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
普通的羽翎箭再次掉在了地上。
浩軒拾起羽翎箭,看了看因為多次拿取,羽翎都掉了的箭矢,隨手丟掉,從箭桶里又取了一支。
這幾日他都是在射箭,說是射,其實也不準確,畢竟這些箭矢,從來都沒有飛出過五米的距離,更別說掉進二十米外的空箭桶了。
“第幾次了?怕是有上千次了吧。使用這種弓,水平不夠還真是傷腦筋。”
浩軒看了看手里的弓,跟水月給他制作的那把一模一樣。這幾天他拉斷了十幾把,制作的水平也變得高明起來,只需要半分鐘,就能在用麻繩在扁擔上打二十多個結,制作出一把拉弓的時候,繩結會滑動,平衡性十分差的弓來。
這種弓很練對弓身和弓弦的把握,同時也很難掌握平衡,把箭矢射出去。
“心中有弓,目中有箭,眼神如電,神在意先。”浩軒念了一遍水月傳授的口訣,突然靈光一閃,感覺深有體會。
拉這把弓的時候,必須心分二用,一是要掌握這種粗制濫造的弓身,二是要注意弓弦繩結的滑動,好把力道放在箭矢上面,不正是心中有弓,目中有箭么?
那么“眼神如電,神在意先”,又是什么道理呢?
浩軒閉目思索,許久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大哥哥,你怎么不動了?”稚嫩的聲音突然傳來,浩軒轉頭一看,見是小冉冉蹦蹦跳跳的進了院子。
從他開始練箭,就吩咐了唐三不許打擾他,也不要進入他所在的院子,不過這種命令,顯然對小冉冉不起作用,幾個月以前,他就說過了,小冉冉要的,只要不過分,就盡量的滿足。
聽到這話,唐三自然看出了小冉冉在浩軒心中的與眾不同,自然不會阻攔她。
“小丫頭,你怎么跑來了?不用去學堂嗎?”浩軒抱起這個可愛的小女孩,掂了掂,笑道:“哦,小冉冉又長大了,重了不少。”
“人家才沒重呢,是你沒力氣了,整天拉弓,累了。”小冉冉捏他的鼻子,然后甩著小腳丫跳下來,突然變得很委屈:“大哥哥,學堂里有人欺負我,好幾個人一起欺負我。”
“放心,哥哥給你出氣。”
浩軒可不舍得小冉冉被人欺負,當下喊道:“唐三!”
“唉。”唐三應了一聲,急忙跑進院子,幾個大步就到了身邊。
浩軒看他眼睛炯炯有神,雙臂揮舞間,呼呼作響,差不多快要突破八品,身體也因為練習鶴啼納勁拳結實了許多,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帶著小冉冉,去學堂看看發生了什么事,我們家的小冉冉不欺負別人,但也不是生下來被人欺負的,恩,警告下那些小孩的家長。”
唐三笑嘻嘻的點頭道:“遵命,主子。”
“不要。”小冉冉突然叫了起來,可憐兮兮的扯著浩軒的衣角:“我要大哥哥帶我去。”
浩軒寵溺的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道:“好。”
然后看了看手中的弓、箭,微微皺眉,挽弓、搭箭,隨手射了出去。
嘣!
以他六品實力的力氣,又沒有留手,扁擔制成的弓身自然是斷了,但是讓他驚訝的是,這隨手的一射,竟然出奇的順手,只聽嗖的一聲響,羽翎箭越過二十米外的箭桶,飛了三十多米的距離才落在地上。
“對了,眼神如電,神在意先!”浩軒突然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先前射箭的時候,他要掌握這種粗制濫造的弓身,要注意弓弦繩結的滑動,箭矢射出還要仔細的瞄準,細微的地方根本無法掌握,但是隨手射過去,就有種很自然的感覺。
沒錯!就是很自然!
射箭上千次,其實他的身體早已經掌握了弓身和弓弦,只是太過在意,反而讓心思亂了。
其實,身體的記憶遠比腦袋誠實……
“小冉冉,你真是我的福星!”浩軒捏了下小冉冉的臉蛋,迅速制造了一把弓出來,搭弓上弦,連續射出幾箭,開始還掌握不好距離,沒有把箭射進箭桶,但是準確度,卻越來越高。
當連續三箭都射進了箭桶,浩軒一把抓住夔牛弓,手掌來回撫mo弓身,有一種血肉相連的熟悉感。
取箭、上弦,運足了力道把夔牛弓拉開一半,扭身蹲伏,抬手揚弓,觀蟻如桃李,嗖的射出!
锃……
一只飛過的蜻蜓,被箭矢穿透,狠狠的釘在了熬煉力氣的鐵碑上,箭矢沒入鐵碑三尺有余,騰起一股子青煙,那是箭桿傳入鐵碑,劇烈的摩擦,幾乎要燃燒起來的味道。
“大哥哥好厲害!”小冉冉拍著手跳了起來。
“小冉冉更厲害。”浩軒笑了笑,遞給小冉冉幾個金餅子把玩,吩咐唐三:“拿紙筆。”
唐三迅速的取來紙筆,磨好墨,浩軒一邊蘸著墨汁,一邊回想以前看過的故事。
如今他弓術有了突破,答應周碧軒的事情,也該順手辦了。
毛筆蘸著墨汁,心神自然平和,埋藏記憶深處的故事,也是逐漸的清晰起來。
這是三十六計中,關于無中生有的故事:
唐朝安史之亂時,唐將張巡率領二三千人的軍隊守孤城雍丘,敵眾我寡,又缺少箭矢,就命軍中搜集秸草,扎成千余個草人,將草人披上黑衣,夜晚用繩子慢慢往城下吊。
夜幕之中,令狐潮以為張巡要乘夜出兵偷襲,急命部隊萬箭齊發,急如驟雨。張巡輕而易舉獲敵箭數萬支。令狐潮天明后,知已中計,氣急敗壞,后悔不迭。
第二天夜晚,張巡又從城上往下吊草人。賊眾見狀。哈哈大笑。張巡見敵人已被麻痹,就迅速吊下五百名勇士,在夜幕掩護下,迅速潛入敵營,打得令狐潮措手不及。
“這是關于戰爭的,我只能看熱鬧,周碧軒卻能從其中看出很多門道來,所謂術業有專攻,我一心習武,這種東西,實在沒有精力,也沒有天賦去理解透徹。”
浩軒心中想著,順手翻開另一張宣紙,把戰國末期,秦朝張儀分化楚齊聯盟的故事寫了出來。
這是關于像周碧軒一樣的謀略家,使用無中生有的計策的故事,應該對周碧軒幫助更大。
只是他寫出來后,皺了皺眉頭,突然把第二個故事撕掉。
“主子,您這是?”唐三輕聲問。
浩軒看了唐三一眼,笑道:“好處這東西得慢慢給,一次給多了,未必會有人心存感激。”
這是他穿越前從厚黑學里看到的,就好像古代的帝王,就算對學冠天下的狀元郎,也只給個芝麻綠豆的小官,或者沒有實權的閑職,然后慢慢的提上去。
這樣艱難得到的饋贈,自然會更加珍惜,印象也更深刻。
唐三揉了揉腦袋,恍然大悟:“主子,您是說跟喂狗一樣,一次喂大魚大肉它記不住你,但是隔三岔五喂一次孬的,它就會對你搖尾巴?”
浩軒怔了一下,苦笑著點點頭。
這話說的粗鄙,但也就是那么個理……
旁邊,小冉冉似懂非懂的晃著腦袋,眼睛一閃一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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