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再說一遍?”蕭大少在椅子上一躍而起,高聲叫道:“這十五萬的銀子......就這么沒了?”鼎爺一臉的無辜,輕聲說道:“少爺啊,我們這工程一動起來,這古豐的木材、石材價格應(yīng)聲而漲啊。最后實在不像話,我才找了一家稍微次一點一家強作替代了。我們這個工程又不能用那些頂次的材料,不然質(zhì)量不達標可就完啦?!笔挻笊僖宦犨@情況,也無話可說了,畢竟這是實情,最近古豐材料價格確實漲了很多,蕭大少牙齒癢癢的,可惡,一個個的就趁機發(fā)自己的利市,太可惡了。
蕭大少在那邊咬牙切齒,鼎爺像是做錯了事一般的低下頭來,其實鼎爺心里開心的就要飛起來了,極力壓抑才按捺下想要開懷大笑的沖動?!按笊侔〈笊?,掉進這個坑里,想出來,那就是要看木家大小姐的心情咯,跳不出她的手掌心咯。”鼎爺想想也覺得蕭家蠻可憐的,本來就沒多少錢,木依依又弄了這么一招,現(xiàn)在蕭家的錢都陷在了這個工程里?,F(xiàn)在是最關(guān)鍵的時期,主體已經(jīng)完工了,馬上就是裝修,只要資金到位完全可以趕得上年關(guān),要是拖了一點,年關(guān)一過,可就不那么能大發(fā)利市了?,F(xiàn)在的情況就是,你不投錢就裝修不成,就完成不了這個賺錢的項目,之前的投入都白白浪費了,你要投錢,嘿嘿,那就不好意思了,花多少錢還是要看木大小姐的心情。唉,真可憐,有錢,可是只能照著別人的想法花,真是凄涼啊。
蕭大少顯然也知道這個道理,知道現(xiàn)在蕭家是騎虎難下,雖然恨得牙癢癢,但還是不得不說道:“我這里還有點錢,你先拿去花吧,盡量別摳摳索索的,免得到時候外人看了我蕭家的笑話,不多,只有五萬兩,鼎伯,您可要悠著點花啊?!倍斠娛挻笊僖桓闭Z重心長的樣子,心里暗笑,但是面上也是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鼎爺說道:“少爺放心,我知道現(xiàn)在比較困難,我不會教少爺困擾的,您請放心。”
蕭大少點了點頭,便緩緩舒了口氣,慢慢坐到椅子上,喝起了茶。鼎爺卻沒有立時退下去,站在旁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蕭大少看鼎爺這一副樣子,便問道:“鼎伯,還有事么?”鼎爺便張口說道:“我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蕭大少說道:“但說無妨。”都現(xiàn)在這樣子了,還怕什么不成?虱子多了不癢,說的就是現(xiàn)在蕭大少的心態(tài)。沒想到鼎爺一開口,蕭大少就被震住了。
只聽鼎爺說道:“我有一個法子,只要這法子一出,蕭家就再也不用為資金發(fā)愁了......”哇咔,還有這等好事?蕭大少差點又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蕭大少深吸一口氣,按住那躁動的心臟,問道:“計將安出?”鼎爺便笑著說道:“我們現(xiàn)在之所以缺錢,是因為這工程完全就是由我們蕭家一力承擔的,以我們一家之力,自然就顯得單薄了些。何不找?guī)讉€合作伙伴,比如那陸家,薛家和賈家,只要找了這幾個和做伙伴之后,他們只要出錢就行,等我們的工程完工之后,盈利按照出錢多少的比例分紅。這樣,我們的財務(wù)危機不就迎刃而解了么?”
蕭大少又深吸一口氣,哇咔,這種事情都能想出來?蕭大少此時深深的明白了一個道理: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怎么之前就沒覺得這個鼎伯這么聰明呢?要是之前鼎伯就表現(xiàn)出這樣的智商,也不至于就被自己當成棄子啊。真是,看來人還是得逼一下啊。一逼,這鼎伯的智商蹭蹭的漲了不止一籌啊,這簡直就是翻了一番嘛。蕭大少倒是覺得這個辦法好得不得了,就準備拍板要鼎爺去找那幾家游說了。
“但是......”鼎爺又說道:“這個辦法還是有些許的瑕疵的?!笔挻笊傺燮ひ晦抢?,能不能不要這么大喘氣啊,我的小心臟受不了啊。蕭大少沒有出言,鼎爺便繼續(xù)說道:“這個辦法一用的話,我們就勢必要把我們的計劃跟那幾家透露,雖不能說完全說明,但是盈利模式和這個財路卻是要和盤托出的。但是這樣一來就有風險了,假如這幾家自己搞呢?”鼎爺?shù)淖詈笠痪湓?,就像是一個晴天霹靂炸在蕭大少的耳邊。
是啊,假如這幫孫子自己弄一個呢?現(xiàn)在他們還不明就里的,只要自己找到他們將計劃一說,讓他們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了,他們?yōu)槭裁匆顿Y自己的項目?以他們的財力,完全可以自己搞一個項目嘛。誰愿意將自己賺的錢給別人去分?誰不想掙多少就入多少?哎呀呀,這下玩大了,不行不行,絕對不能讓外人知道自己的這個項目,眼下這還是一片空白,要是自己搶先吃了那便能立穩(wěn)腳跟,其他人再看到這個商機,就只能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吃灰了。但是如果別人也知道了這個商機的話,那鹿死誰手可真是難說了,現(xiàn)在沒有競爭對手,蕭家還可以這么悠閑地做建設(shè),隨時都可以叫停。一旦有人也要做了,那蕭家就只能硬著頭皮上了,這可不是蕭大少要的結(jié)果,那時候就由不得蕭家選擇了。
蕭大少沒想到的是,現(xiàn)在蕭家,好像就已經(jīng)不能自己選擇了吧。鼎爺并不多說,只點到即止,按照蕭大少的性格,肯定不會做這種明顯有極大風險的事的。鼎爺之所以說最后那句話,就是為了打消蕭大少找其他人入伙的念頭,也是為了在蕭大少腦子里埋下一粒種子,說不定木家大小姐就可能投資呢,雖然不知道木家大小姐的最終目的是什么,但是首先叫蕭家資金短缺,束手束腳。這點鼎爺是琢磨出來了,但還是不明白木依依要如何來顛覆蕭家,當然,多想也沒有意義,到最后,圖窮匕見之時,自然會知曉一切的。
鼎爺說完這一些,就告退了,只留下頹然的坐在椅子里的蕭家大少,蕭大少此時的心里也不知道是何滋味,只在嘴里喃喃的念叨著:“怎么想做件大事,就這么難呢?”這樣念叨了一會兒之后,蕭大少強打精神,起身去了后院,沒辦法,還是要去找自家老爺子討點錢了誰叫自己手上的那三船鹽還沒有變現(xiàn)呢,錢沒到手,就算是官府來查,蕭大少也不可能叫人把那幾條船弄走的。再說那個碼頭可是自己私人的地盤,就相當于自己的封地,誰敢在里面造次,誰能在里面造次?
蕭家大少卻是沒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已經(jīng)再沒有什么陌生人在碼頭附近轉(zhuǎn)悠了,因為已經(jīng)沒必要了,而蕭大少這時的精力完全被自家的那個大項目給牽絆住了,整天都在為這工程和錢而傷透腦筋,哪有空想其他?
蕭大少來到后院書房的時候,蕭家老爺正在皺著眉看著書,蕭大少也沒什么好客氣的,直接就說錢不夠了,想再支點錢。蕭老爺聞言什么表情都沒有,只將手里的書往蕭大少手里一扔。蕭大少接過來一看,是一本《詩詞三百首》,蕭大少滿臉疑惑的看著蕭老爺,蕭老爺便說道:“凡事不要看表面,要看內(nèi)在。”蕭大少便了然了,翻開這本詩詞,只見里面內(nèi)容赫然正是蕭家的賬本?!巴圻牵氐倪@么深?誰能料到蕭家的賬本竟然是一本詩詞?難怪老爺子剛才眉頭直皺呢。”
蕭大少仔細看了這賬本之后,便知道了蕭家現(xiàn)在的財政狀況,照賬面上來看,蕭家這些年的存余還有三十萬兩出頭。蕭大少便松了口氣,現(xiàn)在花了二十萬兩,還有十萬兩的閑錢,還夠。蕭老爺子看蕭大少一臉輕松地樣子,便說道:“乾兒,你看我蕭家賬上還有十萬兩閑錢是吧?!笔挻笊俦阏f道:“是啊是啊,這錢閑著也是閑著,不如......”
蕭老爺哼一聲打斷了蕭大少的話,他說道:“看起來是有十萬,還蠻多的,你知道馬上你弟弟就要跟那盧氏結(jié)親了,他那邊要多少彩禮么?你知道這馬上就要疏浚河道,加固河堤以防春汛了么?你知道馬上過年又要孝敬太守了么?你知道過個年我們要給家里的人和那些打手小廝發(fā)多少紅包么?哼,十萬,你覺得還夠花么?”
蕭大少一聽,忙說道:“父親大人,我錯了?!笔捓蠣斪樱矝]有再多話,他皺眉想了一會兒,便說道:“往年我們都是花錢讓佃農(nóng)不去修河,今年就免了這筆錢,另外府上今年就節(jié)約點過,疏浚河道和孝敬的錢不能省,家里的紅包就發(fā)少一點。怎么著,也能省下來一半吧,這是最后的五萬兩了,這五萬兩花完了,要是工程還沒結(jié)束,那我也無能為力了,要是你這工程結(jié)束得早,說不定能趁著年關(guān)賺一筆,好歹也能補貼點家用,也不至于過個緊緊巴巴的年?!?/p>
蕭大少還能說什么呢,可憐天下父母心,父親大人都已經(jīng)這么說了,那自己就用這五萬兩,好好的把這工程了結(jié)了吧。蕭大少心中咬牙,“一定要在年關(guān)之前,把這場子給盤活,最起碼也得有點進項不可。還有一個多月,可得抓緊了?!?/p>
蕭大少那便籌到了最后一筆款,木依依這邊也收到了鼎爺?shù)南?,木依依便在客廳里邊喝著茶邊說道:“馬上年關(guān)就要到了,大家準備在哪過年???”木依依此言一出,梅氏兄弟便腦袋一耷拉,只聽梅左便說道:“我兩個沒門沒戶的,還能在哪里過年?”木依依聞言便笑道:“怎么沒門沒戶?這里還入不了兩位兄長法眼不成?”梅左便說道:“我們在這里也是住不長久的,難不成還在這里過年?”
木依依聞言便明白了,梅氏兄弟說的也對,自己的計劃已經(jīng)快要達成了,蕭家的財政,在自己看來也快要捉襟見肘了,也是時候收官然后回家過年了。只有楊旭苦著一張臉說道:“你們都好,都能回家過年,就算是梅家兄弟兩個,都能回鏢局過年,可憐我,今年怕是要守著那碼頭上的三船海鹽過完年了。”梅左便叫道:“怎么你老大還沒有叫你把這三船貨運回去???不是已經(jīng)證明了這是官鹽了么?”
楊旭便說道:“誰說不是呢,都已經(jīng)報上去這么久了,別說叫我運回去了,哪怕是叫我扣著都沒音信的,我又不能走,眼看著現(xiàn)在河都凍住了,怕是今年只好守在這里了。”木依依眼珠一轉(zhuǎn),便問道:“您是不是想過這種情況呢?比如說,上面不愿意將這批鹽運回去?或者牽涉太廣,已經(jīng)超過了你們這部門的權(quán)限?再或者,就是找不到這事的負責人或者說替罪羊?”
楊旭聞言便一愣,這些情況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怎么著也得跟自己通個氣吧,就這樣不聞不問,不聲不響,不言不語的把自己晾在這千里之外,算是怎么個事?就在楊旭滿肚子委屈的時候,小義哥和小五哥從后院急急的跑來了,小義哥的手里正捏著個胖鴿子。梅左便大叫道:“哎呦呵,小義哥逮到只這么大的鴿子,今晚可有頓好肉吃哈?!毙×x哥眉毛一挑,沒理這二貨,小義哥對著楊旭說道:“楊哥,南邊來信了......”
(今天停電,電腦電不多了,先傳了再說。。。ps:一不小心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