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孤雁

劉明達冷寂地坐在電腦前，輕輕撫摸著小狗鼠標下面的八個白色小字，楠心說他在她的鼠標上寫字，她也要在他的鼠標上寫，于是就認認真真地在劉明達的小狗鼠標上寫下：肖楠心的可愛小狗。他打開他們爬山時的照片，久久地凝望著肖楠心的清秀澄凈的面容，她曾經把他的天空照耀得那么燦爛明媚……不覺中大顆的淚滴順著鼻翼悄悄地滑落……“天不老，情難絕。”

他又來到花園彳彳亍亍，像個無家可歸的孤寂的棄兒，四處張望，習慣性地尋覓……

西邊的天盡頭剩最后一抹淡黃，這邊的天空還是一片寂寥的灰白，雖然已經進入深秋，仍然有極少的樹木執著地保持著它們的一片墨綠，而有的樹木早已褪盡了綠色，甚至連樹葉也凋零殆盡，只裸露著在涼風中默然傷悲的軀干，而墨黑的枝枝椏椏直指天空，像是不甘心這樣的命運。

不知從哪兒傳來刀郎滄桑的歌聲，“自你離開以后，從此就丟了溫柔。等待在這雪山路漫長，聽寒風呼嘯依舊……”悲婉的歌聲將人的心情渲染得更涼了。

這時，路上出現了兩個熟悉的身影，是云翔和楠心，劉明達心里還是禁不住一陣陣地難受，想隱在樹后，但是雙腳卻不聽使喚地向他們走去，停在他們的對面……

他們看到他有些吃驚，汪云翔停下了腳步，和劉明達打招呼。

肖楠心稍停了下，就要抬腳走開，劉明達深深地看著眼含沁涼的肖楠心，如千年冰封的雪山，他忍不住說道，“楠心，我們談談吧？”

“我還有事，先走了。”肖楠心擰眉低首，也不看對面的劉明達，冷冷地說著，就急忙離開。

劉明達著急地一下子攔在她的面前。

只聽汪云翔說：“楠心，你們還是談談吧，我先走了。”肖楠心看了汪云翔一眼，想想還是停下了腳步。

他們蕭然地站在清清的流水旁，周圍充溢著陌生的凝滯的空氣，一種無形的東西隔開了彼此，曾經的美好仿佛身邊的流水，緩緩地流向遠方……

劉明達心想，楠心，你終于在我身邊了，我真地很幸福！

肖楠心心想，明達，在你的身邊，我很幸福！可是……我更痛苦！

劉明達心想，楠心，如果你很痛苦，那就請離開我吧！我會真誠地祝福你！

劉明達心有萬語千言，最終只說道：“楠心，你還好吧？”

“嗯。”

“我給你帶來的傷害，我很抱歉！”

“對不起！我還有事，先走了。”肖楠心匆匆說完，轉身戚戚慘淡地離去……

水流無限似儂愁，一身寒涼的劉明達木木地望著凄凄的水流，流水，是你的憂愁比我多，還是我的哀傷比你多，剩下的時光，讓我的哀傷搭載你憂愁的船，請把它帶走吧……

刀郎滄桑的歌聲仍然在寒涼的空氣中回蕩，“愛像風箏斷了線，拉不住你許下的諾言。我在苦苦等待雪山之巔溫暖的春天，等待高原冰雪融化之后歸來的孤雁。愛再難以續情緣，回不到我們的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