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韋小樂就告別師叔,和猴子、潘召一起趕回外事洞。此時天色漸暗,見韋小樂歸來后,李虎忙招呼他過來,說道:“師弟,你靈師姐烤好肉了,就等你啦!咦?這位是?”他看到潘召后有些吃驚,這姑娘看模樣可不像是師弟的家人。
此時靈苑也從小院中走了出來,她甩掉袖子上的面粉,也看見了被韋小樂領來的潘召,嘴唇微張,露出驚訝的模樣。
“呵呵…”韋小樂正想信口胡說,余光卻看到潘召正一臉認真地盯著他,心中一緊,到口的話又被收了回來,他嘿嘿笑了幾聲,又說道:“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潘召,有些想我了所以…”
“妻…妻子?”靈苑眸子瞪起,有些愕然地說道。
李虎卻認真看了潘召一眼,贊道:“你那個小鎮我知道,離這兒少說也有百多里地,一個弱女子就敢徒步趕來,這份膽量和情意真是人間少有,人間少有!”
潘召見有人夸她,小腦袋瓜微微低垂,有些不好意思。韋小樂突然想起還沒有介紹師兄與她相識,忙指著李虎對她說道:“這是我師兄,叫李虎,你喊他李師兄就行。”手又指向滿臉微笑走過來的靈苑說道:“這是你靈師姐,以后見面就要叫。”潘召聽后乖巧地沖兩人分別見過,一副靦腆的樣子。
“妹妹,跟我來,別理他們倆個大男人。”靈苑上前拉住潘召的手,嫣然笑道。
“嗯,姐姐,你屋里做的是什么?我在家里可是大廚哦!”潘召也咯咯笑了起來,隨后兩人并肩跑向房子,只留下兩個有些發愣的男人在身后面面相覷。
她們還不是一般的自來熟……
“師弟,你未婚妻是怎么找來的?你不是說來時沒告訴家人么?”過了半晌,李虎才張口問道。
“咦?你不說我倒是忘了,這妮子沒給我提,不行,一會得問問她。”韋小樂聽后也有些疑惑,自己從落日城拜師到一葉谷可是沒人知曉的,她潘召是怎么找來的?
見他回答不上,李虎也沒多問,隨后兩人便躺在懸崖邊吹了那山風,聊些奇聞奇事,話語雖多,卻和女人不著邊,女人在兩人心里,似乎成了一塊禁忌之地。隨他們吹著山風的還有那塊荒廢了的田地,以及中間孤零零地鼓起的一座小墳墓。
夜冷了。
只躺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遠處的菜香就飄入了兩人的脾胃內,聽著肚子里咕咕叫的聲音,兩人相視一笑,還真有些餓了。
“喂,你們倆快來吃飯,嘗嘗本小姐做的菜。”不遠處傳來潘召的聲音,韋小樂趕忙爬起來,見到這個小妮子系著圍裙,手持一個鐵勺子,正在房外等著二人呢。
“嘿,你看你的小黑臉。”韋小樂跑上前去,想用手抹掉她臉上的黑油,卻沒想黑油甚膩,反而在她臉上又劃出更多,見此后,韋小樂有些尷尬地拉起她,說道:“走吧,黑貓,回去用水洗洗。”
“有嗎?哪里?”潘召卻格外地在意,她變魔術般從懷內掏出一塊三十多公分的銅鏡,朝自己的臉蛋上照來照去,等看清后,不禁嬌呼一聲,轉身跑入院子,找水去了。
“這姑娘…”李虎也走了過來,他看到剛才的一幕不禁有些好笑。
這時韋小樂反而愣住了,他瞧見剛才潘召取出的鏡子時,鏡子的背面繡著一朵詭異的紅花,花色血紅,傘形花序頂生,花瓣反卷如龍爪,花雖茂盛,卻不見一根花絲和葉子相交,看過去,仿佛魂魄都隨之發顫。
這…這是什么花?
“你怎么了?去吃飯吧。”李虎見他傻站著不動,不禁問道。
“嗯...”韋小樂心不在焉地應了聲,隨后兩人就并肩朝院內行去。
這間房屋本就無人居住,小院說不上是院子,只是簡單的用籬笆圍了起來,這是在王蘭死后李虎和韋小樂動手做的。只見院內支著一口大鍋,周圍鋪了些干草樹枝,正好能夠坐下。
鍋內香氣撲鼻,卻不見兩女,過了好一會才見兩人手捧木碗,盈盈走來。韋小樂仔細看去,潘召臉上的黑灰已經消失不見,這小丫頭的臉上洋溢著清水般的笑容,明亮的眸子一閃一閃得,仿若勾魂。
此時潘召已經換下來時的厚重麻衣,一身潔白素裙,前凸后翹,行走間婀娜多姿,她的身材本就萬里挑一,再配上白凈尖俏的臉蛋兒,直看得韋小樂心懸意馬,口水直流。
“眼睛都看直了。”靈苑放下木碗輕笑道:“這是我以前的裙子,妹妹她身子高,穿起來會有些緊。”
“一點也不緊,很合適呀!”潘召說道,她也放下了木碗,只見碗內盛滿了黏稠狀的液體,上方還漂浮著幾片菜葉。
“還有兩碗,你們的自己端去,再把屋內的烤肉拿出來,鍋里的魚兒還沒放料呢。”潘召盯著二人說道,說完就不客氣地坐了下去,順手向鍋底添了幾塊木材。
韋小樂和李虎相視苦笑,又去屋內取回來烤肉碗湯,等四人坐定后,靈苑分好木筷,笑著說道:“多虧了妹妹的調料,不然你們就沒有燙喝,這烤肉和燉魚也會少些味道的。”
李虎嘿嘿笑了兩聲,端碗就喝,湯汁入口后他沉吟了片刻,又慢慢吞了下去。
韋小樂此時已經餓得前心貼后背了,他本來挺懷疑潘召的煮飯水平,要知道城主的女兒能有幾個會煮飯的?他見李虎喝完后,才放下心來舉碗就喝,卻沒想到,湯汁還未入腹就被一口吐了出來。
“是不是有點咸?”李虎望了過來。
“咸你為什么不說?”韋小樂哭笑不得,這個師兄反應也忒慢了一點吧。
“咸?”潘召雙眉顰蹙也端起木碗,用舌尖小心地品了一下,然后口中直吸涼氣,顯然這湯還不是一般的咸。
“不對呀,我家的大廚告訴我放一勺鹽巴正好,我也只放了一勺啊。”潘召托起香腮不解地說道。
韋小樂聽后眼睛瞪起,他舉起鍋內的那個大勺子,眼睛眨巴著問道:“不會是這么一勺吧…”李虎和靈苑也有些發呆,都愣愣地望著潘召。
“不對嗎?”潘召眼神閃爍著,又強調地說道:“其實我沒有放滿…”
‘撲通’一聲,眾人都倒在地上,狂笑不止。
“哈哈…你竟然…呃…不對!”韋小樂猛地止住笑聲,他指著鍋內猶然在燉著的魚兒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你…你這里放了多少?”
“兩勺…”潘召委屈地翹起嘴巴,嘀咕道。
眾人:“……”
飯菜雖咸,但眾人用清水沖了一遍也勉強能吃,此時潘召已經不像剛才那么高興,她小嘴撅的老高,眼皮也一眨一眨的,第一次遇到自己的老公本想獻上自己的手藝,讓他夸贊一番,卻沒想到一時不慎,反而弄巧成拙。
韋小樂見她悶悶不樂,向她碗里夾了幾塊烤肉,有些好奇地問道:“丫頭,你是怎么找來的?我來一葉谷可是誰都不知道。”
“還不是那個老頭,跟我爸聊天時隨口說的,他說你們一葉谷新收了一個人亡根的弟子叫韋小樂,十分稀奇,乃是千年難見,讓我聽去后,問清楚了你們一葉谷的方向,當晚就偷偷跑來了。”潘召猶然撅著小嘴說道。
“老頭?長的什么樣?”李虎神情一動問道。
“禿頭,但是耳朵旁邊還生了兩綹白毛,你認識嗎?”潘召反問道,她也有些好奇。
“估計就是虛空院的劫空長老,也只有他長得這般模樣,他平時愛走動,是他不假。”李虎十分確定地插口說道。
“哦…”韋小樂若有所思,翔云帝國有兩百個城池控制在一葉谷手中,這小妞的老爸想要造反自己是知道的,他劫空長老跑去接觸,一葉谷是不是要和欲宗發生某些事情了?會不會是想奪回那余下的一百個城池,徹底控制祥云帝國?
“對了,小丫頭,你鏡子上面繡的是什么花?韋小樂突然問道。
“你說的這個嗎?”潘召又把銅鏡取了出來,把背面朝向眾人。只見詭異的花瓣如同血絲般反卷起來,看得眾人眼睛有些眩暈。
“這是幽靈花,我喜歡叫它曼珠沙華,據說我出生時就有一朵很大很紅的曼珠沙華在天空中浮現,我背上還有一個它的胎記呢。”說到最后一句時潘召臉色有些發紅。
“幽靈花?曼珠沙華?”韋小樂有些發愣。
“這是曼珠沙華…”靈苑卻盯著鏡花喃喃說道:“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她的眸子里全是迷茫和憂傷。
李虎見她有些不對勁,沉聲喝道:“你在說什么?”
“嗯?”靈苑眨了下眼睛,不解地問道:“怎么了?我說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