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清正睡著，突然感覺有人拽自己的胳膊，他睜開眼睛一看，李明正站在自己的床邊。他一驚，一咕嚕爬起來，迷迷糊糊的看著李明。李明朝他揮了一下手，示意出去，黃師傅還在睡覺，他也不敢有太大響動，躡手躡腳的穿著衣服跟著李明出去了。

出門一看，雨已經停了，空氣格外潮濕，衣服里面有一種黏糊糊乎乎的感覺。，他知道重慶的氣候和四川差不多，都是這樣的，特別是剛下過雨，空氣就更加潮濕了。

昨晚來時這里時是漆黑一片，現在倒是燈火通明了。很多騎著三輪車或開著小貨車的人聚集在這里。，車子橫七豎八停在場院當中，人們管不了那么多，趕緊四處看看誰家的水果新鮮。，如果碰到一家水果質量好，而且價格還相對便宜一些的，這些小果販們就跟看見了人民幣一樣，爭先恐后的搶上去，好像那些水果是不要錢似的。

“現在幾點鐘啊？”正清打了個哈欠問李明。

“三點多了。”李明邊走邊告訴正清。

“這么早？”

“現在是進貨的時間，你看這些水果商販都來了。，咱們的蘋果，我提前跟幾個大商戶都說了，今天讓他們驗下貨，稱完重量后就可以開始賣了。”李明說著加快了腳步，正清還有幾個疑問，看李明腳步匆匆，也就將話吞進了口里肚子里。

“巖哥”“巖哥”……正清也不知道這個人是姓嚴還是名字里面有巖。，當李明喊了幾聲后，一個身材微胖、腆著肚子的中年人走了出來。，他看見是李明，笑容滿面的迎了上來。，邊走邊拿出一盒煙給了李明一支，猛然看見李明旁邊的正清，一臉疑惑的看著李明。李明向巖哥介紹到，“這是蘇正清，我的合伙人。”巖哥聽完李明的介紹后，立馬笑容相容滿面的向蘇正清發了一支煙，蘇正清說自己不會抽煙，巖哥也就收了回去。

“貨已經到了？質量怎么樣？”巖哥轉身問李明。

“這個你放心，正清親自把關，還能有錯。”說著，三個人說說笑笑就向正清裝蘋果的汽車走去。蘇正清從車上搬出一個箱子，巖哥借著燈光仔細看了看，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們打算最低賣多少？”正清被這句話問懵了，他看了看李明，李明會意過來，“還是按照老價錢一塊九毛五怎么樣？”巖哥點了點頭，就讓自己的伙計們過來卸車。

，他們把所有蘋果搬到巖哥家的磅上，一次可以稱好幾十箱，不一會兒，已經把一車蘋果卸完了。三個人一起算了總重后，正清一看跟自己在家算的也差不了太多，就沒有多說話。等到數目核對清楚后，巖哥對李明和正清說：“嗯，可以了，你們先就在我家后面的房子里休息，吃飯的時候我會給你們送盒飯的，等貨賣完了統一結賬。”說完，徑自走了。

正清有點糊涂，李明告訴他，這里的蘋果生意都是這么做的。當把蘋果運過來后，這些大商販（相對于那些小的水果販子，我們就稱呼他們為大商販吧。）從蘋果商手里稱重后接過蘋果，然后在他們的攤位上賣。，兩方都會約定一個最低價，等到結賬的時候就按照最低價結，一直到蘋果賣完為止。

“我們不能自己賣嗎？”蘇正清疑惑的問李明。

“我們沒有攤位啊，再說他們常年做這種生意，有固定的小販來他們這里批發水果，我們要做的就是在這里等，等他們賣完蘋果就可以走了。”蘇正清終于明白過來，生意場上的學問真是挺大的。蘋果已經交完了，李明就想回房間睡一覺，可是蘇正清現在一點睡意也沒有了，再加上天已經亮了，他想在批發市場轉轉，李明聽她這么說，一個人回房間了。

李明走后，正清深深的呼吸了兩口濕漉漉的空氣，迎著初升的朝陽伸了伸懶腰，就沿著批發市場的路面一家家轉悠起來。重慶的天氣就是奇怪，昨晚還在下雨，今天太陽依然很厲害。

其實太陽出來，身上倒更不舒服了，感覺自己像處在一個蒸籠里，好在現在已經是秋季，蒸籠的溫度并不高。正清邊走邊看，批發水果的小商販已經基本上都走了，現在有好多距離批發市場比較近的人，過來給自己和家人批發一點吃的水果。

也許是半夜起來精神不濟，也許是剛才批發大量水果的精神頭已經過去，好多水果攤的主人都坐在凳子上打起盹來。，偶爾有一個兩個買水果的問價錢，他們才睜開眼睛應付幾句，又繼續打盹了。，等別人挑好過稱的時候，他才精神抖擻的站起來，過稱，收錢，然后繼續打盹。

正清看到，每家基本上都是批發一兩種水果，但是數目都很多，都是整整齊齊的用箱子碼好，或用袋子裝好，堆放在一邊。正清走到一家賣蘋果的旁邊，他仔細看了看這些蘋果，似乎和自己家里的不太一樣，他一問果然這是其他地方的蘋果，。正清問了問價錢，蘋果攤的主人問他是要一箱還是要散稱很多。

，這兩者有區別嗎？要一箱的話就是這一邊，蘋果攤的主人用手指了指碼的整整齊齊的左手邊的箱子；，要散稱的話，就是這邊的，正清望著右邊堆了很大一堆的蘋果。

“一箱多少錢啊？”正清試探著問了下。

“一箱50斤，65元？”這么便宜？正清在心里驚呼道，這個在自己家鄉那里，連成本都不夠。

“那散裝的呢？”

“一斤兩塊三。”

“兩種水果有區別嗎？”

“品種不一樣而已。”

“我看都是富士啊？”正清依然不是很理解。

“富士也有很多品種嘛？”蘋果攤主人感覺正清不像買蘋果的，不耐煩的回答完他的話又繼續打盹了。

在批發市場轉了大半天，正清也有點累了，他想回去再睡會。走到房間后，他看到李明正和黃師傅說話，自己也走了過去。

“那邊一箱子蘋果50斤，才65元，怎么這么便宜啊？”他問李明道，李明和黃師傅都笑了。

“你覺得那么大的箱子可以裝50斤蘋果嗎？”李明笑著問正清，正清也覺得奇怪，箱子也就那么大，怎么裝的呀。，自己也在家用那么大的箱子裝過，最多裝三十幾斤，可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看著蘇正清還是一臉疑惑，李明也不打算逗他了：“那種箱子里都被灌了水泥，所以才那么重。”

“啊，那被別人發現怎么辦？”蘇正清太驚訝了，現在人們為了賺錢，真是什么辦法都能想出來啊。

“不會被發現的，再說，這個水泥箱子已經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了，所以批發水果的是不買那樣的蘋果的。，只有偶爾來這里買一箱水果的人才會買那種，而買一箱的人等吃完發現箱子的問題后，也已經是好多天以后的事情了，還能找誰去啊，只有自認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