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正清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旅館,洗漱后就睡覺了。今天他太累了,他想著明天去附近的超市還有水果店去看看,看能不能推銷出去。
一晚上,正清很累但睡得很不踏實,他不停的做夢,總夢見自己的蘋果被扔在大馬路上,來來往往的人都用腳踩來踩去。正清著急去撿自己的蘋果,可是人太多了,一會功夫就踩得稀巴爛。正清真是心疼壞了,他拿著撿回來的幾個蘋果,坐在地上哭起來。正哭著,感覺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正清睜開眼睛一看,是黃師傅在叫他,原來他在夢中哭呢。
黃師傅不放心正清一個人出去,就和正清一人抱了一箱蘋果去推銷,正清感激的看了黃師傅一眼沒有拒絕。兩個人抱著蘋果在街道上走著,只要看到超市或者水果店就進去推銷。
可是,超市的負責人他們都不知道在哪,只見到好些收銀員和理貨員。當他問他們超市需不需要蘋果時,別人也是一臉嫌惡的表情,將他們趕了出來,說影響他們做生意。偶爾看到一個水果店,要的數量也不多,也就幾箱的樣子。這樣一車蘋果到賣到什么時候啊,估計賣不了多少,剩下的蘋果都壞了。
這樣跑了一整天,兩個人在路邊隨便吃了點飯,就回招待所了。正清讓黃師傅先回去休息,自己去打個電話。走到公用電話亭,他先撥通了李明的電話,電話依然沒有人接聽;他又撥通了文娟的電話,接電話的是文娟的爸爸,文娟的爸爸告訴他文娟去姑媽家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
撥了兩個電話無果后,正清撥通了自己家里的電話。電話剛響一聲,就聽到父親蒼老的聲音。正清知道,每次自己運蘋果出來,父親是最焦急的,肯定從地里回來就在電話旁邊守著了。這不,當電話剛響一聲,父親就將電話接起來了。
“正清啊,怎么樣啊?蘋果銷售的還好吧。”聽到父親的聲音,正清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像決堤的洪水傾瀉下來,很久沒有說出一句話。也許是等待的時間太久,蘇力勤有點著急了,“正清……正清……”他在電話那頭急切的呼喊起來。
正清抹干凈臉上的淚水,強忍著傷心對父親說,他很好,只是打電話向家里報個平安。聽到兒子說自己很好,蘇力勤緊繃的神經松弛下來。這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從正清運送蘋果走后,他就一直心跳的厲害,左眼皮也一直跳。
農村人迷信,總說‘左眼跳災、右眼跳財’,這幾天他也沒去地里,天天守著電話,就擔心兒子的電話打回來他不在。現在聽到正清說很好,蘇力勤終于放心了。他在電話里千叮嚀萬囑咐正清一定要吃好,晚上蓋好被子,別著涼了。正清一疊聲的答應著,然后說現在有點事情,就掛斷了電話。蘇力勤雖然還有好多叮嚀的話要對兒子講,但是兒子在忙,就不打擾他了。
蘇正清掛了電話,向老板支付了電話費后,憂心忡忡的向招待所走去。一路上,他一直在想著李明為什么騙他,他想了好久也沒有想通。一想到李明,他一拳頭向路邊的墻上砸過去,墻上立刻出現了幾道血印。正清望著正在流血的手,一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有。
此時,李明正在家里坐著,他想正清應該已經將蘋果運到重慶來了,那車蘋果指定是要爛在這里了。年初的時候他來過重慶,知道蘋果市場已經蕭條了。當時他打電話給正清,本來想告訴他,不要收購蘋果了。可是臨時,他又改變了主意,他告訴正清市場很好,讓正清快速收購一車蘋果運過來。
他估摸著蘋果裝箱的時候,他就不接電話了,或者干脆讓老婆接電話。也許讀者很難了解,他做這件事情的目的,這不是損人不利己嘛。可是我們的某一種心理----也許叫妒忌吧,總會讓人失去理智,做出這些連自己都覺得無厘頭的事情。
妒忌,也許有人會問,他為什么妒忌正清呢?要知道他的財富正清奮斗十年可能還追不上。可是他就是妒忌正清,甚至有點恨這個小伙子了。本來一切都還好,正清幫他尋找貨源,他每車會付幾千元作為報酬,當然這幾千元在他賺的錢里根本不算什么?可是正清卻要以合伙人的身份跟自己平分利潤,這不是搶他的飯碗嗎?
也許有的讀者會說,他可以不答應啊。利益驅使,他不得不答應。不管怎么樣,他從中還是有利可圖的。正清運過來幾車蘋果,每次都按照他們事先約定好的,五五分成,看起來一切都很公平。
不過,李明每次看到正清跟巖哥、巖嫂打的火熱,他的心里就不大舒服。要知道巖哥這個固定的主顧,可是自己花了好長時間經營起來的。這樣下去,他遲早要被踢出去成為局外人。他要讓蘇正清元氣大傷,從此離開蘋果市場。
他做到了,當正清的最后一個電話打過來的時候,他知道正清已經到了重慶,走投無路了。他卻高興不起來,這樣做到底合適嗎?特別是老婆過來跟他說的一句話,讓他心里更是難安。人啊,總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才行。李明瞬間覺得不好受起來,他告訴老婆他想出去散散心,就去了他的好朋友文峻安那里了。
蘇正清回到招待所后,黃師傅正坐在床邊抽煙,看到蘇正清手受傷了,著急要出去買消毒藥水。蘇正清告訴黃師傅,不要緊的,過幾天就好了。黃師傅望著這個小伙子,只見他看起來更瘦了,眼睛里充滿了血絲,臉色又黃又憔悴,黃師傅不禁心疼起這個小伙子了。
“要不你給巖師傅打個電話,興許他還有點主意。”黃師傅試探著問正清。
正清一仰頭倒在了床上,眼睛看著天花板,“我也想著找他們,但是他們已經回老家了,估計也沒有什么辦法,還讓他們著急。”說完,正清不由的嘆了口氣。
“你可以試一下,現在咱們待在這里也沒有其他辦法,死馬當活馬醫吧。”黃師傅說完,也感覺自己有點用詞不當,好在正清也沒仔細琢磨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