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就是上次和王欣嬅一起的女子?當時看她眼眸微藍,好似湖水般美如明鏡,但是內斂的箭意還是能感覺出來的?!?/p>
想起上次見過的女子,浩軒微微一笑,也許是愛屋及烏的關系,和海月名字相似的水月,讓他不由產生了些許好感。
而剛剛和長弓賽呆的荀柳,此時已經抓了一把綠線纏繞弓臂,弓弦透明,幾乎看不到的長弓,揮動了兩下,笑道:“就好像人挑選弓一樣,弓也要挑選人的,身姿、體態、爆發力道的習慣姿勢,都會影響弓力的發揮。你手上的黑煞弓有千斤力道,但是你拉個滿圓,應該用了一千三百斤左右吧?”
浩軒頓時驚愕,荀柳猜的一般無二,他確實用了一千三百斤的力道,才把黑煞弓完全拉開。
“你也用不著吃驚?!避髁柫寺柤绨?,“在整個藍山城除了水月那個妖女,就是我最擅長弓箭了,和你的身材、兩臂展開的長度相比,黑煞弓要長了些,弧度也太過僵硬,而且我看過,這里從八百斤到一千六百斤的長弓,沒有一把適合你的?!?/p>
浩軒聽的有些迷糊,對于弓箭,他只知道是拉開,然后射出去,從來沒想過里面竟然有這么多的門道。
“不過弓箭之術,強大無比,如果只是拉弓瞄準,然后射出去就成了,那任誰都能學了?!?/p>
浩軒心里有些了然,拱手道:“多謝指教?!?/p>
荀柳微微點頭,笑意真誠了些,在護衛團七八年,見到的所謂天才也有不少,卻沒有一人有浩軒的謙虛恭馴,讓他對所謂的天才武者起了不小的惡感,剛剛的提醒,卻也不是為了浩軒,而是不想讓黑煞弓明珠暗投罷了。
他從浩軒身邊走過,突然一頓,道:“初學者最好還是找把最適合自己的長弓,不然習慣了不適合,合適也變得不合適了,將來難以寸進。”
浩軒點頭,躬了身子,目送荀柳離去,也沒有提求教的意思。
像荀柳這樣的弓箭大家,自然值得尊敬,同樣,對于荀柳這樣的愛弓之人來說,想要教導,那便是隨口教導了,不想教導,再求也沒用。
所以在荀柳走后,浩軒待了片刻,方才出了這座藏著無數強弓的建筑。
“想要學弓,首先要把適合自己的長弓挑對了。看樣子弓箭之術必須有人領路才行,一個人想要練弓,連第一步的挑選都做不到?!?/p>
浩軒在腦子里,把藍山城擅長弓箭的強者一個個的翻過去,突然發現,真正對弓有著深刻理解的,竟然只有荀柳和水月,而能夠使用弓箭的,也只有護衛團里的弓手了。
“對了,能夠給人挑選長弓的未必只有弓手啊,鐵匠也可以。”浩軒揚起一抹笑意,他的徒弟柳若蘭,不正是藍山城最好的鐵匠么。
順著原路返回去,在百兵號的東側兩百步,就是柳若蘭所在的鐵匠鋪。
“師……浩軒,你來了。”
柳若蘭用布衣斜斜纏著胸口,正在鋪外歇腳,見到他顯得很開心,差點說漏了嘴,急忙把他讓進鐵匠鋪。
里面是清一色的強壯大漢,赤果上身,揮動著手上的鋼鐵大錘,在通紅的鐵片上來回敲打,豆大的汗珠從身上滾落而下。
浩軒聞到一股劇烈的汗味,夾雜著鋼鐵燃燒的灼熱氣息,撲面而來。
但是走了兩步,就看見兩個休息室,柳若蘭帶他走進左邊的那個,關上門,頓時沒有了熱流巨響,清凈的很。
“師尊,這里是專門給鐵匠大師的休息室,隔音很好?!绷籼m給他倒了一杯茶。
浩軒接過茶杯,見水液碧青,舒展的茶葉輕飄飄的打著旋兒,一股清香沁人心扉。
輕輕抿了一口茶,放下杯子,笑道:“上好的碧螺春,待遇不錯?!?/p>
“師尊,你笑人家!”柳若蘭頓時赧然,紅了臉兒,藍山城最好的鐵匠大師,哪里還有揮動千斤巨錘,那種英姿颯爽的樣子……
浩軒寵溺的摸了摸徒弟的短發,把自己的來意說了出來,然后放下一個小冊子,是他這段時間謄寫的小周天養氣決。
他的制器之術,必須有內勁才行,傳授柳若蘭小周天養氣決,也是存了一分傾囊相授的意思。
柳若蘭開心的收下小周天養氣決,笑道:“師尊,鐵匠鋪里都是制式的鋼弓,最多也就六七百斤的力道,想要更強的長弓,必須是經驗豐富的制弓師父才行,正好我認識幾個,帶您去好了?!?/p>
說著,柳若蘭打開了休息室的門,突然愣了下來。
門外,一個雙眸蔚藍如水的女子靜靜站著,挎在肩膀上的藍色長弓,散發股股涼意,把鐵匠鋪里的灼熱氣息都驅散了去。
“原來是水月大人?!蔽⑽㈠e愕,浩軒貌似不經意的上前了一步,把柳若蘭擋在了身后。
“恩,是我?!彼曼c了點頭,遞了一張金卡過來,“掃蕩妖獸的事情,你們的報酬是四千七百金,我這次來訂做一些東西,連在一起,五千金?!?/p>
浩軒接過金卡,隨手給了柳若蘭。
柳若蘭也不矯情,接過金卡道:“老規矩?”
水月臉一紅,“多加三百大習箭,一百烏龍鐵脊箭,另外四扣馬箭也多加五十支,不夠的以后再付?!?/p>
柳若蘭點了點頭,道:“好的,后天中午來取?!?/p>
水月蹙起娥眉:“還是第二天交貨,剛剛你說的話我聽到了,選弓的事情,我來辦就好。”
柳若蘭很干脆的搖頭,不過見浩軒點頭,也就不再堅持,收拾東西去打造水月需要的箭矢了。
水月使用的箭矢,全都是一些難以打造的種類,再加上特殊的要求,整個藍山城,恐怕只有她才有這個本事。
出了鐵匠鋪,水月攔了輛馬車,兩人分別從左右上去。馬車不是很大,也就是三人乘坐的大小,兩個男人或者兩個女人乘坐都很寬松,不過一男一女,就顯得有點擠了。
“剛剛和若蘭的談話,不知道水月聽到了多少,是否知道了我制器師的身份?”
浩軒心思急轉,突然笑了起來。水月和周碧軒都是護衛團的人,以護衛團的立場,就算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只會對自己有利。
“你笑什么?”水月冷冷的問。
“哦,沒什么,只是有點奇怪,堂堂護衛團的隊長,買東西竟然要賒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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