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一群婦女送上地面后,令狐天再度和白柔,師爺三人來到巨大的鐵門前。
“師爺,你有把握開這把鎖嗎?”
“屬下盡力試試!”師爺看著這巨大的鎖孔也是一個頭兩個大,很是拿捏不定,雖然鎖并不是越大越牢靠,但是間接說明了用暴力打開的難度,況且里面盡是一些貴重物品,又不能用炸藥轟開,確實有些費人心思。
師爺應了聲就不再閑著,和先前一樣掏出那枚鋼針,小心地插入鎖孔,試著撥弄起來,不過一會兒后,就為難地搖搖頭。
“這鎖太大了,以這鋼針的硬度,根本撥不動!”
就是不用師爺說明,令狐天在一旁也看明白了,這根鋼針根本連塞牙縫都不夠!
白柔一直在旁邊好奇地觀望,感覺師爺的方法很有意思這時也插話道:“只要是能插進去的東西就可以?”
“對呀!白女俠的劍插進去豈不是剛剛好?”令狐天聞言眼睛一亮,精光閃閃地望著白柔手中的精鋼劍,意圖不言而喻!
“休想!除非,除非師爺大叔教我!”白柔將愛劍抱得緊緊的,嘴里談著條件。
“師爺?”令狐天也不好做決定,征詢地望著師爺,這萬一是他祖傳不能外傳就糟了。
“這有何難,難得有這么個漂亮的徒弟!”師爺聞言笑呵呵地道,眼中慈愛之情溢于言表。
“師爺大叔最好了!”白柔歡呼一聲,拔出寶劍撲了過去,一點也不愛護了,寶劍要是有意識一定會悲鳴遇主不淑。
“大人,我在漂亮徒弟后面指導,只能麻煩你將耳朵貼在門上聽著動靜了!”師爺當了一個美女的師父老懷大慰,指導著兩人如何操作。
“小賊!你怎么這么笨?看看到底有沒有插進去?”
“插進去了,插進去了,怎么這么松?”
“用力點!哦!我再用力點!”
“……”令狐天聽著白柔銷魂嗓音,頓時邪惡了。
“進了,進了!”
咔嚓!咔嚓!“好!穩住!穩住!慢慢扭,對,開了!”
隨著一聲聲機括聲響起,在幾人忙活大半天后,終于將這把巨鎖搞定了。
“哎喲,累死我了!”白柔好不顧形象地使勁甩著手臂,抱怨道,不過怎么看眼睛里都是興奮之色。
令狐天和師爺相視一笑,微微搖搖頭。
“哇!里面好多箱子!”白柔喘勻氣后,將寶劍插入鞘中朝著石室內興沖沖地沖進去,不多時傳來她興奮的叫聲。
不過令狐天卻沒有著急,此時卻有讓他比這更興奮的事,隱藏任務完成了!
“叮咚!恭喜宿主獲得大量銅錢,獲得縣衙建設令一枚!”
以往冷漠無情的系統電子合成音聽在耳里如同仙樂一般,令狐天心中一片喜悅終于不用住客棧了,按捺住興奮,邁著方步走進石室。
“淡定!要淡定!白柔女俠,不就是一些身外之物么?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本縣早就視之如糞土了!”
“大人!洪福齊天啊,大人!”師爺雙手撫摸著一只只大木箱,神情激動地道。
“那當然!我說過了,日子會好起來的……”令狐天正打算來幾句寵辱不驚的安慰,師爺下一句話差點將他嚇死。
“我剛才數了,這里一共有十幾箱,怕是有二十萬貫了,有了這些銅錢,我們欠下的賦稅就有著落了!”
“等等!本縣才剛剛上任,何時欠過朝廷賦稅了?”
“大人忘了嗎?上次錢知府已經遣人來催了,前任知縣已經連續兩年沒有上交賦稅了!”
“什么?那個王八蛋!”令狐天剛才還叫白柔要淡定,這次自己跳起來爆粗口了!
這時,他終于明白為何前身那么急迫地想將私鹽收作官有了,尼瑪!任誰扛著這幾十萬貫的巨債一樣蛋定不了!
“那一共欠了多少朝廷賦稅?”
“兩年折合利息算起來,大概三十萬貫吧!”師爺琢磨著回答。
“我的天!我算算啊,我一個月月俸祿折合白銀十二兩,一年就是一百四十四兩……”令狐天哆嗦著掐著手指計算,面色越來越難看。
“三十萬貫?那豈不是本縣要白白貼上兩千多年的俸祿?”
“大人我也打白條!”令狐天氣得直跳腳,原本覺得這輩子也算是公務員了,月薪折合成前世的購買力能有月入破萬的收入,算得上不折不扣的白領階層,這下一下就成為負債累累的負二代,讓他情何以堪吶!
“他怎么能欠下那么多賦稅?”令狐天心存僥幸地問道,因為這個世界欠朝廷賦稅可是要流放的!
“大人,屬下忘了告訴您了,那江浙一帶的轉運使大人正是前任知縣的父親!”
“什么?”令狐天聞言大驚!
要知道轉運使一般都是朝廷五品以上的高官任命,督管著一路或者幾路地方的賦稅征收。轉念一想,也對,只有靠著這樣一棵大樹,前任才能安安穩穩地做他的知縣,要不然早被發配充軍了!
“那我們是不是想點法子?”令狐天望著師爺隱晦地道,
“哎!這能有什么辦法想?”師爺嘆息一聲然后道來。
“大人您是沒有明白這狼孟縣一直沒有被廢除品級的本意!”
“還有什么說道不成?”
“這狼孟縣雖然最初被封為赤縣,但是至始至終都沒有副實過,一般對于朝廷來說有兩個用意。一是,發配失勢和安插沒有權勢的官員,雖說好歹也是個七品,但要是上任后連賦稅都交不齊,還不是落個充軍的下場?”
“另外呢?”
“另外就是賣官!”師爺一語驚人,令狐天卻能馬上就明白過來,這就是供那些有權勢的大官子女鍍金的意思,畢竟這年代軍功不好掙,考科舉前三甲最多也是個七品知縣。
那個轉運使大人腦袋也不靈光,令狐天心里如此幸災樂禍地想道。
因為狼孟縣雖然領域寬闊,但并不適合農作物生產,特別是最近幾年可以說根本就收不齊賦稅,因為前朝皇帝曾下詔令,一些特別的地方須實行田稅法。
什么是田賦法呢?就是每年秋季朝廷派遣官員到每個縣丈量實際耕種面積,來計算應繳納的賦稅,按田收稅,而不是按人頭,而且嚴厲禁止以錢易物,其間的差價至少相差一倍,這樣一來就極大地防止了農民棄農從商。
這也是王大麻子他們會落草為寇的緣由,本來他們在王家壩村還算較為富有的一些人,但是自從兩年前開始,收成一年不如一年,前任知縣只好在上任后首次加重賦稅,先是朝廷默許的鼠耗稅,再到各種各樣巧立的名目。
即使是這樣,賦稅也是有著大大的缺口,但是他命不該絕,恰逢宣帝下令在江南一帶開鑿運河,隨后頒布律令,江浙刺史協同知府督造,轉運使可以將此路甚至附近幾路的賦稅調集,以作為費用,這就給了前任知縣的空子鉆,畢竟他的老爹正是江浙一帶的轉運使。
即使是權高位重的轉運使大人運作起來也沒有外人想象的那么容易,往往是東扣點,西扯點,才能在年末稅收的時候湊足錢糧,最后還得自己掏腰包四處打點才能保住兒子的飯碗。
但是巧就巧在,前任知縣忽然一命嗚呼了,自然他的父親就大為光火,我的兒子不但升官發財的路斷了,而且還死了,但是別人家的兒子自然還活得好好的……
令狐天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自己跟他一不沾親二不帶故,豈不是會被整死?
即使不會落井下石,自然也不會再為狼孟縣兜著賦稅的漏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