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票未到身先死……長使老張淚滿襟】
李云和皇甫雄進的大廳,只見這大廳主體是依著一棵大榕樹,樹干幾人也圍抱不過來,正前是一張豹子皮的大王椅子。刷了清漆的梨花木,紋理的線條十分順滑,想來女人是要金貴一點。若是依著李長河,要是不弄張老虎皮,那都不好意思請人進去!
黑寡婦自然比不上李長河,像淡水港那種排著頭領就要一二十把交椅的大廳,外帶各路軍營的旗號,威風凜凜,生怕別人不知道!這黑寡婦雖然為人狠辣,可是相對于大多數的海盜來說,都要低調了多。
廳內懸掛著幾盞油燈,這也是女人家心細的地方,同樣的亮暢,李長河非要點蠟燭,一個月下來幾百兩來去,可這油燈才多少錢,一個月頂多十兩就了不得了!當然也是身份問題,黑寡婦也耗不起,哪里像李長河,仨月周邊同道的例錢,就夠淡水港里里外外張羅的了。
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
不騙人!
“李少爺!不知道是哪股夜風,將您吹來寡婦門了?”秦四娘左腿一甩,翹在了椅子上,另一條腿正好站在豹子頭的跟前,看上去威風凜凜。這老娘們上身一套勁裝,大紅的布頭,粗是粗了點,可是看著英氣,下身是深色厚布裙擺,腰間一條鞭子,右手插著腰,正笑著看著李云。
李云微微一笑,將攏在袖子里的兩條胳膊伸了出來,道:“秦四娘!少爺我這次來,兩件事!”
“說!”黑寡婦的發髻挽的緊湊,雖然徐娘半老,但是風韻尤存,好歹是便宜了沙通天那個死鬼!不過還好,這老家伙也沒享受著幾年,就嗝屁了!
李云心道:這娘們兒果然颯爽,并非等閑之輩,若是誆她,我看不行,不如開門見山好了!
皇甫雄微微側著身子,余光打量著周圍,大榕樹下面幾十畝地都是屋子房子,有兵器庫,有嘍啰的帳篷,有糧草庫,有賬房,倒是什么都沾上一點,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李云這兩人爆出名號后就引來不少黑寡婦的手下圍觀,三個大樹叉上坐著一串的人,跟猴子似的,誰都想看看,這李家的麒麟兒,是個什么模樣!三頭六臂還是青面獠牙,親眼看一看才能舒坦!
又有兩朝元老的,手里捏著家伙什面色不善地看著皇甫雄和李云,皇甫雄臉露不屑,量他們也不敢上前惹事兒!
冷哼一聲,蝴蝶雙刀嗆的一聲抽了出來,周圍一群弟兄都緊張地上前跨了一步!皇甫雄不屑地嗤笑一聲,對秦四娘說道,“秦當家的,按規矩,這客人來了,家伙可是要卸下的!”說罷,皇甫雄將蝴蝶雙刀合在一起,放在了一邊的桌子上!
李云心頭微微一笑,心道雄哥這招兒使得好,這下子,秦四娘的手下們,不服也不行啊!
“喲!我說是誰哪,滿屋子殺氣的!原來是雄大爺啊!”秦四娘將鞭子在手里繞了個圈,“雄爺幾年前就威風東海,時過這么久,雄風不減啊!”
周圍嘍啰聽了,都是嘿然一笑,雄風不減?一老娘們兒對一老爺們兒說這話!皇甫雄心道這寡婦果然臉皮厚,于是也微微一笑,“秦當家的要是想知道某家雄風是不是減了,找個日子可以試試啊?”
“哈哈哈哈!雄大爺也開起玩笑來了!”秦四娘眼光從皇甫雄身上收了回來,看著面帶微笑一言不發的李云,“李少當家,您說的兩件事兒是哪兩件兒啊?”
“一門親事!一門戰事!”李云突然雙眼一瞇,淡然說道。
周圍的人都是一愣,親事和戰事?
“這親事怎么說,戰事……又怎么說呢?”秦四娘笑的花枝招展,這老女人也是不害臊,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靠,腳踩著豹子皮,頗為瀟灑!
李云也不管她,走到一張椅子跟前,坐了下去,搖著腦袋說道,“這親事嘛,你秦當家的閨女,愿不愿意嫁到我們淡水港?淡水港的爺們,在東海,那是這個!”說著,李云豎起了一個大拇哥,“這親事,就是淡水港來你這里提親來了!”
秦四娘聽得是來說她女兒親事的,立刻臉色一變,變得正經起來,“少當家的不是說笑吧!我加媛媛,已經是十八九歲的大姑娘了,你們淡水港,還有誰要她啊?”
李云絲毫不以為意,微笑地說道,“淡水港年輕的統領,在我身邊當差的,有三位!牛強老哥前頭已經討了個婆娘,要是讓你閨女做小,這實在是不行的!趙家的小六子也有了個女人,放著幾天前,說不準就是他了。還有一個嘛,就是馬家腦袋瓜子最好的馬均,要是你看得上,這事兒,咱們就兩家自個兒合計一下!”
“哦……馬家的小崽子啊,見過!擺弄家伙是個好手,要是跟著他,媛媛確實吃不了苦!”秦四娘微笑地點點頭,只是,她也沒有答應,也沒有說不答應。
李云暗自想道:這老娘們兒還真是不好糊弄的,跑海上吃這碗飯,女人還能站穩腳跟,確實有兩把刷子!
“李少當家,您還是說說這戰事……又是怎么一條道道吧?”黑寡婦不緊不慢地說著,言語有條不紊,絲毫不覺的有什么情緒波動!皇甫雄站在一旁觀察也是不由得心中贊嘆,巾幗不讓須眉,是個鐵娘子!
“呵呵呵呵……這戰事嘛……”李云環視了周圍,秦四娘立刻擺擺手,“小的們,先先去吧!”
聲音剛落,樹上樹下,幾十畝地上的燈火都遠了去!絲毫不見停留!可見這平日里,老娘們兒的威信還是高的很!就沖這點兒,她吃這碗飯,硬是要得!
“這戰事……”李云沉吟了一會兒,笑了笑,調整了一下坐姿,靠在椅子里,“我要滅了老鯊魚!”
這話一出口,秦四娘差點沒從椅子上翻下來,心頭壓抑著驚恐:難不成李長河那老混蛋要開始對東海吃飯的人動手了?
李長河要是要在東海開刀子,這打頭的,肯定是葛存山,老王八蛋糊弄了李長河這么多年,是該連本帶利的收回來了!可是這其他吃這碗飯的人,可就是怕了,鯊魚王頭一個,那下一個是誰?
李云看出來老娘們害怕了,心頭不由得冷笑:有實力說話就是不腰疼!
“秦當家的,這事兒吧,您可千萬別多想!”李云微微一笑說道。
“別多想?!”聽得李云這話,秦四娘的聲音不由得拔高了,瞪大了眼珠子盯著李云,“李長河想要東海不是一天兩天了,當老娘是棒槌啊!今天鯊魚王,明天說不定就是黑寡婦!”
李云也不多說,只是看著她發泄,秦四娘發泄了一陣子,李云才又說道,“我東山島大山叔被老鯊魚給害了,這仇,報也得報,不報也得報!而且……說個消息給你聽聽,老鯊魚這回動手,那是有人撐腰,有野狗上門!”
“誰這么大的膽子,還敢找你李家的麻煩?難不成這福建路的水師巡察使腦門兒被門夾了,跑你李家送死去了?”
“水師那群廢物自然不敢找我們晦氣,可不代表東瀛人不想來東海找點兒晦氣!”李云說完這句話,眼神神秘地看著秦四娘!
“什么?”秦四娘臉色一變,“難不成那老鯊魚勾結……”看著李云堅定的眼神,黑寡婦罵道,“這遭瘟的老鯊魚,老娘拼死拼活也沒見舔倭寇的臭腳,這老不死的怎么敢這么大逆不道!”
李云站起身來,笑道,“我來這兒,就是一句話,淡水港能勻出來和老鯊魚干的人,頂多八千,裝上大船,也不過是和老鯊魚打了個平手!我爹那火爆脾氣你是知道的,這次不和老鯊魚玩個大的,那是不會收手了!所以,這一回,我要請秦當家的出個力,拿下老鯊魚,必然不少了你的好處!”
秦四娘心中盤算著厲害關系,轉過無數年頭,忽然眼珠子一轉,說道,“好!我答應你!不過……少當家的,老娘有個要求!”
“但說無妨!”
“這娶媛媛的人,得換成少當家的你!”
話音一落,皇甫雄哆嗦了一下,李云剛剛開懷的臉僵在了那里,像吃了虎頭蒼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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