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找點東西。”孫雪淡淡一笑。方浩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他并非有心要懷疑孫雪,不管是人還是動物在受到外界刺激下會產生極強的攻擊性,這能夠解釋孫雪先前沖動的行為。
倒是在這個陰森的醫院里,孫雪獨自一人在門診部樓上找東西,她在找什么?又是什么東西需要她在伙伴們離開之后才來尋找?
方浩能夠很輕松地判斷出:孫雪有事瞞著他和張穎,甚至還瞞著其他幾個外出尋找食物的醫生。
想著想著方浩心里有了一種莫名的害怕,他害怕他母親和趙朝陽的案子扯上關系,他也不明白兇手為什么要將他的母親設計進場景中,在塔.拉夏古墓中,方浩和張穎接到了替趙朝陽破案的任務,孫雪到底和這案子有沒有關系?
方浩覺得自己是有點多心了。
在方浩的印象中母親是個善良的女人,記得小時候家里吃雞,無論是割喉放血還是將雞放進開水里脫毛都是父親一個人在做,像母親這樣連雞都不敢殺的人會殺人嗎?也說不準,這里是兇手設計的場景,誰知道那個家伙會怎么設計孫雪,方浩相信自己母親是個好人,但在這個特殊的環境中他也得多留一個心眼才行。
各種復雜而又矛盾的想法在方浩的心中拉扯著,就聽張穎問道:“小子,你不說話在想什么?”
“呃,沒。”方浩搖了搖頭,現在想什么都沒用,還是從任務出發,想辦法離開這里才是上策,方浩又對孫雪道,“孫阿姨,再給我說說這里的情況吧,咱們一起想辦法離開這里,你一個人待在這里就不害怕嗎?”
孫雪面帶苦色:“你還是跟張穎一樣叫我雪姐吧,你叫我‘阿姨’我還真不習慣。一般只有幾歲的孩子才叫我阿姨,呵呵。”
“好吧。”方浩不糾結于這個問題,點了點頭。跟著孫雪繼續給方浩二人講解這里的情況。原來異象產生后孫雪和另外幾個醫生就一直留在醫院里等人來救他們,這段時間他們都是吃的醫院食堂的存貨。眼下醫院存貨已經吃完兩天了,另外那三個醫生不得不外出尋找食物。
“他們把你一個人留在這里你不害怕?”張穎問道。
“剛開始確實有點害怕,但待久了也覺得沒什么了,再者我在這里工作對這里的環境很熟悉真要遇上什么事我也可以跑,不過,停尸房我可不敢去。”
“別提那個。”張穎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方浩覺得該問的也問得差不多了,準備開始調查趙朝陽的案子,這是離開這里的唯一方法。既然是偵探游戲,方浩首先要弄清楚趙朝陽的真實身份,這有利于鎖定嫌疑人。
“雪姐,你認識一個叫趙朝陽的人嗎?”方浩問完就仔細觀察孫雪的神情。張穎聽出方浩開始調查案子,也不插嘴耐心地等著孫雪回答。
孫雪回想了片刻,搖了搖頭:“不認識。至少我的同事里面沒這個人。不過這名字我有幾分熟悉,好像在那里聽過,又想不起來了。”
“那可能是病患了,也有可能是病患家屬。”方浩小聲嘀咕一句,又道,“能不能帶我去病案科看看?不知道你們這里叫不叫病案科,總之就是管理病患病歷的地方。”
“我們這里叫病案室,歸醫務科管。你去那里干什么?”孫雪詫異道。
“這關系到我們能不能盡快離開這里。放心,等時機成熟我會告訴你的。”方浩賣了個關子。孫雪無法完全相信方浩和張穎,但考慮到方浩查病患病歷并不威脅她的安全,便欣然應允。
三人離開三樓辦公室朝樓上走,樓道和方浩來時一樣靜悄悄、陰森森的,為了壯膽張穎有意纏著孫雪聊些無關緊要的話,三人很快就來到了五樓病案室門口。
孫雪停下步子,對身后的方浩二人說道:“這里就是病案室了,原本醫院有規定,病人的病歷資料屬于隱私,同時也是醫院重點保護的資料是不允許給外人看的,但現在都這樣了,你們進去吧。”
方浩上前兩步試了試辦公室的門,門是鎖著的打不開,方浩隨即從兜里取出趙朝陽的身份證,插進門縫里搗鼓了幾下就將門打開了,三人立時聞到一股濃郁的書籍油墨味。張穎調侃道:“呵,沒想到你小子還有這一手。”話畢跟著方浩身后進了病案室。
方浩在門邊找到了辦公室電燈開關線,隨手拉亮,就見這個密閉的房間內有幾個白色的金屬架子,架子上放滿了病人的病歷檔案袋,方浩扭過頭給張穎遞了個眼色,張穎便走到金屬架子前翻找起來。
方浩跟著也走到一個架子前尋找有關趙朝陽的信息,孫雪不知道二人在找什么,便出聲問道:“你們找什么,需要我幫忙嗎?”
“雪姐,幫我找一找一個叫‘趙朝陽’的人,他可能是你們醫院的病患。”方浩頭也沒轉道。孫雪隨即幫著方浩二人尋找起來,不多時,病案室里就響起了一陣翻動資料時發出的“嘩嘩”聲。
翻著翻著,張穎有了兩個驚人的發現:第一,病案室的病歷檔案有很多都是白紙,只有一小部分有病患的病歷記錄;第二,這里的病歷都是二十幾年前的。雖然已經料到她和方浩可能穿越了,但看著病歷上的日期張穎內心還是驚恐不已。
方浩和張穎也有同樣的發現,但他不像張穎那般驚訝,病患病歷是白紙的現象也很好解釋,畢竟場景是兇手設計出來的,在病歷的細節處理上兇手無法做到面面俱到,試想一下上千份病歷兇手每一份都要設計出來需要多大的功夫。于是白紙的出現就很合理了。
這時,就聽孫雪詫異道:“奇怪,怎么這么多白紙?”方浩和張穎都默不作聲,張穎是無法解釋,方浩是懶得解釋。三人繼續尋找,或許是為了加快效率,張穎看過的病歷不再花時間放回原處,而是直接扔在地上,病案室里不時傳出“啪啪”的聲響。
這里的病歷分門別類,骨科、五官科、婦科等等各有各專屬的存放位置,方浩挨個檢查,就連張穎和孫雪找過的地方他也不放過。就在這時,方浩找到了兩份病歷單,病歷上病患的名字叫唐佳。
病歷上說這個叫唐佳的女子生了兩個孩子之后都有產后并發癥,唐佳的兩次生產時間相隔三年,一次是順產,一次是剖腹產。
這原本沒什么特別之處,但握著這兩份病歷方浩的腦中卻突然閃過了一道白光,王韻雅的聲音同時在他的耳邊回響:“我的母親叫唐佳。”方浩想起這句話是王韻雅在和他交往之初告訴他的。
方浩像中了邪一般快速走到存放婦產科病歷的地方翻看,又找到了一份關于唐佳的病歷,這是一張有關剖腹產的同意書,在同意書落款親屬同意手術簽字的地方方浩找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王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