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林淵只是一個普通人,見到這么仙風道骨的道人,恐怕是納頭便拜,口誦仙師法力無邊了。
但不說林淵的靈魂本是來自另一世界,就算是原本的那個林淵,本身父母就是修行中人,也絕不會像俗世小民一般無知。
“你是誰?!”
林淵強壓下心頭的震撼,顫抖著問道。
那道人抬起頭來,望了望半空中咆哮不止的黑氣煙龍,神色鎮定的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神符,印在了兩人身上,這才舒了一口氣,仔細打量了林淵一番,道:“貧道云海劍派第八代長老阮輕侯,小娃兒,貧道且問你,你那手中斷劍從何而來?”
“他就是云海劍派的?”
林淵心頭頓時一陣狂喜,他原本設計的這個人物,與云海劍派就有頗深的淵源,雖說他原本并非這個世界中人,可是在這種情況下,還是不自覺的將對方當成了可以親近之人。
“這是我父親的遺物!”林淵定了定心神,做出一副猶豫的模樣,道:“你也是云海劍派的嗎?我也在天云山脈上住過幾年呢,可是我不記得你??!”
阮輕侯神色一怔,兩眼之中閃動過一陣精光,向前輕輕一躍,抓住了林淵的左手,將他的袖口挽至肩上,臂膀上露出一個如同天凰神鳥般的金色符文來。
“你是林淵!原來你還沒死!”阮輕侯原本鎮靜的臉上,頓時出現了狂喜的神色,一把將他擁入懷中,悲戚的長嘆道:“當年林師弟和陳師妹遇難,我們一直也找不到你的下落,以為你也遇難,想不到天不絕人,還給林家留下了一條血脈!”
阮輕侯原本受傷不輕,這般心情激動之下,更是引動了傷勢,一口血噴了出來。
“前輩,你怎么樣了!”
林淵急忙叫道。
原本他還指望著這阮輕侯能將自己帶回云海劍派,但是看他的樣子,恐怕也快不行了。
想到這里,林淵又看了看哪天空中不斷嗚嚎的黑氣煙龍,不禁吞了吞口水,把心思繼續放到了阮輕侯的身上。
“無妨!”阮輕侯吐了口血,雖然傷了本源,但是臉色看上去卻是好了許多,抬頭望了望天上的那些煙龍,又看到林淵胸前的那枚小印,頓時眼前一亮,嘖嘖嘆道:“原來是這枚鎖靈督天印,怪不得門中各位精通術數的長老,也沒法算到你的下落,蒼靈島的秘法,果然有不測之威!”
說道這里,阮輕侯對林淵的身份再無懷疑,蹲了一頓,仿佛下定了什么決心似的,沉聲快速說道:“你也是我云海劍派中人,此刻情況緊急,貧道就長話短說了?!?/p>
“前些時日我路過南疆,發現一群魔道中人打開了一處古前洞府,我趁他們鷸蚌相爭之際,奪了其中的寶物,所以被那些人追殺。你我在此相遇,恐怕這便是天意,你有鎖靈督天印守護,不必擔心被人以神算之法找到,這件寶物,我便交給你了,切記,千萬不可讓它落入魔道手中!”
說完,從袖口中掏出了一枚鵝卵大小的玉珠來。
這枚玉珠通體透亮,渾圓如一,就像一枚完美無瑕的鉆石,完全沒有人工切割過的痕跡,只是在最中央位置,時不時的閃現出一絲金色的光芒,散發著動人心魄的力量,浩瀚而醉人心神。
“這是什么?”林淵試探著問道。
“這是一枚上古真人的留下的道種,雖然不知道里面包含的究竟是什么道法,但是這種道種結晶,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想來十分強大。你父親當年與我份屬同門,又有恩于我,這枚道種就算是償還恩情之物,你且珍惜!”
阮輕侯抬起頭來,那些魔道煙龍仿佛嗅到了阮輕侯噴出的精血氣味,不斷的在兩人上空盤旋著,慢慢的降了下來,那壓抑的氣息,就如同一座重重的山岳,又如同奔涌咆哮的海潮一般,壓在了兩人的身上,幾乎喘不過氣來。
只是這些煙龍屬于魔道法術祭煉的法寶,雖然厲害,但是卻不是真正的生靈,沒有那么多的心思,縱然發現了阮輕侯的蹤跡,但一時間也沒法找到他的所在。
阮輕侯伸手搭在了林淵的肩膀上,法力真元流轉,瞬間便將那些煙龍帶給林淵的壓力驅散開來。
林淵慎重的點了點頭,接過道種,阮輕侯微微地點了點頭,一只手又點上了林淵的眉心。
“這枚道種乃是上古真人所留,我也不知你能不能得到傳承,不過你始終是我云海劍派的弟子,我云海劍派的道法你總要學的,今天我便傳你紅蓮劍道,他日你我在天云山脈再遇,將你收入山門之后,再傳你其他的高深心法劍訣!”
一道紅中泛金的神芒從阮輕侯的指尖噴薄而出,瞬間刺入了林淵的眉心之中,頓時將林淵激得暈了過去。
“唉!”
阮輕侯將林淵輕輕擁在懷里,右手朝著旁邊的一塊巨石劈了一掌,卻沒有將那巨石劈碎,而是轟出了個深逾丈許,一人高下的深坑,將林淵輕輕放了進去,又施法將那石洞封了起來,只留下兩個指頭粗細的出氣孔。
“此番恩義已還,若是我命不該絕,渡劫應該問題不大了吧!”
阮輕侯長舒了一口氣,從袖口中翻出一直青色玉瓶,倒出兩顆靈藥服下,望著遠處太陽余暉中升起的一道黑云,冷笑一聲,劍光一抖,頓時分化出數十道火色蛟龍,纏上了那黑些黑色煙龍,頓時互相吞咬了起來。
“幽冥老鬼,再敢往前追,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說罷,身后長劍頓時綻放出耀眼紅光,長逾二十丈,如同真龍出海一般直沖云霄,頓時將兩條黑色煙龍斬成了四節,不斷在半空中翻滾著呼嚎著,卻怎么也恢復不到原樣。
這些煙龍原本是用天地云氣淬煉,又用了魔道的煉器手法,將生魂拘禁其中,再以無相魔神的祭煉手段淬煉而成,雖然稱不上威力絕倫,但是本身速度極快,韌性極強,就算跟人斗法十天八天的,也不一定能滅掉一條,但是在阮輕侯手中,卻是吃了個不大不小的虧。
阮輕侯這一招使出,威力固然絕倫,可是對本身的負擔卻也不小,頓時臉如金紙,調息了一口氣之后,這才緩過勁來,身劍合一,朝著遠處逃去。
…………
林淵緩緩醒了過來,心里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
雖然他出身不凡,可不管怎么說,他現在已是純正的**絲一名,沒有了父母的庇護,也沒有了門派的保護,原本以為,還須得等到鎮上之后,才能開始自己小說中的劇情,哪知還沒等到那個時候,自己便學到了云海劍派的正宗道法。
這算是穿越者的福利?
林淵笑了笑,默默將那紅練劍道在心頭流轉了一遍,又細細品了幾番,略有所得之后,這才開始思考自己的處境來。
借著那兩個小孔的微光,還有周身的觸感,林淵知道自己被封在一處石縫之中。修真道法神妙非凡,被封在這里也沒什么好奇怪的,只是林淵肚中空空,想來已經被封了許久,再不出去的話,恐怕就得餓死在這里了。
“那個阮輕侯師伯,應該已經將那些人引開了吧!”
林淵心頭暗道,又貼在那兩個氣孔處細細聽了一會,力灌雙腿猛然一蹬,頓時將那薄薄的石壁踏出了一個大洞來。
毒辣的陽光直射頭頂,仿佛要將大地烤成紅薯一般。四周已經完全沒有昨日夜晚打斗過的痕跡,只是他做天在樹干上搭出的小窩,已經被幾只小猴給霸占了。
林淵也不計較,呵呵笑了兩聲,辨清了方向,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雖然山野之間靈氣比那塵世間充裕,但是林淵孤身一人,而且又沒有修出法力,想要在這種地方修行,還太危險了些。
而且,他早就對那些毫無滋味的烤肉心懷不滿了。
有了紅蓮劍道,林淵回歸云海劍派的期待也弱了不少。
他雖然出身那里,但是父母具亡的他能夠得到多少關注,那還是個未知之數,這紅蓮劍道雖然不知道威力如何,但好歹是已經到手的功法,相信以自己的悟性,修煉并非是多大的難事。
走了兩天,林淵終于看到了傳說中的官道,不禁熱淚盈眶。
雖然過了半個多月的野人生活,但是自小生活在科技都市里的他,依然難以適應。沒有食言,那些再鮮嫩的肉食吃多了,也味如嚼蠟。只能算是充饑之用而已。
“我終于回來了!”林淵伸出雙臂,大吼了一聲。
還沒等他放下雙臂,一隊鮮衣怒馬的騎兵轟隆隆地奔了過來,仿佛地震一般,讓林淵也不由自主的退到了路邊,給這隊騎兵讓出了路來。
但就在這隊騎兵過半之時,幾個穿著銀甲白袍的小將忽然沖到了他的面前,馬蹄高翹地停了下來,望著渾身破爛的林淵嗤笑道:“剛才就是這乞丐在路上亂吼亂叫?中氣倒挺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