是個乞丐！

于是，天一拔劍了，他的手，便是劍！！他破戒了，殺了酒樓伙計。在劍指插在酒樓伙計脖子的時候，他又想到了安然的話，但是，這些現在對他來說，已經只能讓他更為憤怒而已。

戾氣，殺性，再次升起！！他不喜歡狗眼看人低的酒樓伙計，所以，天一殺了他！

這一幕，讓酒樓的人驚住，雖然很多人都能這么干凈利落的殺死，那個毫無武力的酒樓伙計，但是天一的那種對生命的漠然和殺死人時的熟練，卻是他們這些人所做不到的。

“噠噠噠！”走進酒樓中，天一隨便坐在了桌子上，自有人酒樓的小二戰戰兢兢的趕緊送來酒食，這赫然是他們掌柜的吩咐的，畢竟，沒有人愿意招惹一個如天一這般的殺神。

酒，是好酒！天一飲著，那菜，他卻是沒有動分毫。很快，天一便醉了，其實他沒有喝多少，這可能便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突然，天一滿眼朦朧的狂飲一口，便似是發酒瘋的朗聲道：“古昔之時，天姥仙山，劉阮遇仙。今夕之日，桃花源處，劍客與仙。白衣素手，青絲三千，惹人垂憐；吾乃（無奈）凡人，戀上神仙，此情可悲，此舉可嘆，陽春三月，緣分已盡，嗚呼哀哉？嗚呼哀哉！！”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天一狂笑著，突然叫道：“再拿一壺酒來，不然，滅盡爾等！”

“聽剛才這人的詞，他似乎是如同那數百年前的劉阮一樣，也是遇見了仙子了？”酒客對著身邊的朋友道。

“嗯，很有可能，不然這人劍眉英目，功夫也深，又怎么會如此狼狽？！”酒客的朋友點頭道。

“就是一瘋子而已，遇仙，就他！”有人對酒客和酒客的朋友說著，似是對天一很是不屑，其結果卻是唰的被一只筷子插在了額頭，死去！！

自是天一所為，這讓其他的人立刻止住了口，不敢再多言！！

而酒樓的伙計也再次拿了一壇酒過來，天一接過后，便對著伙計道：“剛才那個家伙被我殺了，他身上的錢財也就是我的了，你自己去他身上搜，就當做是酒錢了。”說完后，天一便走出了酒樓。

而剩下的人卻是目瞪口呆，被天一的話給驚呆了，這尼瑪啊，天叼了啊，這行為真是……

“瘋子，真是個瘋子！”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念叨這句話，而那酒樓的伙計卻是苦著一張臉。

天一飲著酒，就這般失魂落魄的走著，也不知道去何處，路又在何妨？每經過一個地方，天一便會那么的念上一首詞，而后提上一壺酒。直到他遇到了一個人后！！

這一天，天一又來到了一處地方，隨便坐在了一個攤子上，喝著壺中之物，滿臉落魄，胡子茬都長了出來。

“小兄弟可是遇到什么煩心事了？”就在天一一臉悲苦的喝著酒的時候，一個滿臉滄桑，笑起來帶有皺紋的儒雅氣質華發老者，卻是坐在了天一的面前。

“咕咕～～”天一看都沒有看來人一眼，自顧自的喝著酒，似是沒有聽見來人的問話一般。

“哈哈，小兄弟既然不愿意說，那我就來猜一猜。”見天一沒有理會自己，華發老者也不生氣，反而是笑著對天一道：“看小兄弟你這番落魄、悲痛的模樣，應該是受到了感情上的挫折了吧？！”

聽見華發老者的話，天一那在虛空拿著酒壺的手一頓后，又繼續的喝著自己的酒，這次倒是抬頭看了一眼老者。

看天一的模樣，老者微微一笑，道：“小兄弟這般頹廢，有時間在這里喝酒，卻不去爭取爭取，到了最后，這受傷的人可不僅僅只是你自己了！”

“你到底想要說什么？”天一不耐煩對老者道：“爭取，我怎么不想爭取，但是也要有機會啊！”說著，天一又灌了一口酒。

“沒試過，就不去做，說沒有機會，可是機會在你的眼前，你卻不知道去把握！”老者說，他依然是那副笑瞇瞇的模樣，很是和藹。

“機會在我的眼前？！”天一聽了老者的話后，頓時身子一震，酒也清醒了大半，呢喃了兩句后，隨即便把目光看向老者，氣笑著道：“機會在我眼前，你不會說是你吧？！”

天一的這話很是嘲弄，換做一般人，估計早就拂袖而去了，但是老者卻依然是那副笑瞇瞇的樣子，他似乎沒有聽出天一話中蘊含的意思一般，反倒是穩穩的點下了頭，道：“孺子可教也！看來，你這人還不算笨！”

“哈哈哈～～～”聞言，天一卻是狂笑了起來，姿態看起來很猖狂，但是笑聲卻是很蕭索。笑罷，便見得天一嘆了口氣，喝了口酒后，對著這個喜歡管閑事，卻不讓人厭惡的老者道：“你走吧，你幫不了我的！”

“哦？”老者卻是不以為然的道：“為何？”

“為何？呵呵～～”天一苦笑著道：“人家根本就不愛我，她的師尊對我說，她會愛上我，只是因為她對我的錯覺而已，但是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放屁！經過這么些天來，我都想明白了，一定是她的師尊動了什么手腳！”

說到這里，天一頓了頓才看著老者道：“你是修仙之人么？你有千載壽元么？你能像雄鷹那般的遨游天空么？”

“哦？”老者笑道：“像雄鷹那般的遨游天空，是這樣么？”說著，便見的老者把天一的肩膀抓起，二人消失在了集市上，卻是來到了天空，站在一朵祥云之上。

“你到底是誰？有什么目的？”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天一大驚，但是卻對老者全然的戒備了起來。一個有如此神通的高人，在自己這般落魄，被情傷所困的時候，找到了自己，要說其沒有什么特殊的目的話，那打死天一，天一都不會相信。

而能讓一個如此的世外高人，在面對自己的時候，一副笑瞇瞇的，被自己的話所擠兌，卻又不生氣的樣子，那對方的目的絕對不會小！而自己不過是一世俗凡人，可沒有什么價值，那么這一切就很顯然了，對方就是沖著天姥山，沖著安然師徒去的！

“哈哈，小兄弟不要緊張，我叫燕赤霞，說目的吧，算有也算沒有！”老者依然是那副笑瞇瞇的樣子。

“燕赤霞，可是獵妖師燕赤霞？”聽得老者的自我介紹，天一大吃一驚。

“不錯！”看著天一吃驚的模樣，老者笑道：“老夫正是燕赤霞，你一世俗之人，能知道老夫的名號，想必是安然那小丫頭告訴你的吧！”

“是，見過燕……呃……”燕赤霞后面的話，徹底的打消了天一的疑慮，但是旋即，他卻尷尬的不知道該怎么稱呼老者了。

“和安然一樣，你叫我燕師伯吧！”想了想，燕赤霞摸著顎下的白色山羊胡子說。

“燕師伯！”聽到燕赤霞如此說，天一很是恭敬對對方施著禮，對方畢竟是安然所尊敬的人。至于對方四處獵妖，保一方百姓安寧，這些對天一來說卻是無所謂，他也不在乎。他尊敬對方，只是因為安然的原因。

“不知道燕師伯來找小子是有何事？”天一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