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遮城與興化城相接壤,不過只距離短短數(shù)百里而已,也算的上是一個規(guī)模較大的城池,比之興化城是絲毫不逞多讓,在此地,蘇家可是云遮城的地頭蛇,已經(jīng)在那里盤根多年,根深蒂固,威嚴(yán)甚重。
皇甫寒的提親車隊仿若一條長龍,緩緩的移動,偌大的云遮城躍然出現(xiàn)在了眼前,看上去,仿若一只巨大的兇獸匍匐地上。
深厚的城墻透出一股古樸蒼涼久遠(yuǎn)的氣息,城門口十分曠闊,四周一條寬約數(shù)丈的護城河緩緩流淌,魚貫而入的人群川流不息,十分的繁華。皇甫刺隨即一揮手,勒住了隊伍,看到了蘇家人已經(jīng)等候多時,皇甫刺神色微微驚訝,有些受寵若驚,他向皇甫寒低聲說道,“到了,蘇家的幾位長老正在迎接我們。”
皇甫寒一望而去,果然有幾個身著錦衣的中年人帶著一群豪奴有序的等候著,臉上露出笑呵呵的笑容看著他們。皇甫寒和皇甫刺兩人不敢怠慢,隨即翻身下馬,遠(yuǎn)遠(yuǎn)的向幾位蘇家長老拱手行禮,“讓諸位長老久等了,在下心中有愧啊。”
幾位長老笑瞇瞇的擺手道,“無妨,無妨…,諸位請隨我來,我蘇家已經(jīng)備好了宴席,為諸位遠(yuǎn)道而來,接風(fēng)洗塵。”
皇甫寒微笑的長施一禮,“哈哈,那小侄和族叔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在蘇家?guī)孜婚L老的引導(dǎo)下,車隊緩緩駛?cè)氤浅刂校蛱K家而去,所過之處,無不是驚起了一道波瀾,成為了眾人眼前的一道亮麗的風(fēng)景線。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是興化城皇甫家要向云遮城蘇家提親來了,兩家都是大世家,自然不能在禮儀禮節(jié)有差錯,方方面面都做的十足。
皇甫寒和皇甫刺等人一路走來和蘇家長老噓寒問暖,拉起了客套和關(guān)系,十分的融洽,提親的車隊行駛在曠闊平坦的街道,很快的來到了蘇家的府邸。
門口一對威武的石麒麟,朱紅色的大門,閃閃發(fā)亮的銅鈴,府門口站立中氣十足的家丁,府邸內(nèi)亭臺樓閣,雕梁畫棟,假山疊翠,小橋流水,倍顯尊貴。
到了蘇家,皇甫寒和皇甫刺遍直接在長老的指引下到了蘇家的議事堂,此刻,蘇家的一些有分量的長老和管事已經(jīng)早早的齊聚一堂。
“家主,皇甫家來人了......”
聽到了一個仆人的稟告后,蘇家家主蘇動揮了揮手,止住了議事堂內(nèi)的喧鬧,他袖袍一甩,正襟危坐在寬椅上。
堂下的諸位長老管事紛紛斷了話語,目光齊齊轉(zhuǎn)向堂門口。
只見一個身著華服,腰配寶劍,神色俊朗,氣宇不凡,年約弱冠的少年人翩然步入議事堂,沒有絲毫的膽怯,大大方方的向高坐在上端的蘇家家主拜道,“見過蘇伯父。”
“呵呵,賢侄無需多禮,給兩人貴客看座!”蘇動笑呵呵的擺擺手,又吩咐下人給兩人看座。
蘇家的長老和管事都仔仔細(xì)細(xì)的打量著皇甫寒,心中暗暗驚訝,這就是蘇家的庶子,并不像傳聞中的那般文弱?
隨身帶著的兩個媒婆笑呵呵的與蘇家人交換了草貼,大小定帖,這一套自古流傳下來的定親的先啟程序走完后。
皇甫寒也不矯情,隨即坐了下來,向族叔皇甫刺使了個眼色,皇甫刺意會的點頭,對身邊的豪奴大聲道,“把聘禮都抬上來。”
很快,一個個豪奴抬著沉重的大紅箱子錯落有致的擺放在議事堂的正中央。
皇甫刺喝道,“打開。”
哐哐哐…一道道珠光寶氣的氣息撲面而來,彌漫在整個議事堂,所有人都把灼灼的目光轉(zhuǎn)到了箱子打開的那一刻,都被迷失了眼神,剎那間,整個廳堂變的極為靜謐,似乎連掉一根針的聲音都能清晰入耳。
忽然,一個蘇家長老目光發(fā)直,忍不住叫了起來,“那是…千年靈芝。”
“能夠增強壽元的百葉靈草…”
“先天六重內(nèi)壯境的妖核…”
一連串的豪禮令人應(yīng)接不暇,眼花繚亂,紛紛開口稱嘆皇甫世家的財大氣粗大手筆,送來的聘禮一件比一件貴重的多…蘇動笑的幾乎都合不攏嘴了,頻頻點頭示意。
皇甫寒也不失時機的起身拜倒,“還請?zhí)K伯父成全,這點小小的聘禮,還望蘇伯父笑納,成全其人之美。”
蘇動點了點頭微笑道,“你我兩家早有婚約,此乃不爭之事,今日老夫就代我女兒收下了聘禮,婚期…”
“父親,且慢…”
就在時刻。議事堂后殿忽然傳來一聲嬌喝,眾人臉色截然一變,紛紛側(cè)臉一望。
只見一個身材絕好的女子緩緩走來,她身著淡粉色的長裙,頭梳美人髻,一縷縷如瀑的青絲垂落在香肩,精致的容顏,娥眉淡掃,粉黛如畫,一雙明亮的丹鳳眼,高挺的鼻梁,微微撅起的小嘴,加上身襲一身淡粉色的長裙,襯托出雍容華貴的氣質(zhì),只是那冷若冰霜的臉頰,仿若冰山美人,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就是蘇動的掌上明珠,蘇媚兒!
皇甫寒眼前一亮,狠狠擊節(jié),絕妙的身段,精致的容顏,不知會迷倒多少男人。難怪自古會流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這句俗話,今日一見,果真不假。
他心中也明了,如此絕色女子,心高氣傲,怎會一言定終身,提出點小要求,也是在所難免。
他心中篤定,臉上洋溢著微笑,看著蘇媚兒,緩緩起身,拱手行禮問候、
蘇媚兒媚眼如絲,眼波流轉(zhuǎn),微微一瞥皇甫寒,柔聲說道,“你…就是皇甫寒?”
皇甫寒微笑的點頭答道,“正是在下。”
蘇媚兒螓首微微一點,隨即目光又轉(zhuǎn)到了蘇東身上,走到身側(cè),柔聲細(xì)語的嬌嗔道,“父親,難道你就這么急著把女兒嫁出去嗎?”
“這孩子…,自小就讓我給慣壞了。”蘇動一拍額頭,苦笑的說道,“媚兒啊,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此乃天經(jīng)地義。”
蘇媚兒俏臉微微發(fā)燙,低聲說道,“女兒又不是說不嫁。”
“哦?”
蘇動微微一愣,疑惑的問道,“那你剛才是為何呢?”
蘇媚兒思忖了片刻,才緩緩嬌嗔道,“女兒選婿,總是要考驗下他吧。”
“這是什么話?”
蘇東臉色大變,沉聲道,“蘇家與皇甫家乃是世交,你與皇甫賢侄多年前早已指腹為婚,如今你卻提出如此無理要求,你讓我蘇家以何種顏面對待天下英豪,以何種顏面對待皇甫家!”
“你這是置我蘇家以不仁不義,這個要求我決計不能答應(yīng),兒女之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容你在此無理取鬧,給我退下去!”
蘇動正義懔然,擲地有聲不容置疑的向蘇媚兒大聲喝道。
下面的無論是蘇家和皇甫家都紛紛點頭贊同,對蘇家主此舉頗為贊譽,顯然蘇媚兒此舉頗為不滿。
就連皇甫寒也大感意外起來,心中對蘇家主好感也是呈幾何倍增。
被父親這么毫不留情的喝退下,蘇媚兒心神發(fā)顫,俏臉霎時間變的發(fā)白起來,自從小到大,從來都是受到父親的百般呵護,萬般疼愛,從來沒有見過父親如此勃然大怒過,她下意識的后退了數(shù)步,一雙明亮的丹鳳眼里噙滿了淚花,梨花帶雨,低沉的抽噎聲,楚楚動人,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還不退下!”
蘇動口中厲喝道。
蘇媚兒螓首微微低垂,狠狠的一跺腳,女兒家的柔情展露無遺。
她強忍住內(nèi)心的不滿,還是攝于父親的威嚴(yán),不敢忤逆,只能悻悻的退下,在臨走的那一刻,她忽然側(cè)臉,冰冷而又幽怨的眼神直盯著皇甫寒,冷聲道,“皇甫寒,你敢不敢應(yīng)承我的兩個要求?”
眾人的目光又一下子交集到皇甫寒身上,目光之中盡是復(fù)雜,甚至是幸災(zāi)樂禍,大多數(shù)人都能明白,蘇媚兒這是讓皇甫寒徹底下不了臺面,兩者必須做一抉擇。
“呃…”
皇甫寒一愣,要欲起身開口辯解,他身側(cè)的皇甫刺早已起身,沉聲道,“蘇小姐恐怕不合時宜吧,難免會被人落下把柄,說你蘇家有退婚之嫌,這對蘇家的名聲可是一個莫大的傷害。”
“哼!”
蘇媚兒似乎大小姐的脾氣徹底被激怒了,就連蘇動的喝退也索性不顧了,大步邁出,也不理會皇甫刺的指責(zé),冷眼直盯著皇甫,單刀直入的沉聲道,“我只問一句,你敢,還是不敢?!”
皇甫寒到底是年輕氣盛,一下子被激怒了,噌的一下起身,大聲道,“有何不敢,若是畏畏縮縮,豈不是讓一個女兒家見笑了嗎?”
“好!”
蘇媚兒俏臉陰沉,口中喝道,“第一個要求,我要你去邪神禁地為我摘一枚翠霞神果,你若是能夠取得,我定死心塌地的跟著你,絕無二話!”
一側(cè)的皇甫刺臉色一變,急忙勸阻道,“三少爺,慎重!”
“邪神禁地…”
一提邪神禁地眾人臉色唰一下的蒼白下來,變的極為難看,眼神之中竟閃現(xiàn)出驚恐。
“哼!”
皇甫寒冷冷的悶哼了一聲,袖袍一甩,沉聲道。
“君子一言!”
蘇媚兒俏麗露出了一抹譏笑,隨即也沉聲道,“駟馬難追!”
“混賬!”
蘇動站立起身,指著蘇媚兒厲喝道,隨即又向皇甫寒皇甫刺解釋道,“賢侄不必放在心上,邪神禁地太過危險,還是不要輕易涉足,你放心,只要我蘇動一日在,就絕對會讓你們完婚!”
“蘇伯父,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我皇甫寒一言既出,就絕不會食言而肥,那豈不是讓一個女兒家笑話嗎?!”
言罷!
皇甫寒向在座的諸位一一拜別,頭也不回的欺身掠出議事堂,消失不見。
看著皇甫寒遠(yuǎn)去的身影,眾人頗為惱怒,又敢怒不敢言,只能低聲的議論著、
蘇動的微微側(cè)臉看著蘇媚兒點點頭,嘴角邊閃出了一抹冷笑,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