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再次見到傾城,沈著就再也沒有放開過傾城的手,就連回到沈宅吃飯時沈著都是牽著傾城的手。家里的傭人只有王姨和劉管家見過傾城,因為他們已經在沈家工作了快30年了。看著沈著像個孩子一般任性而又認真的牽著夫人的手就連吃飯也不愿放開,用左手別扭的亂夾,他們都紅了眼眶,先生用情極深,自從18年前夫人走了之后,這18年來,先生從來沒有看過其他的女人,他這個身份的男人,能做到這樣,可見夫人在他心里有多么珍惜。如今夫人回來了,他們也非常的高興。
“先放開吧,我不會再走了,難不成你解手也要拉著我嗎?”
“不行,我不會放開的,那我就不解手了。”
傾城看著沈著,他真的是太害怕她在離開了,可既然若悅很大部分被狐族帶走了,那么,她肯定是要再回狐族尋回女兒的,所以嘴上說著不再離別,可是一個沒有靈力的人族男子,如果帶入狐族,哪怕隨便一個狐族小童,都能將他置之死地,更何況,如果被白裔城知道她不僅又回狐族,并且還帶了一個人族男子,恐怕后果更加難以想象的嚴重。
沈著不愿松手,就是猜到了傾城的打算,他知道自己普通人一個難以與狐族相抗衡,可就算是死,他也不怕,世上最難以忍受的不是死別,而是生離。這次就算是死,他也要與傾城共進退,哪怕最后死在狐族。
“傾城,那時你要走,為了悅兒的安全,我以為自己能夠承受,我以為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對你的牽掛和思念會慢慢變淡,可事實上,思念和牽掛只增不減,想你想的都快要瘋了,我難以抑制自己快要發瘋的思念,有時候,覺得快要撐不下去,還不如死了。可是看著我們的女兒一天天長大,她便成了支撐我繼續等下去的延續力。小時候,他總會哭著要媽媽,那時候,我總是心如刀割,我甚至不知該如何告訴她,關于你的事情,更無法告訴她你身在何方,你在干什么,后來,她慢慢長大,變得懂事,不再提起你,可是看著她背后的失落和思念,我只能裝作不知道,盡我所能給她一切,讓她忙,也讓我忙,這樣才能稍稍緩和對你的思念。”沈著說著,抑制不住的紅了眼眶,“傾城,我知道你要回狐族找悅兒,我也知道我只是普通人一個,沒有你們狐族的靈力,但我是一個丈夫,也是一個父親,我18年前放走了妻子,沒盡好丈夫該盡的職責,18年后,我又沒能保護好自己的女兒,如今,妻子卻要獨自涉險去找女兒,難道我還能再像18年前一樣放手嗎?這次,就算死,我也要死在女兒和妻子身邊,我不會再剛開你,死也不會!”
聽著沈著聲淚俱下如此堅定的心里話,傾城不知該如何是好,她是狐族,所以相對于她而言,人族沒有靈力,不會靈術,是很脆弱的種族,可是就人族來說,沈著的地位和能力已經是快要巔峰的位置,在人族中這樣優秀出色的男人,又怎會甘心接受妻子的庇護,放下女兒不管?是她錯了,沒有站在他的位置考慮。
“沈郎,是我不好,沒有站在你的位置考慮,可是一旦入了狐族,完全不同與人族的秩序,你不會靈術,沒有靈力,我真的擔心你的安危,我知道你不在乎,可我在乎,咱們的女兒在乎,我不想失去丈夫,悅兒也不想失去父親,沈郎,我答應你,一定會帶著悅兒平安回來,好嗎?”
“可你這一走又是多少年呢?傾城,你們狐族可以幾千年不老不衰,可我是人,人的壽命很短的,20年前初見你,20年后再見你,你還是一樣,可你看看現在的我,我已經有了衰老的痕跡,我的臉上慢慢有了細紋,身體也早已不如20年前那樣硬朗。你這一去又是幾年,我們都不知道,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著等到你再一次回來,我更不愿你看到我老去的樣子,那樣的話,我會在老之前選擇提前結束這一生,所以,我不想再放開你,起碼在我死之前,我希望我們一家三口能有團聚的一天,哪怕及其短暫,但還是想爭取,想給悅兒一次完整的回憶,爸爸媽媽都有的回憶。”
是啊,他終究只是人族,人族壽命總是短暫,她終究還是考慮的太少,這個男人,他承受的并不比她少,他害怕她看到他身材佝僂,牙齒掉光,鶴發雞皮的一天,所以如果在老之前等不到她,他寧愿提前結束生命,也不愿她看到。所以明知兇多吉少,明知實力懸殊,他也要隨他而去,一切都是他想的太少,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看著她都會害羞的少年,現在,他是她可以依靠的丈夫,女兒的父親。傾城在心里下定決心,好,就如你所言,不論吉兇,就算短暫,也要一家人團聚一次,給女兒一個完整的回憶,有父親和娘親的回憶。
“沈郎,你說的對,哪怕短暫,我們也要給女兒一個完整的記憶。狐族是我母族,雖然我曾立誓永生不再回狐族,可事情發展成為現在的樣子,我也不得不悔誓了。回到狐族后,我們直奔八尾白狐族,我父親是族長,我們把情況向他說明,他一定會幫我們的,我們在八尾族,也會非常安全,我讓父親發動人脈去尋,而且知道隔界不能結合的狐族中人,應該也是寥寥無幾,通過父親,我相信找到女兒的可能性就大的多了。不過,有一件事你必須答應我,狐族不必比人族,到那里,你必須聽我的,不能自己單獨行事,可以嗎?
“嗯,我知道,傾城,我也要你答應我,以后不管發生什么,你都不能再一個人承擔,不管怎樣,我們夫妻二人以后定要生死相隨。”
“好,生死相隨,再也不分開。”傾城依偎在了沈著懷中。
第二天,沈著找來劉管家,說自己要喝傾城世界各地去找若悅,家中所有事情便都交給劉管家打理,也不知道去多久,還能不能回來,如果在劉管家死之前,他還沒有回來,那么,沈家所有財產將由劉管家全部繼承。為防止劉管家懷疑,沈著只拿了一張黑卡,然后和傾城離開了生活了幾十年的家。
通往狐族的通道打開后,傾城陪著沈著向四周看了看,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回來,又能不能在狐族找到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