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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一個人的江南

(三十八)

少彬還是沒有童韻的消息,幾天來都是站在八角樓下望八角樓而興嘆,他很想此時童韻會和他不期而遇,然后雙目相望,哪怕不說話也可以。可是這樣的想法在碰到上次批評他的年級組長后煙消云散,少彬不得不趕緊離開。

林青也時不時地在JJ面前說少彬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JJ直追問少彬誰,少彬有口難言,說沒這回事,說完直盯著林青,恨不能用眼神把林青殺死。

吉愛也有給過少彬來信說道打算畢業了就去流浪,而且想法十分堅定。少彬突然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除了自己,就好像泰坦尼克號上獲救的人群,自己不幸沉入大西洋。

少彬閑時會和林青去王老板那喝飲料,很多時候都會帶上JJ。林青習慣喝王老吉,而JJ卻喜歡喝香草味加珍珠的奶茶,而且一般都是中杯,說是要保持身材!王老板開林青玩笑說他找到了一個八輩子都找不到的女朋友,林青一股勁地笑,說這是上帝賜給她的禮物,說完JJ臉紅。

王老板最近生意不錯,他搞起了快餐電話訂送,一時間電話不斷,訂貨的都是些附近一些中專學校老師打電話來。王老板心想老師們多半是平時要備課改作業沒時間到飯堂吃飯所以才想到訂送的。可他卻不知,老師們是忙于打牌玩麻將才不得已訂快餐的。店里的服務用送貨回來后對王老板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些老師真忙!”

由于店里人手不夠,王老板正準備聘請,于是和林青和少彬說起自己的以后的計劃。王老板的計劃是壟斷小縣城里的快餐訂送服務,在幾個月內打遍城里無敵手。林青開玩笑說如果可以,我們可以幫忙,薪酬少給點,多請我們喝飲料就可以。誰知王老板一拍大腿,說道:“好啊,你們平時沒課的時候過來幫我忙,工資少不了給你們些,而且還有飲料贈送。”

王老板不改以往作風,做事就是圖個簡潔痛快。林青的話就像當初王老板朋友的那句隨便一樣,一語中的說到了王老板的心坎上。林青和少彬對視了一下,覺得話一出口就像不小心燒掉的鈔票已經不能用了,再說王老板盛情難卻,于是答應周末閑的時候過來幫忙。

少彬和林青每個周末都會過來幫忙,他們穿上店里統一的服裝,有模有樣地端起裝好了的飯盒出沒在小縣城的大街小巷。對少彬來說,這是個好差事,這可以讓他不會那么想著童韻,而是專心來做他的服務生工作。而林青卻不然,他把送快餐的工作當做是養家糊口的條件,用賺到的錢給JJ買衣服。有時送快餐JJ會陪伴他,不知情的訂貨人還以為是免費贈送陪吃服務,害得林青無語,一把拉著JJ就往外走。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曹冬和那吉他男的事也公諸于眾,有消息傳說她和吉他男每天晚上在操場彈琴,唱歌,大伙打趣說談情沒有琴(情)怎么談。曹冬不大理會這些傳言,依舊和吉他男雙雙入對,寸步不離,一段時間里搞得學習不上心,班上的工作也不上心。班主任找去談話,勸說說戀愛最危險的是把最重要的事情給耽擱掉,你們是沒有結果的。劉生明也勸說曹冬以學業為重,特別是英語,可一日無男友,不可一日不讀英語啊。

誰知情人耳里是最容不得半點不和諧的聲音,班主任和劉生明的話從曹冬的一個耳朵進又從另一個耳朵出,絲毫聽不進去。在她看來,她的感情才是最重要的事,至于有沒有結果,曹冬覺得老師不是上帝,不能決定他們的未來。

班上的人也無不贊揚曹冬的做法,說她走自己的路,等著別人沒路走,紛紛贊美她吉人自有天相,說她和吉他男是天造的一對,地設的一雙。曹冬美不可言,一臉高傲,回去和她的吉他男說起班上同學夸他們的事情。誰知吉他男一臉不滿,說感情的事要低調,他不想那么多人知道。曹冬本能地反應原來是自己錯了,不由地佩服自己的男人有遠見,很低調。于是在班上凡是有人和她說起這事她就打住別人不讓他說,還引用自己男人的話語教訓了一番說道:“感情是兩個人的,這不關你們的事。”不過曹冬對少彬還是例外,按理說,少彬還是她的紅娘,是少彬鼓勵她去接受這份感情,她沒理由討厭紅娘。

少彬紅娘不敢當,說這是你們的緣分罷了。可暗地里還是覺得曹冬過于張揚,恨不得全天下人周知她曹冬戀愛了不可,不過想想也就作罷了,一個沒有見過大海的人多少會在別人面前說大海多么多么浩瀚,而人類是多么多么渺小之類的。

不過班上有一人對曹冬的行為極其不滿,那就是曾煥東。一次看到曹冬和少彬說完話離開后,他湊到了少彬的跟前,小聲說道:“我最討厭像曹冬這樣的女人。”

少彬楞了一下,覺得曾煥東是第一個敢唱反調的人,而且這樣的反調和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少彬頓時間覺得和煥東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又想到班上那些對曹冬的事情很不滿意,特別是她那高傲的架勢的人,突然發現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而且還是支大船,只是大家都不說罷了。少彬想聽聽煥東的高見,他看了看周圍確定沒人旁聽后問道:“為什么呢?”

“女人不應該是這樣的!”煥東深沉地說了一句,似乎否定了全世界的女人。

“那敢問女人應為何物?”

“反正不要把她當寵物。”煥東一句話讓少彬眼前一亮,他覺得煥東這句話是很實在,超越了所有評價女人的話語。因為很多人聽到這話的時候會回答說,女人不是東西,或者女人都是衣服之類的話,可是你要知道這話里可是有話的。一來要知道對方在問你的愛情觀和價值觀,如果你回答了女人不是東西,那就意味著你進了他的圈套而控告了自己。煥東看來是很會拿捏這里面的意思,回答里說不能把她當寵物,意味著他很理智地看待感情問題,而且還是一個很懂得體貼女人的男人,既滿足了自己的虛榮心,也說服了對方;二來這話有點像“愛情為何物”,你也不能說愛情不是東西,而要說,只要你不把你當廢物。因為原因很簡單,你要知道了自己的想法,說服了自己,才能說服了別人。愛情和女人這樣的問題都可以歸結為一個問題,就是是與非的問題,很多人搞不懂這兩樣東西都是因為他們覺得它們似是而非,又或者似非而是,總是像玩過家家或捉迷藏一樣找不到自己的身處,總以為自己被這兩樣東西給牽著,其實卻不知人可以游離于這兩樣東西。

少彬看了一會煥東知道他還有話要說,于是托腮等著。煥東原以為少彬會對他說的話有過激行為,沒想到少彬是沒有領悟,誤以為是同道中人,于是繼續說道:“女人就是因為有靈性才讓男人所需要,而并不是她是男人的一半才存活在世界上的。我是不相信女人是男人的一半的說法,上帝造人的時候是不小心把女人造出來,而非故意的。說女人是男人一根肋骨做出來的更是讓我覺得不可思議,但這又代表什么呢,我想什么也不代表,如果要說帶代表,那只能代表我們正在胡思亂想,一無是處。”

聽煥東這么一說,少彬突然覺得以前的他都是在胡思亂想,一無是處。一時間有被槍斃了的感覺,而且這一槍沒打死,還能喘幾口氣。煥東看了看還在喘氣的少彬,本想他應該反應一下,誰知少彬還是自責當中無言語對,于是繼續說道:“真正的愛情觀是那種不為女人而女人的做法。前一個女人是實物,是具體的,而后一個女人只是一個概念,是指像女人的人。女人很多時候的做法是把心事放在心里,即使在現實生活中的表現是那么的要強。她可以對你兇,她可以對你恨,但一旦你zhan有了她,那一切就會變得不同。而男人有很多時候是受女人的影響,我們不能說感化,而是影響,說感化只是對女人俯首帖耳時才用的,那是被女人zhan有的表現。而這樣的影響是致命的,是長久的,男人離不開女人是離不開女人的身體,更多的時候是那一瞬間的嫵媚,或者說是風情。其實男人和女人一樣,zhan有欲都很強,只不過在表現方面卻大相徑庭,男人有時候會和別人大動干戈以表示自己對女人的zhan有,而女人會豪豪大哭以表示自己已經屈服,在利益方面雙方是平等的。zhan有欲越強的人,他們會表現得很不像他們自己,他們或許被這樣那樣的影像給埋沒掉,因為在他們眼里已經沒有什么比對方更重要了。但我們要說,這樣的想法是很危險的,因為zhan有欲不代表永久地存在,真正意義上的zhan有是心里的zhan有,是那種哪怕對方不在你身邊你也會深深愛著他的zhan有,這樣的zhan有才是真誠的,高貴的!”

少彬突然傻眼了,覺得煥東說的句句是名言啊,任何一個男性同胞在他面前都會失言,就算林青和愛說高調的肥在眼前也會對煥東的話敬畏三分,不對,是五分。可以說是林青和肥的綜合體,或者強化體。少彬問道:“你是不是尼采的書看多了,還是叔本華的書看多了?”

“我從來不看那些。”

“那你這是?”

“我自己的。”

少彬突然想到一詞特別適合,于是問道:“精神戀愛?”

“精神戀愛又何妨不可,其實你們都是在肉體戀愛!柏拉圖說過‘順從精神而不是順從情人。’‘心靈與心靈的渴望和思慕,刨除肉體交流的部分。’可是我覺得我不是個精神戀愛者,因為純屬的精神戀愛會導致一個人的意淫,他可以任意地空想著去和任何一個女子亂搞,他得到了自己要的yu望和滿足。其實不難想象,意淫的后果就成了**,為了這種超脫了的想象yu望和滿足發泄,不管對方成了誰。這樣的戀愛是可恥的。”

煥東沒有具體解釋精神戀愛,轉向否定了所有的校園戀愛。少彬此時被搞混了什么是精神戀愛和肉體戀愛,又看了看煥東,有點覺得他一定是一個有著很深厚的感情經歷的人,而且是個感情挫敗的人,因為按理說只有挫敗的人才有如此高調的情緒,他表哥當年在大學感情受挫時曾挑起無數人的憤怒,發表了一篇名叫《大學愛情算個屁,誰也別裝逼》的文章,一時讓他成為了眾人唾罵的對象。少彬覺得煥東沒有發表過這樣的文章,但最起碼有過豐富的經驗,于是問道:“看來煥東兄一定是有著相當豐富的感情經歷了?”

少彬故意把相當劃長了音,以為這樣會嚇住煥東,因為一個感情挫敗的人最害怕的就是別人截他的傷疤,就好比一只受了傷的腳突然在上課的時候被同桌人踩了一腳,雖然很痛,但是還是要忍著。可是煥東忍著傷痛,但臉上卻沒有愧疚感,更沒有疼痛的表情,依然義憤填膺地說道:“沒有,有這樣的感悟不一定要有豐富的經歷,就像會游泳也不一定要溺水過很多次一樣。”

少彬忙點頭稱是,煥東終于看到少彬有所反應,于是趁熱打鐵不讓他踩腳,繼續說道:“女人一定要懂得矜持,像曹冬這樣招搖過市的人,我看這輩子也只能這樣了。長得丑不是她的錯,但是出來賣弄就是她的不對了。”

“恩,不對不對。”少彬不敢再過多發言,無語到只能引用煥東的話重復了一遍。

我才是無光的冰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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