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人亡根是什么?”屈長峰臉色微變問道。
谷主卻是不答,擺了擺手,站起身來就朝著殿外走去,只聽到他那略顯傷感地聲音斷斷續續地飄了進來:“天欲亡她…我好恨…人亡人亡…神魂皆亡…”
殿中眾人皆是一驚,屈長峰臉色有些難看,盯著孤鳴長老問:“師兄,你可知人亡根是什么法根?為何谷主他…”
“這人亡根我知曉。”這時殿中一位長老開口說道,韋小樂連忙看去,此人原來是虛劫院長老劫空,只見他說完這句后又看向自己,如同看一個死物一般。
“人亡人亡,神魂皆亡,此根擁有者按修煉速度來說應該是位于天絕之上,只是可惜,此人一生不能結成元嬰,如貿然結成,那必會遭魔嬰噬體,神魂皆亡。”
“想當年咱大師兄在魔都結實的那個叫月盈盈的女子就是命屬人亡,兩人一心廝守終老,此女從不主動結嬰,奈何千年過去這月盈盈如果再不結成元嬰就會大限臨身,無奈之下經過大師兄和諸位師叔商議后決定啟動本谷大陣‘八方滅絕’來抵抗魔嬰。”
“記得那時實在是太慘了,漫天全是無頭魔嬰,大陣瞬間就被擊垮,三位師叔奮力攔截,但是沒有攔住,尤其是清風師叔硬是被魔嬰咬成重傷,要知道三位師叔皆是合體修為啊!大師兄見攔截不住,布下自己本命陣法,硬是吐著鮮血也要站在月盈盈前面。”
“那月盈盈當是哭的甚是凄慘,決意要自毀元嬰來保住大師兄性命,魔嬰這才紛紛退去。大師兄眼見月盈盈奄奄一息,怒喝一聲‘還我妻子命來!’竟然追那魔嬰而去,這一去就是三年,等他歸來時我驚訝地發現他一生最為驕傲的法寶——他的眼睛‘混沌之珠’已經不見了。”
“而且大師兄的修為也提升到分神初期,師叔們當時也無意掌谷,就順手把谷主之位傳給了他。大師兄回來后無喜無悲,只是抱著被我們冰封住的月盈盈的尸體走了出去,一年后才恢復過來重掌谷事。”
“當時你們幾位都去支援道宗對抗邪道去了,所以并不知曉。”劫空長老娓娓道來,說到重要部分時他也搖了搖頭,一陣唏噓。
眾人聽后都有些驚訝,他們還不知道自己谷里還發生過這么一樁事,當年從道宗回來時聽到谷主之位已傳于大師兄時都十分震驚,只是見到大師兄修為已經到達分神期時才都沉默下去。孤鳴也在那獨自沉思,好像在想心事,過了一會才沖著眾人淡淡地說:“谷主已去,大家也散了吧,待明年二月份時三洞六院比試大會各位要準時趕來。”
“還比什么,你天風院有了喬天不說,又來了林子羽,我看下屆的金葉衣還得穿你身上!”空靈院陸雪長老輕哼一聲說。
“你空靈院還不是來了任菲兒,好好調教也差不哪里去”孤鳴被氣得呼呼地說。
“哎…你們倒是好,天絕地恨我一個都沒分到,我才叫慘哩!”劫空長老苦笑道。
孤鳴瞪了他一眼,說道:“你這個老家伙,上個月你不是在圣女峰收了個地恨根徒弟么?叫什么來著,大牛是吧?得了便宜還賣乖。”韋小樂聽后神色一動,終于有了光彩,剛才他聽那虛空長老說了這么多,越聽心越冷,絕望到了極點。
只見虛空長老又嘟囔道:“那還不是從聚仙宗手里搶來的…”
眾人也沒多聊,過了一會也都散去,屈長峰過來拉著韋小樂的手沖他笑了笑,和善地說:“別怕,為師給你想辦法,我告訴你呀,這世界上沒有解決不掉的困難,與天斗,其樂無窮!嘿嘿,走吧。”
韋小樂勉強地笑了下,這時天空中怪異地劈下一道悍雷,屈長峰聽后打了個哆嗦,又若無其事地拉著韋小樂向殿外走去。
走到殿外,在外面一直等候著的李虎興沖沖地跑向二人,人來未到聲音就傳了過來。
“哈!師父,小師弟,你過了沒,是什么法根?”說著他就跑到身前,臉上充滿了期待。
“喏,給你。”韋小樂把放大石遞給了他,李虎偷看了眼師父才有些尷尬地收了回去。正想再問什么,卻聽見屈長峰呵斥道:“少說話,回去!”
李虎聽后一愣,望著小師弟悶悶不樂的表情后明白了些什么,也不說話,喚出青葉舟就跳了上去。韋小樂悶聲上去抓住他,屈長峰也招出了他的紅葉舟,等飛到空中后他沖韋小樂笑瞇瞇地說:“你小子是不是想要我的紅葉舟?行!等我去向谷主申請,你到了融合期就給你!嘿嘿…”
李虎聽后大眼瞪開了,張開嘴喊道:“師父,也…也給我弄個吧!我保證在比試大會上給你爭光!”現在已經飛到幾百米的高空,氣流很大,他的聲音被風兒吞噬掉了大部分,但屈長峰還是聽到了,他一瞪眼,喝道:“你以為紅葉舟這么好申請?也只有我們當長老的能分到一個,想要?行!你要是能在比試大會上給我把金葉衣搶來,我就把我的給你換換,嗯?”
李虎聽后訕訕一笑,也不回答,專心御葉飛行起來。
外事洞,懸崖旁。
韋小樂一個人半躺在懸崖邊的楊樹上,兩腿卻伸出石坡,耷拉在虛空中,下面就是萬丈深淵與起伏的山脈。
“師兄,咱們小師弟怎么了?自從回來后就一直坐在那里不動,就是喊他吃飯也不應,不會是沒通過考試吧?”王蘭盯著懸崖旁的韋小樂擔憂道。
“唉…你不知道,咱小師弟真倒霉,竟然是人亡根,這個人亡根就是…”李虎苦著臉放低聲音說道。一旁的韋小樂聽到后毫無反應,仍然呆呆地望著遠方的山巒。
“這么說咱們小師弟就不能凝成元嬰了?那可怎么辦才好!”王蘭聽后也急了,又急切地問:“咱師父沒幫著想辦法?他懂得多,應該能解決!”
李虎聽后點了點頭,又說:“咱師父說是晚上來,應該會帶來好消息,可是這樣也不是辦法,師弟還沒有青葉舟,要是一旦掉下去就…還是你去說說吧,他不聽我的。”
王蘭‘嗯’了一聲,又跑去屋內,片刻就拿了一件嶄新的棉襖出來,她蹬蹬地跑向韋小樂,等到了后又調皮地拍了下韋小樂的腦袋嬉笑道:“師弟呀,你說師姐對你好不,知道你才筑基怕冷就在谷里給你買了件棉襖,可是花了好幾兩銀子哦,但誰叫我是你師姐來,來…你穿上試試合身不?”見韋小樂仍然沒有反應就拉開他的手臂給他硬套上,系上小黑扣后又捂著嘴說:“大小正合身,就是扣子少了一個,我真笨,買時竟然沒看到,別擔心,晚上我給你補上,我那有好多漂亮的扣子呢,嘻嘻…要是你喜歡都給你換上。”
韋小樂這次卻開口了,他苦笑道:“不用了,師姐,我沒事,讓我自己待會就好。”
田地那頭的李虎見小師弟開口說話了,連忙跑了過來,手中還提著只大鳥,被烤的油乎乎的,他湊到韋小樂面前憨厚地笑了笑,說:“師弟,我知道你不像你師兄嘴粗,吃不慣那大耳朵菜,今天的烤肉給你啦,連你師姐和咱師父都吃不到哦。”
盯著李虎熱切地眼神,又看了眼猶然嬉笑著的師姐,韋小樂覺得心中一暖,眼淚就要掉下來,他連忙瞇住眼,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臉蛋燦爛地開了一朵花,笑著說:“謝謝師兄,謝謝師姐,咱們去屋里吧,等師父來了我還要請教他。”
兩人同時一喜,爭著把韋小樂托起,一路上鬧著跑向了房子。
“你看我多大意,小樂床上什么都沒有可不行,他可沒你皮厚,不行,明天我再給他買床被子和鋪底的。”王蘭剛進屋就拍著小腦袋輕聲說道。
“師兄…拿來…”只見自己的師姐向著李虎伸出了小手。
“呃…什么?”李虎不解道。
“你說呢,銀子啊,棉襖錢是我出的,現在該你了吧,你身為大師兄怎么能小氣呢,咯咯…”王蘭嬌笑道。
“好吧…”李虎也沒多想,向著自己的腰間掏去,只見他從里面取出一個包囊,外層還用油紙包著。里一層外一層地翻開后,從一堆干巴巴地碎銀中取出幾塊最大的,遞給王蘭。王蘭卻伸手搶去,李虎措手不及被她搶個正著。然后只見王蘭跑到一旁在那自己數:“三塊…八塊…十六塊…哇!師兄你有二十三快耶!得有十兩吧!嘻嘻…我幫你攢著,等給小樂買回來再還給你。”見李虎在那哭喪著臉,又補充道:“相信我,師兄,我會還給你的。”但是韋小樂卻愕然地發現她是一邊搖頭一邊說的。
“那個,其實我也有錢。”韋小樂從腰里翻出自己的須彌袋來。
“哇!你怎么有須彌袋!這可是用銀子買不到的噢!”師姐雙眼發光地看向他手中的袋子。
“師姐你要是喜歡就給你一個好了,等我把東西都裝入這個袋子。”韋小樂很隨意地說,說完又從腰里掏出了另外一個須彌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