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在這里等著!”令狐天叫來外面的師爺,讓他和柳如眉看好這群少婦,然后獨自向著白柔離開的方向追去,直覺告訴他白柔不會走太遠。
不多時,令狐天返回到先前的岔路口,果然前面有一道白色的倩影,正是白柔!正背對著他俏立在那里,此刻已經除去頭上戴的斗笠,挽了個飛天髻的秀發沿著秀肩散落。
“你是何人,為何跟蹤本縣?”令狐天故意板著臉問道,恰好地表現出一絲怒氣。去應付山賊后,就沒了她的影子,本以為她走了,沒想到她竟然會悄悄跟在后面,倒是要好好質問一下她到底有什么企圖。
“不識好歹!”白柔微微撇撇嘴,然后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幅度。
令狐天頓時有些掛不住,人家好歹也幫過自己:“咳!本縣只是想確認一下,眼前這位是不是逃竄多時的飛天小女賊。現在看明白了,原來竟是俠義無雙的白柔,白女俠,失敬失敬!”
白柔這時轉過身來帶著笑意地問道:“哎呀!不知是那個登徒子說我胸太平呢!本女俠向來是有恩必報,有仇必償的,令狐大人,你來告訴我,調戲良家婦女的登徒子是不是該拿寶劍捅幾下呢?”
“怎么會有誰不長眼睛的敢調戲武功高強的白女俠呢?”令狐天隱晦地看了看她懷中的寶劍,心中很是顧忌:“咳!這肯定是個誤會!”
“是嗎?我怎么聽王老說這里沒有人會把送念成胸呢?是不是某個人的方言不太準呢?”白柔身子微微一側,仰著小腦袋把玩著手中的寶劍,輕輕飄飄地說道,語氣十分輕松寫意,似乎手中的那把劍在某個人身上扎幾個孔也是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令狐天心中咯噔一下,知道穿幫了,悄悄偷看白柔的反應,要是有危險立馬撒丫子逃命,恰好看到白柔側對著他,柔弱小巧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很顯然是在硬憋住笑意,頓時領悟:“好,好,好,是我不對,昨天不該騙你,你就不要嚇我了,我這心肝兒可經不起折騰,知道你其實是關心我的!”
說實話他心中也是真的很感激,知道要不是白柔,那幾個和尚是沒有那么容易擺平的。
畢竟并不是所有人都練了鐵頭功會傻著和他硬碰硬。
“誰關心你!”白柔輕啐一口臉上飛起一抹嫣紅,然后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走得遠了柔柔飄過來一句:“跟我來!”
令狐天聞言如蒙大赦,知道這一篇終于翻過去了!
這次是選擇的師爺所說的另外二個有新泥的通道中間的一個,通道甚是冗長,墻壁上繪了一些面目猙獰的彩繪,看在眼里有些陰森滲人,讓人本能地感到這通道盡出不會是什么好地方,果然不多時就來到一間牢房的地方。
有些陰暗潮濕,想來應該是龍隱寺的這幫和尚關了什么對頭在里面,令狐天沿途將油燈點上,在燈火的照耀下,顯得不那么寒磣,沿著石階一級一級向下走去。
腳步聲在空曠的石室里傳出回音,顯得鬼氣森森的,內里的布置一看就是龍隱寺私設的牢房,墻上掛滿了讓人不寒而栗的刑具,另外一側是一排排分割開的鋼鐵柵欄。
“你看那里!”白柔忽然指著其中一間語氣有些顫抖地說道。
令狐天順著她的目光,正看到這樣一幅景象,鐵柵欄是用手腕粗細的圓形鐵柱編織而成的,縫隙恰恰只能伸進兩個手指,順著縫隙看進去,一個花白胡子的老和尚瞑目盤膝坐在地上。
“他死了嗎?”令狐天看不出那和尚還有生還的余地,在那和尚的肩胛骨處有兩條鎖鏈穿過,盡頭連在兩端的墻壁上,斑斑血跡正順著猙獰的血口緩緩淌落到地上。
地上已經有好大一灘血跡,有些已經發黑凝固,想來已不是一日兩日了。
“他還活著!”白柔顫抖著聲音說道。
“什么?”令狐天也是一驚,這個老和尚這樣都不死,那不是已經到了非人的境地?
“有人來了!”正在這時,白柔拉了令狐天一把,和他隱入籠子另外一側的陰影處。
果然,不多時,通道里響起一串凌亂的腳步聲,令狐天不由為白柔的聽覺羨慕不已,要成為武林高手,他還有很多路要走!
“方丈!我們來救你了!”來人是一群黃衣和尚,有七八個,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洞,顯得血跡斑斑顯然已經歷過好一番慘烈的廝殺。
“方丈師兄!你受苦了!”其中一個最為年老的和尚顫抖著雙手打開鐵籠子,激動地跪伏在那個和尚跟前。
“是,是悟道?”過了一會兒,才從籠子中傳來一個時斷時續的聲音。
“方丈師兄,正是師弟。”
“悟成呢?他怎么會讓你們進來的?”老和尚漸漸恢復一絲人氣。
“悟成已經死了!師兄,他終于死了!”叫悟道的和尚跪伏在地,痛哭失聲。
“唉!冤孽啊!”那困在鐵籠中的和尚悲痛地宣了聲佛號。
“所有跟隨悟成的弟子都已經被師弟誅殺!”那叫悟道的和尚猶豫了片刻,緩緩地說道。
“師兄,讓我解開你的鎖鏈!”
“不用了,師兄已經時日無多了!”那老和尚緩緩平息心中的悲痛,過了一會兒語氣平淡地道:“兩位施主,聽了這么久,出來吧!”
令狐天知道恐怕這老和尚早就發現他們了,也不再掩藏,和白柔緩緩走出。
“你們是誰?為什么在這里?”
悟道和尚顯然沒有老和尚的實力,剛才又沉浸在激動中,看到令狐天和白柔,語氣中透露出極度的不友好,幾乎就要動手了。
“悟道,你還是這么急躁,兩位施主是為寺中的變故而來的吧?
方丈和尚輕斥了悟道和尚一句,然后望著令狐天和白柔問道。
令狐天第一次看到這樣一雙眼睛,明明已經奄奄一息隨時都會斷氣,但是那一雙眼睛卻仿佛一泓深潭,讓人不由自主地陷入進去,那是一雙穿透世俗,看透人心的眼睛。
好詭異的眼睛!令狐天心下一陣駭然,手握住衣袖里的驚堂木定了定神,然后義正詞嚴地說道:“是,大師,本縣正是為了龍隱寺強擄無辜婦女,假借神的名義誆騙百姓的錢財而來!”
“好!好!狼孟縣之福!不卑不亢,剛正不阿,老衲首次見到你這樣的好官!”老和尚由衷贊道。
令狐天微微一愕,你就這么看一眼就說我是好官了?雙眼死死盯住老和尚:
“方丈大師,本縣需要向你求證一件事。”
令狐天雖然知道這個老和尚深不可測,但也不想放棄初衷。
老和尚面露禪定的笑意,卻不解釋,修為到了他這個境界,即使只露出一絲威嚴,也不是沒有修為的普通人能承受的。
“方丈師兄,所有二代弟子以下都被困在隔壁密室,由悟成的一幫孽徒看守。”
先前那個悟道湊近些,低聲說道。
“好,你去解救他們出來!”方丈和尚微微頷首,示意他們可以不必顧慮。
悟道和尚遲疑地看了令狐天和白柔一眼,然后帶領一幫人向著隔壁的囚室而去。
“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吧!”方丈和尚坐直身子,強打起一絲精神。
“悟成是我的師弟,在一次外出做法事回來受妖人蠱惑,向我下手,在我的飯菜里下了限制功力的毒藥,隨后聯合他的一幫弟子趁機將整個龍隱寺的弟子掌控。”
令狐天看了白柔一眼,有些急切地往前挪動腳步。
“什么人指使他的老衲不知道。”方丈和尚看見令狐天動了動嘴,知道他想問什么。
看來只有那個貌似罪魁禍首的悟成知道了,令狐天有些懷疑,到底是不是龍隱寺作的一場秀,否則怎會唯一知道內情的人,死了!
“知縣大人,老衲可以提供此事的一些線索。”老和尚似乎是知道令狐天的想法一般,頓了頓繼續道。
“我那個師弟一直舍不得殺我,是為了從我這里得到一門功法。”
令狐天有種看小說的感覺,任何武林爭斗的后面都不外乎是神秘功法,金銀珠寶。
“什么功法?”令狐天也有些好奇,看這老和尚的武功定是已臻化境,想來這功法也不簡單才是。
“陰陽雙修賦!”老和尚語氣淡淡地道。
“什,什么?”令狐天不相信地揉揉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
“怎么以為和尚就不能收集這種功法了?”
“不是,這個愛好實在太另類了一些。”令狐天微微有些汗顏,原本看這個和尚是一個超然世外的高人,忽然來個轉彎變成老不修了。
“這是老衲從一個上古遺跡中尋獲,奈何龍隱寺俱都是出家人,佛祖清規戒律不能破,所以一直束之高閣。”
“卻不知我那個孽障師弟從何處得知,竟然暗中向我出手!”方丈和尚語氣激憤地說道。
“那本武功秘籍在哪里?”令狐天下意識地問道。
“當然是在老衲的腦海里,怎么你想學?”
“咳!本縣可不是淫賊。”令狐天當然想學,不過一聽這名字就不是什么見得光的。
老和尚卻不死心地繼續誘惑道:“想學和尚我可以教你!”
令狐天使勁地吞咽口水,極力地克制老和尚的誘惑不過他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他。
“還說不想學?功法無正邪,用之正則正,用之邪,則邪!”
老和尚這句話一出,頓時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就這么相信我?”
令狐天被白柔怪異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虛,但還是禁不住神功的誘惑,像這樣舒舒服服的練功,那個男人不愿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