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星期都沒有和404聯(lián)系了,張一之卻突然出現(xiàn)在我們宿舍門口,說他們班分成了若干組明天出去搞野炊,他們宿舍的人爭取了在同一個組,按照規(guī)定再額外增加了班上的三名女生,并邀我們一起去,連李賽蘭和潘娜都被他們邀上了,她們兩人興奮不已。我們瞥著嘴說:“既然有其他的女孩子,還叫我們做什么。”
張一之說每組十個人人是班會規(guī)定的,他們組已經(jīng)少了一個人了,而且也好不容易才爭取到其他三個女孩子的同意才邀請我們幾個的。我說:“我們玩我們的,她們憑什么不同意。”
來到404宿舍門口我們?nèi)栽诮袊讨屗麄儼寻嗌系呐s到別組去,他們不同意,說我們這么做太過分了,在雙方的吵鬧聲中還是提著木材、菜和鍋什么的出發(fā)了,一路上我們四人自顧走路、說話,他們走他們的,互相都沒怎么搭理對方。他們班的三個女生也走在后面,不敢靠男生太近。大概是知道我們幾個人不好惹吧。至于我們和404的關(guān)系,早在上學(xué)期就在他們系里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了,那時侯,我們經(jīng)常故意跑到他們教室去上晚自習(xí),然后找茬在等人面前大鬧天宮,以后他們班許多人見到我們都學(xué)會了退避三舍。
好不容易爬上了山頂,在一座廟宇后面有一塊空地,還遺留著別人搭的現(xiàn)成的土灶,我們就在那里生起火來。忙了一陣,發(fā)現(xiàn)林帆獨自躺在旁邊的樹林里睡覺,我悄悄走過去,摘下一片樹葉搔他耳朵,他很快睜開眼睛坐起身來,我笑笑在他旁邊坐下:“好啊,竟敢躲在這里偷懶。”
“哪有,我到下面提了兩桶水,洗了那么多菜你沒看見嗎?”他為自己申冤。
“我當(dāng)然有看到。不過大家之間的氣氛好象不太好呢!”我看著不遠(yuǎn)處忙碌的人群若有所思地說道。
“有時候你們想得太多,不過你們確實有點過分,應(yīng)該反省一下。”
“什么?我們哪里過分了?你敢這么說我們!”我真的生氣了。
他笑笑沒有做聲,我想起端午節(jié)時候和他在一起的情景,身體頓時涌過一股暖流,“會不會有一天,你也不再理我們了啊?”我說。
“我為什么要不理你們。”和他獨處幾次之后,從他的神情、語氣和行動中,看不出一絲的改變,這多少讓我有點失望。
“假如我們一直這么過分呢?”
“你們?yōu)槭裁匆恢边@么過分呢?可以改啊!”
“那我們就是這樣的人嘛,要怎么改?我覺得沒必要改!”我的聲音提高了8倍,幾乎放棄了對他的期望,正要轉(zhuǎn)身離開,發(fā)現(xiàn)他屁股下墊著一本書,便要他拿出來看看,
“一本英語單詞而已,沒什么好看的。”他略為緊張的神情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現(xiàn)在就想看英語單詞,借我看看嘛。”邊說邊去推他,奇怪的是,他竟耍賴似的紋絲不動,要在平時,他早就讓開了。
我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不達(dá)目的誓不罷休的人,開始搔他的癢,趁他稍微躲向一邊的時候,一把將書從他屁股底下抽了出來,居然是我最喜歡的漫畫《真夏的戀人》。
“上次看你那么喜歡,所以無聊隨便翻翻而已。”
剎那間,有淚水盈滿了我的眼眶,我決定把什么都說出來,什么都不管不顧了。
“你,喜歡我嗎?”我輕輕地問道,聲音溫柔得像楚楚動人的大家閨秀。
“其實,你除了偶爾的刁蠻還是很可愛的,我和他們一樣喜歡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明知道我指的是愛情,為什么故意裝做不知道。從來不認(rèn)為我所認(rèn)識的林帆是一個軟弱的人,從第一次看你在臺上唱歌時流露的自信和光彩起就不這么認(rèn)為,可是你一次次地讓我失望,你連對我說話都那么吝嗇,就真的沒有什么要對我說嗎?那為什么要時不時地讓我得到你的關(guān)心,為什么要在網(wǎng)吧守護(hù)我一整個晚上,為什么要強(qiáng)迫自己看只有我才愛看的書?”我想,豁出去了,今天一定要弄清楚這個問題。
“你想得太多了,我們過去吧,差不多可以開飯了。”他轉(zhuǎn)身欲走,語氣一貫的平靜。
“如果你不回答我就這樣走了,以后我再也不要和你見面。”我開始用平常的口吻說道,語氣中透露著從未有過的堅定。
他站住,卻沒有回過頭來,“我關(guān)心你是因為,你讓我有一種親人般的感覺,就算你以后不再理會我,也不會抹殺掉我對你的這種感覺。”說完他不再停留地走了。
我愣愣地站在那里,情緒非常復(fù)雜,我決定離開他一段時間,好好想清楚自己對他的感情,也讓他明確對我的感覺。
很多事情在弄不清楚狀況的時候,只有任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漸漸變得清晰明朗。
遠(yuǎn)處杜蘭站在火堆旁不斷向我招手,走過去,她神秘且不滿地告訴我們:“剛才我過去拾柴火的時候,看到張一之他們正和娘娘她們在那邊吃橘子呢,真是太過分了。”
娘娘是他們班上的女學(xué)習(xí)委員,名叫楊糧,聽說是他們系里比較活躍的一員,不過我們怎么看她怎么不順眼,走路的時候大大的屁股一扭一扭地邁著外八字步,給人一種身材極不勻稱的感覺,啃書啃得勤,成績也不過中等,無任何過人之處,就她那樣還能在化學(xué)系占據(jù)一席之地,為此我們常嘲笑404他們班上可憐朝中無人啊。
另兩個隨行的化學(xué)系女生都較老實文靜,我們不搭理她們,她們從不主動找我們說話,不知道是對我們心生畏懼,還是不屑與我們同流合污。
原來靜靜等人故意搶著生火、洗菜、炒菜,不讓娘娘她們幾個有動手的機(jī)會,她們老老實實地去一邊看風(fēng)景了,404的男孩們忙完手頭的活也一時無事跑一邊照相,剛好和她們碰到了一起。
聽了杜蘭的話后我們幾個都很氣憤,李賽蘭吸吸鼻子,說:“好香。突然覺得好餓了哦。”
不知道是誰提議我們馬上開飯,不用管他們了。群情激憤中的我們馬上贊成并付諸行動,一碗碗地盛好六盒米飯,也許是真的餓了,也許是想化悲憤為食欲,很快炒好的豐盛的菜肴就被我們一掃而光。
這時候他們回來了,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
我們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抓起各自的包包,甩下一句:“我們走了。”朝下山的路走去。他們沒有人說話,我們高昂著頭自娘娘等人的身邊擦過去,轉(zhuǎn)身的時候我為看到林帆眼中的憤怒而暗自高興。
一路上我們都在幸災(zāi)樂禍地偷笑。
“他們這會不定氣成什么樣子了呢?”靜靜高興的時候總是眉飛色舞、神采飛揚(yáng)。
“哼,誰叫他們這樣子對我們的,活該!”杜蘭余怒未消,我跟著點頭,心里暗想:“林帆啊林帆,看你還在我面前囂張!”
我們并不著急回去,坐在路邊玩起撲克牌來,順便等著看他們的好戲。
過了好久,他們才三三倆倆地拿著炊具下來了。我們裝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一樣地像首先過來的林帆和董意打著招呼,他們在經(jīng)過我們身邊時面無表情地看了我們一眼,一言不發(fā)地從我們身邊走過去了。
幾分鐘后張一之和娘娘等人也過來了,我們照樣叫了他們,張一之裝作頗有風(fēng)度地朝我們一笑,走了。
終于有一個人被我們叫住了,坐下來陪我們聊了幾句,就是大好人石大山。
我們急于打聽走后的情形,石大山告訴我們,娘娘等幾個女孩子把我們炒剩的白菜炒了,他們包里還有買的一點鹵菜,就拿出來將就著吃了點飯。我們并沒有發(fā)現(xiàn)還有好吃的鹵菜,他們?yōu)檫@點感到慶幸,我們卻很懊惱。
404的人走后我們也沒有繼續(xù)玩下去的心思,就跟著下了山。快到學(xué)校的時候看到他們正在河邊拍照,撿了幾塊小石頭扔過去也沒人理會我們,只好自顧回了學(xué)校。
在宿舍坐了會,在李賽男的提議下集體去了網(wǎng)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