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脅迫哈尼屈服于他,阿伊奴人敗退海上之后,哈尼部落稍作休整,就開拔至北頭山南麓。牛強將玉山的幾個小型營寨全部拆除,山腰上兩座大營寨中間加了一條走廊,有護墻包圍,上面有垛口,能夠放五十個弓箭手,又在寨門周圍挖了深坑,中間埋了尖樁,十分兇惡。
以山坡的樹木為依托,繞樹林外圍加了荊棘搭配的圍欄,設一個崗哨,每一百步一個哨兵。不立明火,夜里探子斥候分六隊,過一個時辰交接。
營寨中檑木滾石準備齊全,又將靠近營寨的一些樹木砍去,防止祖郎的人用火攻。三日準備,足足有千余人在中央大寨,兩邊小寨各有五百人!
李云將玉山的地圖鋪在桌上,旁邊馬均領著幾個聯隊隊長在那里候命,他們之所以不再前方準備的原因,是為了在后方督戰。李云思來想去,覺得若是沒有淡水港老爹的支持,很難真的將祖郎的這一波人馬擊退。
要想擊潰祖郎的先鋒軍,那是不可能的,唯一能做的,就是讓祖郎知難而退!等玉山平定,緩過神來,才有能力布置營寨!
馬均見李云眉頭緊鎖,于是說道,“李少,我有一計,可以逼迫來敵退去。”
“我們人手不足,哈尼部落不會一心為我們當槍使,同為高山人,多少不可能效死命!兵力不到對方三分之一,如何能勝。”李云雖說已經將哈尼拉下水,但是卻沒有應對的辦法,如今之計,他想的就是讓牛強守住玉山營寨,他則率領后軍伺機而動。
“李少,我們不必固守待援,大可以兵鋒主動出擊。”馬均向前抱拳,眼神堅定。
“是何計策,快快說來。”李云見馬均眼神肯定,于是忙道。
馬均指著地圖上的玉山說道,“玉山南坡,平緩狹長,可以命人率五百人馬在陣前叫陣,對方勢大,必然不將五百人放在眼里,托大之下,定要追擊,可引一路敵兵入玉山右側小營寨,此寨狹小,又離玉山中央大寨頗遠,乃是個雞肋的地方,引至此地,可先離去。”馬均神色鎮定地說道,“此寨左側可以迂回至大寨前方,可再派這五百人前去耀武,激怒對方,必然再出擊追擊,亦是往右寨前去,不入右寨,直接迂回至大寨前方。”
“哦?你是說,激怒對方,不等其調整陣型,令其強攻?”李云聽到馬均這樣說,心頭已經有所了解。
馬均繼續說道,“五百人至大寨正前,再至陣前叫陣,兩番追擊,敵兵必然以為我們膽怯,這第三次,追擊的人馬肯定不多,不等其反應,就地回擊,一擊必殺!”
“錯愕之下,前后反應落差太大,對比之下,敵方首領必然惱羞成怒,盛怒之下,難免全軍出動……到時候……”馬均高深莫測地笑了笑。
“到時候,敵方大營空虛,只需一隊人馬奮力搏殺,必然猝不及防,擒賊先擒王,祖郎人馬到時候群龍無首,慌亂之下,敗局已定。縱然不能殺了對方大營的首領,但是最起碼,可以逼迫這三萬人馬退去!”李云頓時豪氣大笑起來,撫掌笑道,“哈哈,馬均果然好計!”
計策雖然行得通,可是要求頗高,首先五百人要熟悉山地,這一點,到不至于很難,淡水港依山而建,城內子弟兵大多能上山下海,這個自然好說。而是體力充沛,三度陣前叫囂,三次迂回避讓,未必會有人可以堅持到最后,并且還要在第三次殺一個回馬槍,首先就是要夠狠!體力和兇狠有了,才能執行。
這敵陣陣前的三次挑釁,要的就是膽氣和實力,確實有些麻煩。
哈尼人的布置在玉山大寨的西南,即是右路,李云并不想讓哈尼在中軍抵抗,一是信不過哈尼,二是哈尼部落的人實在是沒什么能耐。在右路,起作用只是威懾,壯大一下聲勢。
軍中挑選人馬,五百士兵的頭領,是李云手下的一個親兵大隊長,排行老六,姓趙。牛強他們都是叫他小六子。
“六子!這事兒能辦嗎?”李云有些嚴肅地看著他。
六子拍拍胸脯,頗為爽氣地說道,“我就喜歡!”
第二日,哈尼的人馬在右路布置,搭好營寨,六子領著五百人從右路繞到玉山大寨陣前,一通叫囂之后,一百弓箭手射死幾個前來挑釁的高山人,立刻撒腿就向東撤去。祖郎派遣一千土兵,在后面歡叫而追。行至廢棄的右寨,六子命人將寨門一關,然后率兵從側門逃走,繞過寨子,到了中央大寨的跟前,中間夾雜一片深樹林,尋常人根本就看不出期間有什么人走動!
一千土兵費了一番力氣撞開大門,四下叫殺,卻尋不到六子的人馬了。一見到寨子中的輜重,頓時挪不動雙腿,派人將寨子四門守住,命人清點物品。
六子人馬有些氣喘,繞到陣前,又是射箭射了一通,射死幾個敵方陣前的儀仗,又領著人馬向東跑去。對方前鋒大怒,又調了一千人馬前去追擊。六子這回沒有靠近寨子,就從東面繞道北面,又回到了中央大寨的跟前。此時六子已經有些兩腿發軟了。只是此時卻不能休息,弓箭又是一通射箭,敵方前方見六子五百人馬幾乎虛脫,命手下領兵六百前往廝殺!六子等人,只是不動,稍作調息休整。待對方離他陣營還有五十步的時候,弓箭射了一撥,眾人體刀開始沖殺!
雖然此時體力銳減,但是氣勢不減,再加上五百人馬占據地勢高出,更是有著地利,六子突然暴起回馬槍,殺的對方措手不及。一番沖殺,竟然將對方逼退回了了大軍之中。六子見對方開始擂鼓吶喊,知道此時對方起動大軍,于是撤退。牛強在寨墻上看的分明,立刻命人打開寨門,五百人順利入寨。果不其然,高山人性格簡單,如此羞辱之下,前鋒怒不可遏,大軍分成三隊,向山上猛沖。叫喊聲一時震天撼地,聲勢雄壯之下,牛強心中都是頗為驚詫,一些新兵,更是臉露怯色。
只是寨前布置等當,六子五百人自然知道機關陷阱布置在何方,因而從容不迫,但是祖郎人卻不知道,接二連三落入陷坑之中,更是在樹林之中冒出無數冷箭,那前排的祖郎人,還未到達寨前,已經死傷不少。只是此時大軍氣勢如虹,絲毫不懼如此損失,前赴后繼,殺至寨墻跟前。
偌大的寨子,在大軍的圍困之下,竟然顯得狹小無比,原本看似頗為堅強的大寨,此時宛如風雨飄渺!
李云見對方盛怒之下,果然大軍盡起,心頭冷笑,對馬均說道,“可以出擊了!”
五百突擊隊伍整裝待發,等大軍收縮的時候,奮力從右側殺出!一時間祖郎大軍都沒有反應過來,玉山山腳下是祖郎前鋒的大營,一些獸皮的營帳林立其中,五百猛士猙獰大叫,一路沖鋒,大軍后軍發覺不對,立刻準備截住他們,只是那五百人突擊速度極快,根本就是順勢而落,還沒有等后軍回援,五百人已經到了營寨!
此時祖郎的前鋒周圍不過親兵一千,根本就不足為慮,錯愕之下,竟然立刻逃走。五百突擊士兵哪里能讓他如此舒服!狗腿子刀此起彼落,一時間血肉橫飛!一千親兵也是毫無準備,沒有想到對方居然突然殺出,陣型混亂,各自為戰!五百突擊士兵步步逼迫,對方前鋒嚇得倉皇而逃,朝南方去了!
于是眾人在大營中點火,火光立刻將獸皮營帳燒了起來,前方大軍忽聞后方首領逃竄,以為對方大軍殺至,又聽得左側喊殺聲雷動,卻不知道那是六千哈尼人在吶喊,頓時心頭害怕之極!后方雖然看的真切,卻是無法傳達,一時間居然前軍后撤,相互推擠!不少祖郎人沒有死在淡水兵手中,卻被自己人踏死了!
李云看到如此戰況,心頭了然,冷笑道:“陣前三番挑釁,一戰而定乾坤。”
【此戰乃是模仿北宋狄青平西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