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圓球形的堡壘最底層,衛弛見到了謎一般的男人,而自己現在唯一知道的只有一一點:這個人和自己一樣,出生于這個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國家。
“你們幾個先走吧,記得代巴斯盧比去找塔莎,他傷的不輕。”
自稱為“藍河”的男人說這句話的時候總算是沒有再用中文,而是說出了一口流利的英語,而對象也轉移成之前就“看好戲”許久的另外兩人。這兩人也不磨蹭,就干脆上前看看還倒在地上的巴斯盧比,即便是這個時候,倔強的大漢還使勁想要推開另外兩人伸出的援手,不過磕磕盼盼起來之后倒也算太平,并沒有再找衛弛的麻煩。
三人就這樣有些“聽話”的離開了,而這個時候藍河才將目光聚焦于衛弛身上,盯著他看了幾秒鐘之后才再次換做中文說道:
“有什么疑問的話,跟我到里面去說吧。”
說完這句話之后的他就這樣雙手放在兩側,整齊有力朝著另一側行進,而衛弛則毫無猶豫,就這樣跟在他身后走。
接著藍河也不磨蹭,就這樣把衛弛帶進了底層的一間房間之中,衛弛一進去就發現這房間看上去很是平凡,大小適中不說,從裝潢上來看并沒有什么特殊,甚至連床鋪都沒有,整個房間除了兩側的四個書架就只剩下中間那個比較顯眼的書桌了。但是從整體而言,這個房間又布置的非常嚴謹,無論是書架上書本的擺放還是桌子上的整體排列都是有條不紊,絲毫沒有一種壓抑感。
“你以前是軍人?”
衛弛突然問道,他會這么問也是因為自己曾經認識過幾個當過兵的教官,那些教官的房間和現在這間房間比起來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恩,算是吧,我來到這座島上之前是一名軍人。”
聽到他這么一說,衛弛心中還是多給了一點印象分,他對于軍人的印象一直不錯,特別是這位軍人還是“自己人”。不過自己這頭的好感還沒結束,卻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這個問題其實自己蘇醒以后就應該考慮過了,但是遲鈍的自己卻愣是拖到了現在才意識到有多么嚴重。
“那個…藍,藍河!你也是這一次飛機墜落的生存者?”
“我的確是經歷過墜機事件,”本來這句話如果戛然而止的話也就沒什么問題了,可關鍵是在于,藍河還又補充了半句:“不過并不是這一次的墜機事件,我是兩個月前來到這里的。”
“兩個月前?!”
雖然說衛弛不止一次對于小說以及電視劇出現這種反應嗤之以鼻,但是現在的他卻不得不鄙視一回自己了。而好在,藍河卻并不厭煩,反而是緩緩坐到書桌前的轉椅之上,然后才雙肘靠在書桌上,十指交叉緩緩說道:
“事實上,在堡壘中的絕大多數人都是不同由不同時間的‘災難’而卷進這個孤島之上的。”
“!”
聽到這個消息之后的衛弛可以說是徹底懵了,他現在的大腦明顯是信息接收量過大,以至于根本反應不過來。
要知道在這之前他對于堡壘還不是特別懷疑,畢竟自己看過小木屋中的日記,知道這個島上的確還是存在著所謂的“另一處”,所以即便是這個大型堡壘存在著自己也勉強可以接受。至于先前遇見的塔莎或者巴斯盧比他們,他自己也權當是同樣墜機事件的先行者們,所以說也不覺得吃驚。
但是,現在知道了這個事實之后,一切都不一樣了。
如果說一次墜機事件可以是偶然,兩次可以是巧合,那么按照現在藍河的說法,堡壘中的人們是通過不同“災難”而聚集到這個島上的話,又應該算是什么呢?!
陰謀,絕對有陰謀!衛弛已經在心中百分之兩百的肯定了這一點,島上絕對不是只剩下生化獸那么簡單,說不定那些瘋狂的科學家還在也不是奇怪的事情。但是反過來想想,既然自己都已經想到這點了,那么其他人又怎么不會想到呢?更何況以自己的角度來看,自己眼前的藍河絕非思維定式之人,以他的智慧,絕對能夠想到這個島上的不尋常之處,但是又為什么無動于衷甘心待在堡壘之中坐以待斃呢?
“我說,你們不是都應該感到有什么不對勁嗎?那么為什么不作出一點行動?”
雖然說知道有些不妥,但是現在的衛弛還是忍不住拋出了這句話。而對面的藍河卻在這個時候沒有選擇第一時間回答,嚴謹的他目光朝下稍作考慮,才抬頭對衛弛說:
“整個堡壘的成員都分配著不同的任務,每個人都在朝著活下去這個目標前進著,還有為了預防新的災難來臨,我們也經常會以小隊形式提供救援,你們幾個就是被堡壘中的成員救下的。而且你應該去過那個小木屋吧,日記是我刻意關照不要撤走的,至于武器和食物,本來小木屋的這些東西已經耗盡了,我們也已經盡力在小木屋之中放置最合適的武器,如果你要問,為什么不干脆放置一些重型兵器,那我只能說,因為我們的成員不得不帶著這些重型兵器,否則森林中的生化獸是很難處理的。”
藍河說的話并不少,但是衛弛卻不滿意,這些話很顯然都沒有回答到點子上,雖然說解決了不少謎題,但是卻又只是徒增了更多問題罷了。而且……從先前藍河的話來看,衛弛分明感受到了他的面無表情之下刻畫了“逃避”二字,這不由讓自己感到一種無名火竄了上來。
“光這樣就夠了嗎?你認為光是這樣就可心安理得的存在與這個堡壘之中,然后永遠防守,任由他人擺布嗎?”
“這樣不夠嗎?整個堡壘現在已經在安全的運作,而大家都能夠得到一個相對而言可靠的地方。”
雖然說衛弛的質問并不客氣,但是藍河卻在這個時候展現出超常的平靜,而這個回答也讓衛弛一時半會兒無法回應。
的確,按照藍河的說法他已經是做的很出色了,成功發掘出日記本上的“另一處”,然后又不斷將同樣“偶然”掉落到這個島上的集中在這個堡壘之中,堡壘的實力會越來越強盛,而當戰斗力達到一定的境界之時,再去探索這個島上的秘密也不遲。
但是,真的這樣就夠了嗎?不,幾乎是在第一時間,衛弛就感覺到事情絕非那么簡單。
“既然是這個島上存在著幕后黑手…那么也就意味著幕后黑手也同樣可能對堡壘的內部一清二楚!而你是這里的領導者吧!是領導者的話就應該拿出的措施而不是就這樣坐以待斃啊!”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衛弛就差拍桌子了,他本來就脾氣比較沖,但偏偏今天碰上的藍河就是不急,不但沒有因為這么高分貝的聲音而出現任何的變化,反而是繼續著自己的面無表情,很快做出回答:
“我只是闡述了我該說的而已,至于其他的,我只能說每個人的看法不同,沒必要為了我們雙方著些許的意見就產生這么大的分歧吧。不過我這里要糾正一點,我不是什么領導者,在這里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任務,而我的任務只是做出正確的抉擇,僅此而已罷了。”
事情越發復雜化,而在這個時候的,衛弛終究明白了一點,自己是根本不可能說服這個雖然看上去文弱卻無比堅定的男人,甚至…他連揣測這個男的究竟再想什么的能力都沒有,所以說他干脆問道:
“你叫我來到這里,難道就只是為了和我說這個事情?”
“當然不是,”終于,藍河將放在桌子上十指交叉許久的雙手分開,同時他也站了起來,對著臉色難看到一種境界的衛弛突然伸出右手說:
“總之,我的本意還是歡迎你和你的同伴來到這座‘堡壘’。以后就請多多關照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平靜且帶著一絲很是自然的笑容,而對比他,衛弛卻無法保持常規心態。
自己現在只感到腦袋漲漲的,連控制面部表情的能力都顧不上。在自己的眼前,這個堡壘之中的全盤掌控者是如此的平靜,平靜到讓他都不得不懷疑這個人心中究竟有何想法,而他自己,卻只是收獲了一個信息:
這座孤島之上,出題者給出的題目絕非自己這種小學生能夠輕易解答!
“怎么了,對于我的歡迎有什么不滿的嗎?”
藍河已經再次發聲,同時不忘進一步伸出自己的右手,而不知為什么,現在的衛弛卻突然嘴角一撇,然后就這樣有些古怪的笑了出聲,然后一把伸出自己的右手:
“怎么會?以后還請多多關照呢!”
兩只手幾乎是在接觸的瞬間就松開,而在這本來就照射不到陽光的房間內,溫度似乎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