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火車站,候車廳。
“旅客朋友們請注意,開往南京方向的K168次列車開始檢票,請還沒進站的旅客抓緊時間進站,五分鐘后將停止檢票?!避囌緩V播傳來悠揚的聲音,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女,簡單地背著一個行李包,走到了火車站的車廂上,把新買的火車票遞給了乘務員檢查。
她不時往后掃了幾眼,臉色帶著幾分憂愁,就連乘務員把車票遞回她的時候也愣了一會,才回過神來拿回車票。
“小姑娘啊,我看你神色不好,臉容憔悴,是不是生病了?”少女穿過擁擠的人群,進入車廂剛坐下一會,從后面走來的一位老態龍鐘老婦人,擔憂地詢問道。
“我沒事,只是精神有點不好而已?!鄙倥鹆艘痪?,不經意掃了老人的車票一眼,然后詫異道:“咦,老奶奶,真巧,你的車票也是在我這邊的位置。”
“呵呵,真是有緣啊,想不到我們倒是坐在一塊的?!崩夏棠坦恍?,把手中包包放到靠近車窗的座位上,少女禮貌讓出一條通道,便走進去最靠近車窗的位置。
“小姑娘,怎么就你一個人姑娘人家坐火車?我看你這幅精神萎靡的樣子真的像是生病了,愁眉苦臉的,難道有什么心事嗎?”老奶奶極為關懷地問道,甚至還抬起手掌來摸摸少女的額頭。
我是病了嗎?難道對他這種死性不改的家伙,還存著半點希望,還真的放不下他?少女發呆地望著手頭上那張車票。那張可以開往自己夢想殿堂的車票。是的,南大,我要來了??墒菫槭裁次揖退阕狭藛⒊痰幕疖?,也沒有半分高興,相反自己還有一點擔心和牽掛。
少女目光呆滯地轉望車外,不禁帶著點自嘲的笑意。
我是應該高興的,我擺脫了一個包袱,我可以去追求我人生的東西。至于違約金方面,那家伙不是說不用我還嗎?就算他反口不認,也有江海集團幫我支付,甚至連我畢業后的去留也不用擔心。但是為什么我感覺心里好疼,就好像心里缺了一塊,讓我覺得痛苦難受。
難道我真的放不下他嗎?真的已經習慣了跟他在一起的日子嗎?
不,我不應該為他傷心流淚。我的心早就死了,從知道要照顧他這個神經病四十年的消息后,早就對這個世界充滿失望。他也不僅一次傷害過我了,讓我傷心難受,甚至還拿著一塊假的玉佩糊弄我,我應該忘記他,把他拋之腦后,重新開始屬于我自己的新生活。
林雪見從包里拿出那塊晶瑩剔透的“白玉”,這個李云凡第一次送給她的禮物。玉佩上面細心有致地刻畫著一輪彎月和一顆星星,簡樸的兩種圖形雕刻,就把玉佩點綴出一種別樣的味道。在拿起的那一瞬間,她似乎聽到李云凡傻乎乎地說道:林雪見是大月亮,而我就是小星星,總有一天,我會把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摘下來送給你的。
這些話語,大概就是自己第一天照顧他曾經說過的吧,那時候還給他說了個嫦娥奔月的老掉牙故事。星星和月亮就這樣子被他摘下來嗎?為什么他卻偏偏是個騙子,拿一個街邊小攤的東西假作真玉來騙我呢?
林雪見想起曾經的那段純真無邪的日子,鼻子不禁酸酸的,不知為什么有種想哭的沖動。
她旁邊的老奶奶見她這么傷心的樣子,不免嘆了一口氣。當她目光落在林雪見手中的玉佩時,臉色卻變了變,突然很鄭重地問道:“小姑娘,你這塊玉佩是從哪里來的。可不可以拿來讓我看看?”
林雪見聞言一怔,卻是苦笑解釋道:“只不過是一塊劣制的仿制品而已,老奶奶,這不是一塊真玉,只是一塊木頭片子?!?/p>
為了驗證她說的話,她還故意把木佩往桌上敲了敲。果然在桌面上碰撞的聲音跟真的玉佩大不一樣,可是那老奶奶并沒有露出失望黯然的神色,相反她雙目發亮地望著那塊玉佩,似乎看到什么稀世珍寶般。
甚至她還低聲說了一些好話懇求林雪見把玉佩遞給自己看,并發誓不會弄壞玉佩。林雪見聽了暗暗好笑,這不過是那個騙子送給自己的東西而已,哪有面前老人說的那么玄乎,仿佛這東西真的貴重的不得了的模樣。
林雪見嘆了口氣,輕輕地把玉佩遞給老人。老人心中大喜,滿懷感激地從林雪見手中小心翼翼地接過玉佩,并鄭重其事地從精致的眼睛盒中端起老花眼鏡,架在鼻梁上。她那副認真小心的模樣,如同考古學家發現什么重大的文物般那么謹慎。
在翻看了一次又一次的玉佩后,老人本來興奮的臉上更是充滿激動的神色,她顫顫巍巍地摘下那老花眼鏡,神情激動道:“小姑娘,你真的不知道你手中的這件東西能有多值錢嗎?不,送你的人應該會對你說的。這簡直就是一件無價之寶,或者在旁人面前,這頂多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工藝品,但是憑借它那以古代靈樹為原材料,便是身價不菲。但是對于我來說,它不僅是價值連城,而且更重要的是它實際的價值,或者準確來說,是它那充滿靈性的活力!”
林雪見不明所以,愣了愣,突然想起傳說中火車上那些盛傳的騙局,臉色變了變,不信道:“不就是一件破東西,你老人家別開玩笑了?!?/p>
老人家見她不信,又從她眼神中看出別樣的神色,雖然自己年紀大了,畢竟還是見過大風大雨,她微微一笑,從包中拿出一張支票和一支精致的英雄鋼筆后,才徐徐說道:“小姑娘,你一定以為坐火車的人就是窮人吧,有錢人都應該坐飛機。甚至你還懷疑我在騙你,可是這東西本來就是你的,我有必要說得那么玄乎來騙你呢?”
她故意揚了揚支票,帶著生意人特有的笑容道:“你知道我是誰嗎?你聽說過蝶安芬內衣廠嗎?”
蝶安芬?這個專門做女士內衣的大廠,在全國各大城市都布滿它的旗艦店的內衣大品牌。誰不知道?自己認識的那些稍微有錢的女生,都不只一次跟自己說過這個牌子的東西。而在她印象中,在同學朋友的談論中,她知道一件事情,就是這家蝶安芬品牌的內衣很貴,貴的離譜,貴的不像話。
一件普通的女性內衣就要上千塊,而且還只是最低端的。而那些貴的就連一些高端白領也不舍得花錢來買,因為實在太貴了,貴的她們承受不起。即便是這樣,但是絲毫動搖不了這個牌子在女性心中的位置。就好像一提起名車,大家都會想起寶馬、蘭博基尼等名牌汽車。而它,蝶安芬也就是這樣,一個占據女性內衣市場的大鱷,受到全國女性熱捧的品牌。
“難道你就是蝶安芬那個牌子的經理或領導?”林雪見試探地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