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BirdofParadise”，突然慶幸Alex已從這兒辭職，開門的小弟大概也記不得我了，齊霽似乎也不是這兒的常客，我們很快找了個角落坐下。
“這輪我請。”我把上次那張消費卡遞給服務(wù)員。
我可不想欠齊霽人情，這種人的人情可欠不起。
“你經(jīng)常來這兒？”齊霽舒服地靠在沙發(fā)上，瞇眼看我。
“不常，這卡是朋友送的，不用會作廢呢。”我胡謅道。
“曹睿知道你來這兒嗎？”
“曹睿？”我抬抬眼，“知道啊，他也來過。”
齊霽微微緊眉，看著我不語，過了幾秒，輕笑地低下頭，像是自言自語，“看樣子，曹睿真的變了很多。”
“那個，曹睿以前是什么樣子？”我見他這神情，好奇地湊過去。
齊霽把玩著手中的杯子，緩緩地開口：“你大可不必在意他的過去，誰沒有過去呢，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只要現(xiàn)在你們能很好的相處。”
我突然很想冒個險！
我何不乘這個機會把曹睿失蹤的事情說出來，然后博取齊霽的同情，借此了解曹睿的過去，探究齊霽是否知道曹睿的性取向。
可是，如果我說了，齊霽難保不會生氣我在騙他，一拍屁股走人或者搪塞我也不無可能。
我究竟該不該說呢……
“嘿，你不用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吧，放心，曹睿是個不錯的男人，以前是，現(xiàn)在，我相信也是。”齊霽朝我笑了笑。
我探究這笑中到底真有幾分，假又有幾分。
“怎么，還不信吶，哎，你們女人啊。”齊霽搖頭。
我不狡辯，隨你怎么想，我無所謂。
我裝樣摸出電話：“曹睿怎么還沒到呢，我給他打個電話吧。”
我仔細想了想，以自己現(xiàn)在和齊霽不熟的處境，要想一次就套出有用的訊息可能希望不大，不如就放長線吊大魚。
“奇怪，怎么無人接聽。”我露出“這究竟怎么回事”的表情。
為了把這場鴻門宴擺圓滿了，我故意當面假裝自己沒有聯(lián)系上曹睿，如果借口說曹睿不能來了，下次難保齊霽還會再約，現(xiàn)在這么做其實是為以后曹睿的失蹤留條后路。我心里有點小小的得意，自己真是未雨綢繆啊！
“怎么辦，現(xiàn)在都快十點了，要不……”我裝得一臉抱歉。
“這樣吧，你把曹睿的電話給我，改天我再和他聯(lián)系。”齊霽沒有發(fā)現(xiàn)異樣。
嘿嘿，我偷笑，果然和料想中的一樣。給就給吧，不給怎么能把戲演像了呢。
“這……”齊霽看到曹睿的手機號碼臉色突然一陣凝重，“這是他的手機號？”
“是啊，有什么不對？”難道號碼也有玄機？
齊霽不理睬我，眉頭擰得驟緊，拿起手機放到耳邊。
打吧，打吧，反正曹睿的電話死活就是打不通（我曾用別的電話打過）。
“喂。”
我到嘴的一口咖啡差點吐出來，這，這，這難道曹睿接電話？！
我死死地盯著齊霽，他抬眼看看我，居然起身離開了。
天煞的，搞什么！我又不能跟過去！
我猛喝幾口咖啡，心如熱鍋上的螞蟻，這究竟是什么情況，我該怎么讓齊霽把曹睿引出來呢，如果他們私下見面，我之前所做的一切豈不是一江春水向東流！哎——，我該怎么辦？怎么辦？
就在我六神無主的時候，齊霽回來了，他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側(cè)著頭若有所思。
“怎么？曹睿什么時候來？”我問得抖抖索索。
“哦。”齊霽調(diào)整出一貫的泰然對我，“他說一會就到，不過……”
“不過什么？”管他什么不過，只要曹睿能來！我按捺住內(nèi)心的激動，感謝上蒼，給我這個機會，曹睿，你就等著受死吧！你這個背叛者，居然扔下我一走了之！
“沒什么。”齊霽拿起咖啡杯，“可能很久不見，走廊信號又不太好，聽著聲音有點不像。”
我并未在意，腦子里盤算著一會見到曹睿該怎么辦，反正不管怎樣，今天我逮到他，他就別想跑掉！
我調(diào)整了下座位，故意坐得稍微隱蔽點，以防一會曹睿先見到我就要開溜。
咦？不對啊，難道剛才齊霽沒有說他和我在一起嗎？
好啊！知道我在，還敢來赴約，哼，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臉來面對我！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曹睿還未出現(xiàn)。
他不會臨時變卦了？我有點忐忑起來。
“怎么了你，該不是小別勝新婚吧？”齊霽輕笑起來。
我有那么明顯嗎？我輕咳一聲，不再看門口。
“這樣也不錯，你這么愛他。”齊霽說得口氣讓我莫名覺得有點像把曹睿托付給我。
雖然這也是合情合理，但是怎么聽都有點怪。
我押口咖啡也不接話，當我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看見齊霽面無表情地越過我看著我身后。
曹睿來了！我一陣興奮，可齊霽看到曹睿的表情也，也太不像老朋友見面了吧。
咳，不管了！曹睿，你死定了！
我擺出鄙視的眼神轉(zhuǎn)過頭去。
！
！！
！！！
“嗨。”
Alex！Alex怎么會出現(xiàn)！他，他的表情！太可怕了！這么嬉皮笑臉的表情太可怕了！
“你，你，你怎么在這？”我越想鎮(zhèn)定卻越是結(jié)巴。
“接你啊。”Alex坐到我身邊，瞇起狐貍眼勾住我的脖子。
這，這成何體統(tǒng)！在齊霽眼里我可是曹睿的女朋友！他擺明了想破壞！
我一邊推搡他一邊尷尬地對齊霽解釋：“呵呵，這是曹睿的弟弟，我們關(guān)系不錯。”
“怎么辦，他知道我不單是曹睿的弟弟啊。”Alex挑釁地朝齊霽撇嘴。
我可嚇得靈魂出竅，這什么意思！齊霽知道曹睿是個gay？或者更甚至于，他們曾是三角關(guān)系!!
我驚恐地望向齊霽，齊霽面無表情得可怕，整個臉上像是掛了一層霜，眼睛卻睜得很大盯著Alex。
我明顯感到空氣中有噼里啪啦的火花，完了，戰(zhàn)爭要爆發(fā)了！
“剛才接電話的是你吧？”雖是問句，齊霽卻口氣肯定。
這再次把我震驚到了！
“看你，把她都嚇壞了。”Alex輕佻地邊說邊伸手摸我的臉頰。
我一個哆嗦，用力推他。他卻反手死死地環(huán)住我的腰，臉卻是向著齊霽，一字一句：“你不是擔心曹睿嗎？放心，現(xiàn)在有了她，我和曹睿的關(guān)系會更鞏固！”
我氣得眼淚都快流出來，感到自己像是被擺布的玩偶一樣，而且還是在個外人面前！
“是曹睿瘋了，還是她瘋了！”齊霽壓抑著低沉的聲音，“怎么能由你這樣。”
Alex扳起我無地自容的臉，目光哀怨地看著我，“你說，究竟是誰瘋了？”
我的眼淚再也含不住，奪眶而出。是我們，這都是我們一手造成的！
“你們……，我”齊霽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壓抑的聲音爆發(fā)出來：“曹睿呢！我要聽曹睿怎么解釋！”
我抹抹眼淚說：“你不要管我們了，你只要幫我們保密。”
“保密？”齊霽無法忍受地轉(zhuǎn)向我，“難道你也是同性戀嗎？”
“我……”我定定神，仿佛聚集了所有地勇氣說，“我是。”
“唐元禎！”身邊的Alex一把拉住我的手臂。
我不管他，繼續(xù)認真地面對齊霽：“如果你也是，就應(yīng)該能理解，但看樣子，你不是！”
“但我是曹睿的朋友！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淪陷！”齊霽滿眼怒火地射向Alex，“上次看見你就覺得不對勁，原來你一直在曹睿身邊周旋，怪不得他和我們都斷絕來往，你難道真想讓曹睿這樣嗎？這就是你所謂的愛他嗎！”
“如果你反對，我就只能獨占他！”Alex也不甘示弱。
“你醒醒吧，曹睿愛得是女人！他愛得是樓雋書！”
樓雋書？這，這名字怎么好像在哪聽過。
“你知道個屁，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根本不愛他！”
“她根本不是你想得那樣。”齊霽收起叫囂的樣子，嘆口氣，“雖然她已經(jīng)不愛曹睿，但曹睿至始至終愛得就只有她。”
“為那種女人值得嗎？”Alex滿臉厭惡，“她就是那種看著碗里的卻還想著鍋里的人，她換過的男人恐怕一卡車也裝不下，曹睿干嘛還要為這種女人浪費感情！”
“她不是那種女人！”齊霽的好修養(yǎng)在Alex面前完全不能保留。
“哼，你該不是也和她有一腿吧。”
“喝，我說她是想告訴你，曹睿根本不是同性戀，他是被你逼的！”
“是嗎。”Alex突然輕笑起來，他雙手環(huán)胸，表情變得非常篤定，“我看你還搞不清狀況吧，他肯為我離開你們，不是最好的證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