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抬腿便往那樓門口走去,忽聽得身后有人大叫。“兀那小子,沒見著都在排隊么?后面排隊去。”楚凡頓時漲紅了臉,只覺得那一長串的目光瞬間就集中在自己的臉上,自己臉上的溫度好像又升了幾度似的。楚凡灰溜溜的往隊伍尾端走去,走不幾步,只聽身后又有人叫自己。“楚兄弟,楚兄弟。”
楚凡正好奇這里怎么會有人認識自己,連忙回頭看去,只見是曹參正站在隊伍里叫自己呢。楚凡便朝曹參走去,待走近了,只聽曹參大聲說道:“怎么這般慢來?都為你站半天了。”楚凡聞言,知道曹參在給自己解圍,而且又在為自己插隊,雖然插隊不好,但是能早一刻進入“藏劍館”也是好的。楚凡感激的對曹參笑笑,說道:“有勞曹兄弟了。”隨后曹參往后退了一步,讓楚凡站在了自己的前面,楚凡當仁不讓,站在了曹參前面。
楚凡心中激動,暗暗說了一句,曹參,也是個值得交的朋友。這樣,自己在劍閣就有兩個朋友了。
排了大約一刻鐘,楚凡便進入了這個大館,因為太關注于里面的東西,楚凡便隨著人流飛快的往那館內走去,進了大門,便是兩條長長的岔路,從館的外形也知道,從中間進來,必然要分兩條路走向兩邊。曹參是有備而來,有的放矢,徑直左拐去了那邊,而楚凡對這里不熟悉,所以也無所謂方向,看曹參那急吼吼的樣子,看來他看中的劍法還挺搶手的嘛。
入門處是一個大廳,正對著門有一個屏風,屏風上寫著這館的來歷以及這館內主要收藏著哪些人的配劍和劍法,以及那些人劍術的造詣,劍法的特性,最后則寫著館里的規矩。
楚凡細看那館的規矩,第一條就是不能外帶館內任何書籍,佩劍,一經發現,逐出劍閣。楚凡一驚,看來這劍閣對人品的要求真不是一般的嚴吶。第二條,不得抄錄館內文獻,一經發現,取消入館資格。楚凡這才明白為什么這許多人都在外面排著隊來館里看書了,原來是因為不準抄,只準記,不過學劍法可不就是靠天天練么,這般天天來排個隊也沒什么了。第三條,禁止斗毆。楚凡不明白怎么會發生斗毆呢?結果立馬就有兩個人因為一本秘籍跑到館外去單挑去了。原來是為了搶秘籍啊。
第四條,禁止喧嘩。第五條,禁止損壞物品。第六條,禁止一人多書。第七條,禁止在館內過夜。第八條,禁止在館內吃東西。第九條,禁止衣衫不整。第十條也是最后一條,禁止在館內練劍。
楚凡看完這些規定,心中對這“藏劍館”有了一個大概的印象,也就是說,這里就是一個平等自由開放的劍法庫,只要你遵守規矩,就可以在里面自由的學習自己想學的劍法,只要夠勤奮,完全可以自學成才。楚凡不由得想到,只要是劍閣人士皆可入館,這豈不是給了劍閣子弟一個非常好的機會修劍?
其實楚凡倒是想岔了,劍閣子弟每天有一大堆的俗事要做,因為他們完全就是在為間隔弟子做后勤保障工作,像衣食住行各個方面都要有人去做,劍閣這么大,事情可不是一星半點。所以基本上有閑功夫來“藏劍館”的劍閣子弟也不能說沒有,只能說少之又少。大部分的劍閣子弟是沒有時間來這里學劍的。也只有像間隔弟子們這么好的條件才能那個天天來這里看劍法學劍法。
楚凡哪里知道劍閣子弟的日常生活,只道與自己一般無二,每日起來打打拳、練練劍什么的呢。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話說起來這也算是楚凡的幸運,不用每天早上起來都面對著好像做不完的事情,只一門心思好好學劍就好了。人,果然還是同人不同命呢。
楚凡也沒有想太久,畢竟身在寶山,總不能空手而歸吧。于是楚凡就選擇往右手方向走去,因為好像進門的人往左的比較多。走上右手邊的路,只見一路上兩邊都有不同的小房間,那房間無門,楚凡信步走入其中一間,只見那間屋子里這時已經有好幾個人在里面了,只是那些人擠在屋子中間,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楚凡環顧了下四周,只見這屋子十分空曠,屋那頭靠墻擺著一個劍架,架上一柄烏黑的劍擺在上面,劍的造型簡單,長度適中,沒什么出彩的地方。劍架放在一個香案上,香案上的香爐正緩緩冒著白煙,沒看見香,看來是放在香爐肚子里面的。只在靠窗的位置擺了張書架,那架上擺著寥寥的幾本書。“秘籍?”楚凡將信將疑,若真是“秘籍”為什么這屋里的人不去翻看卻只擠在屋中央?若不是“秘籍”為何會擺在這專門收藏劍法和劍的“藏劍館”?想不通的楚凡也就沒有去管它。
楚凡徑自走到那書架旁,隨手拿下一本書來,只見那封皮上幾個大字《趙傳傳》。楚凡一愣,翻開才知道,這是一個叫趙傳的劍閣前輩的傳記。楚凡出于尊敬,拜讀了這位前輩的傳記,原來這位趙傳是在青云子之后的一位劍閣普通的弟子,但普通弟子也達到了劍圣的級別。用一柄烏鐵劍,此劍長三尺一寸,重三斤七兩,無鞘。這位前輩曾用這柄劍與江湖上最大的惡勢力“驚濤幫”幫主裘天戰斗,最后殺掉了裘幫主,滅掉了哄抬鹽價,囤積居奇,為禍一方的“驚濤幫”。
一人,一劍,打散了一個幫派。楚凡真是羨煞,自己也不知道要猴年馬月才能達到這程度。看完這本傳記,楚凡看向其他幾本書,那些,應該就是秘籍了吧。遂放下傳記,又拿起一本書,這本書名叫《趙傳劍析》。楚凡翻開一看,原來這是趙傳前輩自己寫的關于自己劍法的一些說明。只見上面寫道,“余,八歲習劍,三十八下山,苦練三十年,每日聞雞起舞,戴月而眠,經江湖淘練,四十八歲秋,始悟劍道,然一知半解,又苦練十年,修成劍圣,實為三生有幸。”隨后就解釋自己的劍法,說自己的劍法以巧破力,借力打力,招式沒有多少花頭,也不靈活多變,只是占了一個勤練的優勢,練得熟了說一般劍法都不能撼動云云。
楚凡嘴中發苦,這位前輩八歲練劍,到五十八歲才成劍圣,如今自己十歲,要照這般速度,豈不是要等到六十歲才能成為劍圣?到時仇也不用報了,現在都已經四十挨邊的靖國太子早就死翹翹了。
楚凡在心里告了聲罪,不是前輩的劍法不好,而是實在不適合自己。楚凡要學的可是比較速成的劍法,這動輒幾十年的劍法,可是幫不了楚凡。于是楚凡出了這個小屋,又轉了幾間其他的小屋。
結果楚凡很是失望。居然都是到了四五十歲才煉成的劍法。看來大部分人都去了左邊還是有道理的嘛。說不定那邊會有好東西。于是楚凡又屁顛屁顛的跑到了左半部分,左半部分的構造與之前的一模一樣,不過這邊的劍閣前輩果然要厲害多了,基本上都是在四十年之內煉成的劍法,更有天賦好的二十年就練成了。
二十年......楚凡咬了咬牙,這是自己找到的最短時間練成的劍法了,就它了吧,楚凡看著手里的書,書名叫做《狂劍精解》狂劍,這名字好霸氣,一定很厲害。可是,翻開一看楚凡就失望了,雖然有每一招式的名稱和介紹,但是沒有圖譜,自己怎么練?就那第一招來說吧,名字叫做狂龍抬頭,介紹是這樣的:形如狂龍,氣灌長虹,這一式要盡展狂傲姿態,在氣勢上壓倒敵人,缺點是如果不夠自信會被敵人壓垮。
這看起來是非常過癮,但是招式呢?招式呢?楚凡在心里大叫道:“我不是來看這些的,圖譜呢?沒有圖譜怎么能算劍法呢?照著這文字怎么練嘛?難道要憑空想象?”楚凡不由得心中郁結,看來自己想得太天真了,并不是所有人都會無私的將劍法傳授給別人的,教會了徒弟沒師傅這種事,人人都知道。也無怪這位前輩,不過將自己的劍法帶進棺材里也太不厚道了。
楚凡不由得在心里說了兩句。又轉身去了另一個小屋,這個小屋里的前輩花了二十五年練成劍法,結果還是和之前一樣,只有文字說明,而且根本沒提到怎么練劍法。楚凡不死心地又跑了幾個之前自己看到的比較少年限的劍法小屋。結果令楚凡郁悶不已。居然沒有一個劍法是有圖譜的......
楚凡魂不守舍的出了“藏劍館”站在門口看著那些還在排隊的人們,看著他們臉上那種熱切的神情。楚凡只想對他們說:“少年們,伙伴們,你們被坑啦。”可是自己說了,他們會信么?還是等他們自己去看看吧。楚凡回頭看了看“藏劍館”那寬大的牌匾。雕梁畫棟的屋頂和屋檐,不由得想到了八個字。“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楚凡在心里說道。
看楚凡魂不守舍的走出“藏劍館”。待他走遠了,隊伍里的人就討論了起來。只聽一人說道:“唉,老三,你看剛才出來的那少年,怎的臉色那般難看?”他之前的那人答道:“還有什么原因?無非就是不遵守館里的規矩,被逐出來了唄,只是不知使被逐出了‘藏劍館’還是......”后面那人嘶了一聲。“不會是......”“很有可能,不然那表情,怎么跟死了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