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鳳仙找了家飯館就走了進去,落座后,她點了一個毛血旺,一個軟燴千張,又要了兩碗米飯。點完菜后,小鳳仙跟正清講解磁器口的好看好玩的地方,說一會帶他去逛逛。
蘇正清隨口答應著,眼睛還是忍不住現在就左瞅瞅,右看看。小鳳仙低頭沉思了一會,咬了咬嘴唇,叫了一聲小蘇。蘇正清答應了一聲,轉過頭來看著小鳳仙,不知道她有什么事。
“你為什么一直不給我回信。”蘇正清腦袋里嗡了一下,雖然在家里將這個問題思考了好多遍,但是當小鳳仙問他的時候,他還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沉默……也許只過了幾分鐘,但是蘇正清感覺像過了好久。
“我喜歡你,小蘇。”小鳳仙突然這么說,蘇正清倒被嚇了一跳,剛喝到嘴里的水一下子嗆了出來。伴隨著劇烈的咳嗽,他的臉漲的通紅,也不知道是咳嗽咳的,還是其他原因。
“你很討厭我嗎?”小鳳仙又接著問。
“沒有啊,怎么會。”蘇正清有點結巴了。
“那你喜歡我嗎?”
“我……”蘇正清沉默了,他喜歡小鳳仙嗎?
“喜歡”心里有個聲音在告訴他,可是他卻沉默了。他喜歡她,可是他能給她什么呢?經過了一次感情的失敗,他已經有點經不起了。
“你說話呀。”小鳳仙有點焦急了。
“文娟,我挺喜歡你的,可是你也知道我家的情況,我是怕委屈了你。”
“委屈我什么啊?”
“你看你是你家的獨女,你父親同意你遠嫁嗎?”
“這你不用管,我總可以說服我爸爸的。”小鳳仙睜著一雙大眼睛,滿含期待的看著正清。正清不知道該怎么說了,他第一次遇到一個女孩這么直接的向自己表白,一下子不知所措。
他喜歡小鳳仙,在家的時候他就經常想起她,他知道他就是喜歡上她了。可是,他怕他給不了小鳳仙幸福。他心里已經將“我愿意,我愿意照顧你一生一世”喊了一千遍了,可是他嘴里卻說不出來。
“跟著我你會受苦的。”正清認真的對小鳳仙說。
“我不怕,只要和你在一起再苦我都不怕。”面對如此熱烈的女孩,正清還能說什么呢?他緊緊的抓住了小鳳仙的手,在心里暗暗發誓,一定要給她幸福。
得到正清肯定的回答后,小鳳仙一下子高興起來,等到菜上來后,她絮絮叨叨的向正清講解著這些菜的故事。
毛血旺是重慶特色小吃,是磁器口名菜三絕之一,是將毛肚、血片、鱔魚、鴨血旺一起煮。民間有到磁器口不吃毛血旺,等于沒到“磁器口”的說法,只有在磁器口才吃得到地道的毛血旺。
毛血旺當然是窮人家發明。說是70年前一個偶然機會,小攤販張氏胖嫂,在雜碎湯里直接放入鮮生豬血旺,覺得越煮越嫩,味道更鮮。因這道菜是將生血旺現燙現吃,遂取名毛血旺。
古鎮千張的制作非常講究。都選上好的黃豆,再取深水井的水浸泡,在石磨上細磨成豆漿后,再用細白布濾出漿汁;然后滾水下鍋,文火熬煮,不用膽水;漿汁燒老后用細麻布鋪一層濾一層,榨上一天后,再一張一張的揭下來。千張由此而成。
軟燴千張,將千張切為二分寬、十寸長韭菜葉般的細絲,加上純堿將千張絲燒開,撈在瓦罐內用清水浸泡去堿至發白備用。用豬油炒,加肉湯燒開,加醬油、味精、加入肉絲下鍋燴炒后,下韭黃炒轉,再下5錢化油。起鍋置于盤中,撒了花椒面,即成。這就是軟燴千張。此菜入盤,一青二白;動筷,柔韌不碎;進嘴,細膩爽口。
蘇正清也很高興看到她興高采烈的樣子。吃完飯后,蘇正清要付錢,可是被小鳳仙攔住了,她知道正清沒有多少錢。看著正清有些氣惱,她笑著對正清說:“這次我付吧,以后你要養我一輩子呢,還跟我爭這個。”
蘇正清無奈只得讓她付錢了。吃完飯,他們又去逛了吊腳樓。沿著青石板路行至江邊,便可看見低低矮矮的吊腳樓蜿蜒在山間,磁器口吊腳樓依山就勢而建,呈虎坐形。
正因為磁器口一江兩溪三山四岸的地理條件,造就了吊腳樓的獨特景觀。都說建筑是城市最好的外衣和標簽,四合院代表了BJ的磅礴和大氣,石庫門彰顯著上海的精細與別致,那么吊腳樓對于重慶來說更像是一種生態符號,它象征著重慶人堅忍不拔的精神。沿著奔騰的嘉陵江,順著蜿蜒的山脈,吊腳樓樹立在懸崖峭壁邊,仿佛欲說還休地講著當年發生的故事。
邊逛吊腳樓,小鳳仙又去買了些糍粑和臭豆腐,他們邊逛邊吃,邊吃邊聊,邊聊邊笑,一下午的時光在戀人們的眼里總是那么短暫。正逛著看到一個賣麻花的店子,小鳳仙趕緊過去買了三大包,她拎過來交給正清。
“你干嘛買這么多,也吃不完啊?”蘇正清假裝嗔怪的看著她。
“你說你來重慶一趟,回去不帶點東西啊。這里的麻花很好吃,帶回家讓家里人都嘗嘗。”蘇正清感激小鳳仙的細心,她不但心系著自己,還掛念著自己的家里人,蘇正清緊緊地將小鳳仙擁進懷里。
天色越來越暗,他們只好乘公交車返回果品批發市場。一路上他們手拉著手,十指緊緊的扣在一起,誰都不愿意分開。
“你今晚住哪啊?”蘇正清問小鳳仙。
“我跟你一起啊,我不是你女朋友嗎?”小鳳仙看著正清認真的說著。正清一下子緊張的不知道說什么好,小鳳仙看到他的樣子一下子笑起來了。“我呀,隨便在哪個招待所找個房間就可以了。”
蘇正清緊繃的神經終于松了下來。他們在批發市場附近的一個招待所找了一個房間,蘇正清去看了看,里面還算干凈,周圍看起來挺安全的。正清本來想幫小鳳仙付錢的,又被小鳳仙擋了回來,蘇正清也不在說什么了,摸了摸小鳳仙的頭放棄了。
把小鳳仙送回房間后,蘇正清就要回果品批發市場了,小鳳仙拽著他,不讓他走,讓他再陪一會自己。
蘇正清雙手摟過小鳳仙的肩膀,“我必須回去了,李叔和你爸爸認識,他知道咱倆今天一起出去的,萬一我回去太晚,讓你爸爸覺得我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啊,我要讓你爸爸放心的把你嫁給我。”
聽這么一說,小鳳仙既感動又傷感,感動的是蘇正清真的為自己考慮的很多,傷感的是,她還舍不得和正清分開呢!
蘇正清說完,轉身離開了,小鳳仙一直看著他的背影消失了,才返回房間。蘇正清一個人走在返回果品批發市場的路上,他想把這個消息告訴給他的好哥們年峻和陳濤,他想告訴全世界,他---蘇正清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這樣想著,蘇正清感覺自己體內的熱血在沸騰,他要努力再努力,為小鳳仙創造一個美好的未來。蘇正清回到房間后,李明和黃師傅還沒有回來,估計又去打牌了吧。他洗漱了一下就躺了下來,一晚上他的腦子里全是小鳳仙的影子,他現在才知道他有多愛她。
第二天一早,蘇正清和李明來到巖哥那里,最后一點蘋果也賣完了,他們現在就要結清所有的費用,然后就要回家了。因為之前價格已經說好,并且重量也稱好了,所以賬目算的很快。
賬目算清楚后,巖哥拿出一疊錢,和巖嫂兩個人數出蘇正清和李明的蘋果款交給了他們。蘇正清和李明回到房間后,按照之前的約定,先扣除了李明和蘇正清的墊資款,剩下的錢一人一半。分好后,李明拿著自己應得的那份錢,說有事就先走了。蘇正清將黃師傅的車款也結算清楚,其余的錢太繁瑣,他想等回去之后再算。這樣一直忙到了十點多鐘,他今天本來想找小鳳仙去玩的,可是這些錢在身上實在不方便,他想等到將來,他一定帶小鳳仙好好去逛逛。
小鳳仙一大早就從招待所出來,跟著蘇正清跑前跑后。送走李明后,她滿希望可以和蘇正清多待會,但是聽到正清馬上要回去的決定,她的臉猛一下陰沉下來。黃師傅借故說要去檢查一下汽車,就從房間出去了,此時房間就剩下蘇正清和小鳳仙兩個人了。
小鳳仙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嘩嘩的流下來。蘇正清溫柔的摟過小鳳仙,小聲安慰著:“我也想跟你待在一起,可是現在正是收蘋果的好季節,我要回去加緊多收幾車蘋果,等賺夠了錢才能娶你啊,不要哭了,等我們結婚了,以后永遠在一起。”小鳳仙也覺得蘇正清講的有道理,可是她還是難過,臉埋在蘇正清胸前嗚嗚的哭了起來。蘇正清心里也舍不得小鳳仙,他只有更緊的抱著她,親吻著他流著眼淚的眼睛、臉蛋、嘴……
聽到外面的汽車鳴笛聲,蘇正清知道黃師傅在催他了。重慶的天氣不好說,越早走越好,萬一下雨了,又不知道耽擱多久。他最后又深深地吻了小鳳仙一下,提著自己的提包大跨步走出門去。
小鳳仙愣愣的坐在床邊,當她聽到汽車駛出的聲音時,再也忍不住了,她瘋狂的跑出門去,追著汽車狂跑。路邊的行人都用詫異的眼光看著這個瘋狂奔跑的小姑娘,小鳳仙也管不了這么多,她只想跟心愛的人一起走,她只想跟心愛的人永遠在一起。汽車越開越快,小鳳仙漸漸也跑不動了,她一下子撲倒在地上,放聲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