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知道自己那番話雖然能唬住一時,但絕無可能讓他們就此收手,見到兩人氣勢已泄,真氣立刻灌注雙腿,向前閃爍跳動了幾次,便越過了百丈距離,來到了白骨道人和陸展元兩人跟前,摸出一柄飛刀將真氣灌注其中,頓時幻化出一頭展翼三尺的赤色靈禽,伸著脖子一聲清鳴,雙翼一振,如離弦之箭一般,朝著陸展元撲了下去。
林淵的飛刀乃是用他父親的斷劍回爐重鑄而成,雖然里面的靈氣被浪費了許多,可是仍然是難得一見的上好材料,被林淵用來作為真氣的載體,不僅威能強出數倍,而且攻擊距離也提升了近十倍,百丈之外依舊具有極大的威能。
昆山道人見得林淵跟上,頓時也飛身而上,雖說他沒有御空法器,修煉的法力更是不以御空見長,但是他的血脈天賦卻讓他施展縮地成寸之法時,比別人強出一倍,雖然出手比林淵慢了半拍,可是卻與林淵的飛刀同時來到白骨道人和陸展元二人跟前!
白骨道人和陸展元二人在俗世中修行數十載,經驗和經歷都遠不是林淵能比,見到林淵搶先動手,哪還不明白林淵之前所說的真假,心頭頓時羞怒不已,各自亮出了兵器。
白骨道人上次與林淵的交鋒之中損失慘重,已經沒有什么厲害的法寶,只不過放出五個白骨骷髏,上下顎不停咬合著,噠噠噠地飛到了半空,向外噴吐著陰氣,形成了一層玄陰幕氣,以防備林淵幻化成靈禽的飛刀。
自從損失了兩個后輩之后,陸展元便知道林淵并非像昆山道人前翻所說的那般不堪,再見到白骨道人的慘狀之后,心下更是慎重,見到林淵放出的攻擊,自是不敢怠慢,左手一抓,五根細如頭發的黑絲便飛竄而出,迎上了林淵的飛刀,而右手之中則是出現了一面黑底紅字的旗幡,用力一搖,頓時抖落出十來個模樣猙獰的厲鬼來,迎上了昆山道人。
林淵雖然未曾得到過真火火種,但他的離火真氣乃是以人心之火點燃,又因離凰血脈而蛻變,正是陰魂道法的克星,不僅破開了白骨道人的玄陰幕氣,還將那陸展元放出的黑絲斬斷了一根。這才算氣力泄盡,掉到了地上。
“吃我一招!”
昆山道人的法力比起上次斬殺黃金巨蟒的時候精進了許多,周身玄黃色法力卷動,不僅法力寧城的爆熊虛象凝實了數倍,而且還將他整個人都保護在了其中,將那些兇猛的厲鬼全都擋在了外面,絲毫近身不得,那雙巨大的熊掌帶著翻滾的戊土真元,如同一座小山一般壓到了那白骨道人和陸展元身上,讓兩人分毫動彈不得!
“這難道就是重力術?!”
林淵望著那昆山道人的撲擊,又看得白骨道人和陸展元二人的反應,心頭默默一念,手上卻毫不放松,離火劍道一經施展,全身真氣隨著三棱刺的飛舞,八朵真氣蓮花在半空之中依次盛開,落到了白骨道人的玄陰幕氣之上,就如同掉到油鍋里的火星一般,砰然一聲炸響,滋滋滋地燃了起來,更是讓白骨道人狼狽不已。
林淵還未練成法力,這離火劍道施展開來,也稱不上什么神通,可是它所蘊含的真氣運行方式,卻讓林淵的真氣凝聚了數倍,每一朵真氣紅蓮之中蘊含的真氣,是剛才那飛刀之中蘊含的真氣的數倍之多,白骨道人一時不查,這才著了林淵的道。
“老夫要你小命!”
白骨道人見到陸展元與昆山道人打得正激烈,一時之間抽不出手腳,而林淵比起上次相見更是強出了數倍,身上又有重寶守護,自己已經沒法再威脅到這小子,頓時戰意全無,斗了幾個回合之后,猛然發力將林淵逼開些許,圍繞在身邊的五顆骷髏頭猛然爆開,形成了一團四五畝大小的陰云,將林淵困在了其中。
白骨老道乃是幽冥教弟子,這練就的陰氣之中,不僅帶著陰氣、死氣,還帶著魔煞氣息,這些骷髏一爆開,鎖靈督天印自然而然地爆發出了一陣金光,瞬間將這些陰氣驅散到了丈許之外。
“困獸之斗!”林淵嘴角微微一笑,向前猛地竄出幾步,就在這陰氣開始攪動的時候,識海之中的真靈位業圖忽然一抖,向外擴張十余丈,猛地抵住了一黑一灰一黃三道巨大的手印。
“你們三個,難道以為我沒準備嗎!”
林淵一聲大喝,全身真氣流轉,真靈位業圖中吸力大盛,周圍的那些陰云,還有那兩道黑色的手印頓時維持不住,朝著真靈位業圖中陷去,露出了白骨道人、昆山道人和陸展元三人的身形來。
剛才三人為了偷襲林淵,站位較近,而且林淵又向著他們的方向跑出幾步,將他們帶入了真靈位業圖的范圍之內。白鼓道人和陸展元二人修行的法術本身便被真靈位業圖所克制,在真靈位業圖的范圍之內,一身實力發揮不到三成,而且剛剛法術崩潰,讓兩人收到了反噬,一時之間,連維持身形都十分困難,若不是昆山道人仗義上前,將兩人擋了回去,說不定便被林淵的三棱刺刺穿了。
“好小子,你是怎么發現我的?”
昆山道人哈哈一笑,臉上露出一副狠色,道:“我自問從與你相識以來,從未露出半點破綻,但是今日你的表現,實在出乎我的意料啊!”
林淵手中的三棱刺連連揮舞,七八朵離火紅蓮在那黃色的戊土巨掌上連環炸開,將昆山老道的手段破去之后,這才搖了搖頭,道“|其實你沒有露出什么破綻,一切來歷行動看起來似乎都很正常,只不過這是我的直覺而已。”
如果林淵穿越的這個世界,不是他已經開始構思的世界,如果他沒有遇到阮輕侯,沒有得到真靈位業圖的道種,那么他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懷疑。
因為在他的小說中,原本他是應該出山之后,在鎮南關遇到了已經死去的阮輕侯,得到了道種,種種奇遇之后,回到了云海劍派開始修行。
在他的小說里,阮輕侯是那種還沒出場就已經死掉了的人物,所以并沒有安排名字,所以連帶的,當他得到阮輕侯傳他道法,給他上古道種的時候,他還云里霧里的,沒有想到他的小說里去。
但是當他想明白這一點的時候,立即對昆山道人的來歷懷疑起來。
在他的小說里,這枚上古道種出自一位遠古圣靈的墓穴,而取寶有關之人他其實只設定了三人,一位就是傳他道法的阮輕侯,一人就是追殺他的幽冥老祖,而另外一人,則是幽冥道人的一位幫手。
這三人的實力都是極其高強的存在,特別是幽冥老祖和他的那位幫手,在梵空大陸上,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只不過因為受到墓穴禁制的反擊受了傷,才會被阮輕侯趁機得手。
但是這昆山道人才不過凝符期,在修真界就是純粹的菜鳥級人物,居然出現在了林淵的設定之外,而且還‘恰好’出現在了林淵出現的地方,這就讓她十分懷疑,特別是這一次他已經連續狂奔數千里,正要前往蒼龍帝國皇城的時候,又被這個本不該出現的昆山道人攔住。
但是有些事情是不能去解釋的。
他總不可能得意的笑著告訴面前的昆山道人,我是穿越過來的,這個世界的背景我也有過設計,所以你們的一舉一動我都了如指掌……
這種事情在心里歪歪一下就可以了,講出來那就是白癡。
“看來這萬世宿敵,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干掉的。”
昆山道人說著,慢慢低下了頭。旁邊的陸展元和白骨道人漸漸穩住了身形,雙眼之中邪氣更盛,那陸展元大聲咆哮道:“這小子身上的好東西不少,我們還是一擁而上殺掉他,再坐下來慢慢分的好!”
“沒錯,我只要他胸口那……啊!你干…什么!”
白骨道人捂著胸口那血肉模糊的大洞,睜大了眼睛,瞪著昆山道人那沾滿他血漬的手掌,口中吐出一串血沫,不敢置信的問道。
雖然在幽冥教中也常有殺人奪寶的事情發生,可他沒有想到前一刻還正要跟他們聯手的昆山道人,連奪寶的對象都還沒干掉就先起內訌,要了他的小命。
這不合規矩啊!
“不好意思,貧道現在法力不足,借你這皮囊一用!”
昆山道人斜著眼望了一眼不遠處的陸展元,嘿嘿一笑,身后頓時一陣黑氣狂涌,瞬間凝成了一個足有三丈高下的黑色魔影。
“這是什么魔!”陸展元顫抖著慢慢后退,望著那漸漸變成林淵模樣的魔頭,失聲叫道:“這不是陰魔,也不是天魔,這是……這是……是…心魔!”
他雖然已經將陰山派的心法符文全部修煉完畢,但是也還沒有突破歸元期,依然屬于修真界的炮灰級別,而且陰山派跟幽冥教不同,別說是天魔了,就算是普通的魔頭,都夠他吃一壺的,見到這種居然能夠在光天化日之下現身出來的心魔,哪里會有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