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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賊相

第十章繼位

萬家燈火,不像是元宵佳節(jié)那般披紅掛綠,重陽節(jié)的街市雖然熱鬧,卻不紛擾。人們是為了寄托對親人的哀思,即便是出門放天燈,也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井然有序。

夜市繁華,路邊攤也很多,結(jié)伴出行的人手上都拿著天燈。點燃了火,天燈在天上飄啊飄的,蔚為壯觀。

熱鬧的街市上來了幾位不速之客,一位男裝裝扮的女子,頭上扎著青巾,行在一群人的當(dāng)首。一名沒有穿官服衣著華貴的中年男子緊忙迎了過來,恭敬叩首。那男裝裝扮的女子提手道:“小女子身無官職,吳大人不需多禮。”

眼前下跪的正是朝廷委派來監(jiān)管楚地的最高官員,允州監(jiān)護(hù)都尉吳兆榮。

吳兆榮只是獨身前來,沒有帶侍從也沒穿官服就是為了不引起注意,聞聽此言畢恭畢敬笑道:“四娘說笑了,四娘奉太皇后和皇上之令而來,城中大小事務(wù)四娘說了算。下官,只是從旁輔助。”

吳兆榮說話間看了韓臸身后的幾位隨從,任何一個都是長史、太沖等官,雖然吳兆榮官居一品,也知道自己只是個地方官,這位未來皇后說一句話,就能調(diào)動江南各地駐守的幾十萬軍隊,屬當(dāng)權(quán)派,開罪不起。

若朝廷以武力平定楚地,可說是輕而易舉。偏偏朝廷又不想公開與江南八朝為敵,才會派女兒軍的最高統(tǒng)帥,未來的國母秘密前來楚地奪權(quán)。

韓臸問吳兆榮道:“吳大人,楚地六軍的動向如何?”

“回四娘的話。”吳兆榮躬身恭敬道,“楚地五軍均已駐扎在城外,勇備營主帥于顯忠被殺,副將陸應(yīng)行暫領(lǐng)帥令,已齊整完畢。四娘可否先授帥印與他,如此一來楚地兵權(quán)就盡歸監(jiān)護(hù)府管轄。”

韓臸點頭道:“若陸應(yīng)行效忠于朝廷,今夜便可授予他帥印。那個于顯忠不識時務(wù),死得其所,還是要防勇備營出亂子。”

“是,是。”吳兆榮嘴上應(yīng)著,心中暗驚不已。看來韓臸早就料到了于顯忠會死,十有八九是韓臸吩咐人刺殺的于顯忠,畢竟在楚地六軍中,勇備營是楚王的嫡系,于顯忠將帥世家,對楚王忠心不二。

“四娘,不知道于顯忠將軍的家人如何安置?”吳兆榮問道。他的話意也是在試探,既然韓臸派人殺了于顯忠,那么就應(yīng)該斬草除根,但于顯忠無罪行,處置于家的人就并非順理成章。

韓臸道:“送些帛金,以表慰問。送多少吳大人自己來定吧。”

吳兆榮心說這韓四娘可真是個做大事的,殺了于顯忠居然還讓他去送帛金。看來這次奪權(quán)成功,楚地忠于楚王的一干官員也要倒大霉了。

隱隱約約,前面一片空地上很熱鬧,韓臸往前走了幾步,看不出個究竟,轉(zhuǎn)而問道:“吳大人,楚王的公子顯可有下落?”

吳兆榮心說問到正題上來了,他這一下午就是為了世子顯的事情而奔波,幾次險些捉到世子顯,都被世子顯的侍從拼死掩護(hù)了出去。到現(xiàn)在還是下落不明。

“并無下落。不過如今城門已封,城內(nèi)不少官兵在尋找公子顯的下落,相信很快會有消息。”吳兆榮心悸地說,他知道如果自己辦事不力,被問罪下來恐怕跟于顯忠一個下場。

韓臸的臉上露出一個諱莫如深的笑容道:“七國使節(jié)中,只有蜀王一支公然支持公子顯,還密謀于顯忠奪楚地兵權(quán)。今日事敗,蜀王使節(jié)倉皇逃離楚地,公子顯身邊只剩下一個昏庸無能的韓第,想來鬧不出什么名堂。夜長夢多,今夜必將公子顯拿下,又不能驚擾允州的百姓,橫生事端。”

韓臸心中對那蜀王的使節(jié)蘇逐有幾分輕蔑,若非他從中作梗試圖謀反,也不會令她找到這么好的“勤王”借口,使得原本還搖擺不定的楚地將領(lǐng)甘愿聽她調(diào)遣,其實所謂的亂黨只是她調(diào)派出去的一群死士,即便殺了世子顯也可說是亂軍所為,到時朝廷再隨便封一個楚王的旁支為“假王”,調(diào)入京城,楚地從此便無楚王。

“四娘,發(fā)現(xiàn)公子顯的下落,就在南玄門。”吳兆榮得到屬下的稟報,匆忙轉(zhuǎn)告韓臸。

“南玄門?”韓臸一愣,“是何地方?”

吳兆榮解釋道:“南玄門乃是允州內(nèi)城的南城門,城中最高之處,今日南玄門下百姓眾多,要下手不易。”

韓臸心中感覺不妙,緊忙下令道:“吩咐所有人往南玄門去,不留活口!”

吳兆榮見韓臸一臉慌張,有些不以為然,他知道世子顯身邊的侍從越來越少,如今明目張膽出現(xiàn)在南玄門,可說是插翅難飛。“四娘,是否將官兵也調(diào)過去?”吳兆榮問出話來,韓臸已經(jīng)走出老遠(yuǎn)。

“嗚……”人群中突然發(fā)出一聲聲響,繼而痛哭聲響徹云霄。就好像會傳染一樣,哭聲從城樓下蔓延而開。

韓臸停下腳步,前面的人紛紛奔走相告:“楚王仙游了。”

吳兆榮喘著粗氣趕到韓臸的身后,只聽到韓四娘呢喃道:“發(fā)喪了?”

幾個出去探聽消息的侍從回來稟告道:“四娘,公子顯不僅當(dāng)中發(fā)喪,還明目張膽宣布繼承楚王之位。”

“好他個劉顯,造反了他。沒有朝廷的敕封,居然敢自謀王位。”吳兆榮氣急敗壞過來,“四娘,請您給下官一支兵馬,下官領(lǐng)兵去殺了這逆賊!”

“晚了,晚了。”韓臸有些不可思議地自言自語道,“早知便在城中戒嚴(yán),也就省去了這些麻煩。原本想兵不血刃,如今鎩羽而歸。”

吳兆榮急道:“四娘,現(xiàn)在去還來得及,劉顯身邊可調(diào)之人甚少,形不成氣候。”

“你是想殺了劉顯,還是想殺光楚地所有的百姓!”韓臸怒吼著,如同一只咆哮的雌獅,指著滿街痛哭不已的百姓,當(dāng)機(jī)立斷道,“傳我將令,將楚地六軍所有楚將官升三級,調(diào)六軍往永州、平城、韓章諸地。今夜起行!調(diào)永明軍往楚地,不得有誤!”

吳兆榮心中一凜,永明軍是朝廷在楚地西北永明城設(shè)立的一鎮(zhèn)兵馬,駐扎的都是平定南夏的精兵良將,有十萬人之眾。韓臸如此下令就好像擺明了要在楚地開戰(zhàn)。

吳兆榮道:“四娘,如此大動干戈是否有此必要?”

“誰說要動兵戈?”韓臸怒視著吳兆榮,“調(diào)永明軍前來只是暫時維系楚地的安定,吳大人,此事你可居功至偉啊!”

吳兆榮看韓臸的口氣,哪里是在贊許他,分明是在責(zé)難他。

吳兆榮一跪在地道:“下官辦事不力,請四娘責(zé)罰。”

“責(zé)罰?”韓臸無奈的笑,“如果要責(zé)罰,連我也要加在一起了。百密一疏,竟然不知道楚地的重陽節(jié)夜晚如此熱鬧。那劉顯和韓第都是昏庸無能之輩,何來如此膽魄!不逃走還敢公然發(fā)喪繼位,連如今江南的形勢都看得如此透徹,背后必有高人指點。”

吳兆榮已經(jīng)不知道說什么,只是奉勸道:“四娘息怒。”

“也罷。”韓臸從懷中拿出三份詔書,從中取出當(dāng)中的一份,“這三份詔書本就已經(jīng)預(yù)料了楚地局勢的三種變化,沒想到最不可能成真的卻成事實。吳大人,你拿這一份詔書去,登上南玄門,代表皇帝敕封新楚王。日后……”韓臸一巴掌將詔書拍在跪在地的吳兆榮的后腦勺上,“楚地的事吳大人你還要多多勞心!”

說罷帶著那一班的長史、太沖揚長而去。

吳兆榮跪在地上半天沒敢起身,半晌后監(jiān)護(hù)府的謀士,吳兆榮的心腹,司馬及才過來扶起他道:“吳大人,您怎的還在這里跪著。四娘可是留下了什么指示?”

吳兆榮抹了一把冷汗,心悸道:“只留下一道詔書,真是險。如果她就此事不罷手,恐怕我性命不保。”

司馬及打開吳兆榮手上的詔書,是封世子顯為楚王,但將原本楚王的管轄范圍收窄了很多,此消彼長,監(jiān)護(hù)府成為楚地行政軍事的最高決策機(jī)關(guān)。

“恭喜吳大人,如愿以償。”司馬及年過六十,山羊胡笑著抖了抖,對吳兆榮恭喜道。

吳兆榮心有余悸道:“真怕那韓四娘看出破綻,如果不是我陽奉陰違下令放行,那個劉顯能登的上南玄門?他剛在南玄門下露面就知道他的如意算盤,我一方面要表現(xiàn)痛恨劉顯這賊子,一方面還要幫他,真是令我在韓四娘面前演了一回好戲。”

司馬及陪笑道:“如果楚王倒了,世子顯不管是生是死,大人在楚地的名位也同樣不保。大人這招棄車保帥,所用的真是高。現(xiàn)在朝廷還要仰仗大人來挾制新楚王,斷然不敢輕易陣前換帥。”

吳兆榮得意笑道:“也要那劉顯小兒配合才成。沒想到他居然敢登南玄門,韓第這老匹夫昏庸了一輩子也高明了一回。”

司馬及皺眉道:“大人確信是那韓第的主張?”

“不是他還有誰?你以為除了韓第還有人會給他效命?”吳兆榮瞪了司馬及一眼,“如今的楚王連個公侯都比不上,早已不是往日的光景。就看他劉顯,這個光桿楚王,無兵無將無財無人,如何當(dāng)?shù)昧顺氐募遥『撸 ?/p>

………………

韓臸帶著隨從行在熱鬧的楚地夜市街道上,燈紅錦簇中,有些意興闌珊。她自以為算無遺策,連天下間最自負(fù)最負(fù)盛名的陳少相也將整個南夏輸給了她,而今卻在小小的楚地吃了啞巴虧,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

韓臸身旁同樣做女兒裝的一名長史寬解道:“四娘,您也不用太介懷。而今楚地的實權(quán)已經(jīng)落在朝廷之手,劉顯也只不過是名義上的楚王,我們此行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

韓臸喃喃道:“我記得他曾寫過一首詩,其中有兩句是野火燒不盡,春風(fēng)吹又生。而今楚地的形勢便是如此,一日楚王還在,楚地的百姓就不會甘心臣服于漢室朝廷,一地的禍患就不能根除。”

那名女長史訕訕一笑道:“四娘,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來日方長,劉顯也未必能在楚王位上呆很久。今日是重陽節(jié),楚地百姓有放天燈的習(xí)俗,您何不也放一個,聽說在天燈上許下心愿,很靈驗。”

“嗯。”韓臸心不在焉地應(yīng)了一聲。

旁邊傳來一個小女孩嬌脆的叫賣聲道:“賣天燈咯,賣天燈咯。十文錢一個,附送祝福。”那女孩手里拿著一個天燈,歡快地叫喊著。韓臸第一眼看到她就很親切,招招手,小女孩蹦蹦跳跳到了她面前。

“這位公子,你是要買天燈?我們的天燈手藝可好了,如果你對親人有什么祝福,還可以叫我義父給你寫上去,他的字可好了,不管是人是鬼只要識字的都能看得懂。”

旁邊的女長史道:“寫字都是給人看的,還有給鬼看的嗎?”

“當(dāng)然嘍!”小女孩撅著嘴道,“如果親人不幸去世了,就會到陰曹地府去,寫的字當(dāng)然就是給鬼看的了。如果你的親人不識字也不要緊,下面也有那些牛頭啊,馬面的,你的親人不識字牛頭馬面會讀給他們聽的。”

韓臸將小女孩手上的天燈拿在手上,把玩了一會,覺得很精致,那女孩說的又挺有趣,不禁笑道:“那好,我就買一個,就買你這個好了。”

“不行。”女孩將天燈奪回去道,“這個是義父做給我的,晚上賣完了天燈,還要拿這個天燈去放呢。要買天燈的話往前走幾步,我們的攤子就在那邊。”

韓臸隨著小女孩走了幾步路,當(dāng)她看到小攤子面前那個正在低下頭寫字,一臉自然樸實笑容的臉。驀然間駐足,愣在當(dāng)場。

“義父,義父,我們又多了一筆生意了。是小易找來的。”小易興高采烈跑到攤子旁。

“這位公子,你可是要買……”當(dāng)那男子抬起頭,四目交投,原本帶著幾分笑容的臉上變得僵直,一句話噎了回去。

“啪!”手中的筆落在案臺上。將原本白凈的紙上染上了一片墨。

蔥拌蒜苗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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