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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仙蕭

第一章林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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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荒王朝,龍云鎮。

小鎮位于云靈山脈東部邊緣,深受背后那片東洲大地上享有盛名的仙山的熏陶,方圓幾百里內修煉成俗,至今已是延續了數百年。

其中,王、林、羅三大氏族更是赫赫有名,每年都會有不少宗族子弟被四方的王朝選去,作為定國安邦之才培養,甚至,就連被云靈山脈中那些高高在上的修真大教相中,也是曾有過先例…

眼下正值中午時分,鎮上的市集人頭攢動,好不熱鬧。

西街,一間裝修典雅的店鋪內,一件件形態各異的書畫、典籍陳列在貨架上,琳瑯滿目,看的來往顧客眼花繚亂。

在柜臺西側的角落里,佇立著一名長的眉清目秀的少年,約莫十二三歲的樣子。少年小臉白皙,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如星辰般惹人喜愛,那投射出來的目光,此時正緊緊盯著柜臺里的一束畫卷。

“畫皮二品,五十枚元靈丹!”

咕嚕!

報價聲傳來,少年咽了咽口水,目光艱難的從畫卷上移開,他抬頭看了一眼柜臺后的中年華服男子,似乎想說什么,但緊接著,卻又一臉失落的垂下頭來,那星辰大眼中,也是慢慢涌上些許黯然。

“可……可以再便宜一些么…”低著頭躊躇了半響,少年那小心翼翼的聲音,最終還是響了起來。

雖然近乎弱不可聞,但華服老板依舊聽得很真切,他蹙了蹙眉,臉上露出一陣為難之色。

“唉,罷了罷了,都給你折本那么多次了,也不在乎再多這一次!”

片刻后,華服男子一聲嘆息,言下之意,似乎與身前的少年并不陌生,這眼下的情況,似乎也不是頭一次遇到。

他面帶笑意,輕輕彎下身子,笑著問道:“小林蕭,給大叔直說吧,你這次帶了多少元靈丹來?”

“三十枚…”少年弱不可聞的聲音響起。

“這……”

聽到這個與報價懸殊如此巨大的數字,華服老板雖然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那紅潤臉龐,還是不禁為之微微一僵。

他沉吟片刻,隨即,將那束畫卷取出來遞到少年身前,嘆聲道:“這卷畫皮二品的凝神之物,我可以三十枚元靈丹給你,但小林蕭你如今的修為應該已到元二期了吧,越往后,所需求的凝神之物等級便是越高,超過三品的,我也無法再給你太多幫助了,畢竟這家店鋪還不是我一人說了算。”

聽完中年男子的言辭后,少年眼中明顯泛起水霧,但很快卻又被他強忍了回去。

“嗯,我知道,謝謝林大叔!”

少年重重的對著華服男子點了點頭,自懷中掏出一個小袋子放在柜臺上,然后,抓起臺面上的那束畫卷,頭也不回的沖出了店鋪。

“唉,如此驚艷絕倫的天賦,要是因為買不起足夠的凝神之物耽擱了,那真是太可惜了……”少年走后,華服老板嘆息一聲,搖了搖頭。

懷里緊緊抱著畫卷,少年孤零零一個人,走在樹林間回家的小道上,他腳步很是緩慢,小臉上一幅心事重重的樣子。

少年名叫林蕭,也是林氏宗族的一員,不過,那修煉大族林氏的名頭,對他卻沒有絲毫實質的幫助。

在龍云鎮,氏族與家族有著巨大的區別!

以林氏為例,龍云鎮的林姓之人不說上萬,至少也有幾千之數,但這些人并非以統一的家族自居,而是各自為生,他們祖上或許存在一些血緣關系,現今也或許住在同一村落,可彼此間,已經沒有太大的牽連了。

造成這種局面的因素,至今已無從考證,林蕭曾聽父親說,在很久以前,龍云鎮上的三大氏族便是這番模樣了。

林蕭的父親名為林宏,在林蕭印象里,父親終日總是酗酒,不愛搭理正事。

可是,父親在林蕭心中的偉岸形象,卻始終從未動搖過!

每當父親喝醉后嚎啕大哭時,小林蕭那溫婉美麗的娘親,總會把他拉到身旁,流著淚說道:“你要永遠記住,你父親是我們龍云鎮至今唯一一個被云靈山脈中那些修真大教看重過的天才,曾經,林氏族人甚至為他萌生過統一整個宗族的念頭!”

盡管林蕭知道,娘親還少說了一些辛秘,但他依然每次都會鄭重點頭,不去多問。

娘親不想自己對父親失望,這等良苦用心,林蕭雖然年紀尚小,卻也打心底里明白,在娘親面前,他永遠是一個乖孩子。

然而,即便小林蕭顧及娘親的感受,不愿主動去詢問那些讓父親一蹶不振的辛秘,可村里人的閑言閑語,依舊把當年的往事隱隱約約傳到了他耳朵里。

昔年,小林蕭的父親林宏,年少之時便是表現出了超凡的修煉天賦,得知此事后,林氏那些一心想要統一宗族的老人喜出望外,紛紛認為那是一個很好的契機。

后來,宗族內部在統一事宜上出現了分歧,僵持不下,于是,族里的老人便將林宏舉薦給了云靈山脈中的修真大教,打算等到他學成歸來,再以強勢的手段完成統一大業!

可惜事與愿違,三年之后,林宏因為擅自將宗派一卷“彈聲四品”的琴譜拿給外人使用,犯了修真大教的禁忌,隨即被廢棄大半修為,逐出了宗門。

出了那件事,林氏宗族自然臉面無光,不過,族里的那些老人卻并未因此對林蕭的父親徹底失去信心,畢竟林宏天賦卓絕,又在底蘊深厚的大教中修煉了三年,即便最后被人家廢去了大半修為,可那余下的實力,在當時的龍云鎮,依舊是出類拔萃的。

然而禍不單行,林宏回到林家村兩年后的一天晚上,竟是遭到了一伙神秘人的暗算,身受至今都依舊沒有痊愈的重傷,原本被廢棄半數的修為,再度大打折扣,就連整個人,也是從此一蹶不振…

對于這些過往的辛秘,小林蕭也只是知曉一個大概,畢竟當時他尚且年幼。

小林蕭開始記事的時候,他父親林宏已經帶著他們一家人從修真大教回到了林家村,那時林蕭的父親尚未受傷,在那兩年里,林蕭一家人過的很快樂。

那時,林蕭才七歲,長的虎頭虎腦,靈動可愛,深得村里年輕女子的喜歡,每天都會有許多女子來到林蕭家那間不算寬敞的小屋前,爭相抱著小林蕭玩耍,以至后來到底有多少女子捏過他那張白皙小臉,林蕭如今都記不清了。

當時林氏宗族內部的統一進程仍在進行,身為“掌權者”呼聲最高的族人,林宏自然是龍云鎮各方勢力爭相拉攏的對象,那些人很清楚,林氏宗族一旦完成統一,那么這個修煉大族的掌權者,必定會一朝飛天,成為連天荒王朝皇室都不敢小覷的人物!

那兩年,小林蕭那雙星辰大眼看得最多的畫面,就是一張張各式各樣的臉孔帶著笑容來到他們家的那間小屋,留下一件件畫卷、棋譜、琴譜等各種禮物后,再帶著笑容離開。

那些面孔有村里的,也有陌生的,直到父親受傷后,那些面孔才從林蕭的記憶里一夜間消失而去,當然,隨之一同消失的,還有那一只只想方設法,想要捏他臉蛋的玉手…

對于昔年自家那間小屋的冷暖變遷,說實話,小林蕭現在回想起來并不是那么在意,他很厭惡那種笑起來便不會停歇的臉孔,也不喜歡自己的臉蛋被人捏來捏去,只是林蕭萬萬沒想到,父親當年因為一卷琴譜遭了禍端,現在,讓他悶悶不樂的,竟也是這種東西!

在修煉的領域里,這類東西都有一個名字。

凝神之物!

主流的凝神之物,大致有四種,分別是琴類、棋類、書類、畫類,每種凝神之物,都有五個大的境界判定,而在每個大境界下,又有九個品階作為等級劃分。

顯然,無論是那卷“彈聲四品”琴譜,亦或是小林蕭手里拿的那束畫卷,都屬于凝神之物,只不過兩者的種類以及等級不同而已。

小林蕭手里拿的是一束畫類凝神之物,那“畫皮”二字,正是畫類凝神之物第一境界的稱謂,至于“彈聲”,則是琴類凝神之物第二境界的稱謂,那等層次的凝神之物,在這龍云鎮幾乎是找不出來的。

現在,小林蕭之所以苦惱,正是由于缺少這凝神之物!

但凡是修士都知道,修煉一途,有兩種東西是必需品。

養氣之法和凝神之物!

林蕭并不缺養氣之法,因為在林家村的祠堂里,常年住著一群甘愿給所有林姓族人傳授養氣之法的老人,他最缺的是凝神之物!

林蕭開始修煉,至今才一年多的時間,對于凝神之物了解的并不深,但他也知道,對于修者而言,修煉天賦越好,所能駕馭的凝神之物種類越多,換而言之,這種東西的需求便會越大。

尋常修者大多只能駕馭一種凝神之物,以林宏當年被修真大教看中的天才天賦,初期足足能夠駕馭三種!

然而,作為這位昔日天才的獨子,林蕭更加妖孽,他現在竟是能夠駕馭四種。

要知道,四種,已經全數包含了所有主流的凝神之物類別,雖然修煉初期能駕馭多種凝神之物,并不代表今后也能一直這樣,但就現在而言,小林蕭的修煉天賦,絕對是極為罕見的!

原本對凝神之物需求量大,象征著天賦卓絕,是大大的好事,小林蕭應該高興應該自豪才對,可偏偏這種東西卻又珍貴異常,連最低品質的,都需要元靈丹才能換取,普通金銀根本無法拿來與之交易。

元靈丹是一種蘊含天地靈力的丹藥,可以用來為提升修為快速儲蓄靈力,算是給修者用的消耗品,想要獲得這種丹藥,除了采取其它手段,修為進入歸靈秘境的修者,也可以自行凝練。

修煉一途,修者的修為等級劃分極為復雜,但由于很多小境界相互之間都有著階段性的共同特征,于是,人們為了方便記憶,便將其統一歸在了相應的大境界之下,但凡是包含著諸多小境界的“大境界”,都有著一個共同的稱謂。

秘境!

修者的第一個秘境為“生元”,包含了元一、元二、元三、元物四個小境界,之后,才是“歸靈”秘境,其包含了靈泉、合流、凝川、歸海四個小境界。

一般說來,元一期修士的戰力,便已是超出了普通人數倍不止,徒手就能裂石摧木,輕松戰勝十數名體質強壯的成年人。

而一旦修為踏入靈泉境,則已經可以勉強成為強者了,熔金斬鐵基本是輕而易舉,隨便施展出一道秘術,便能瞬間演化出風卷殘云的攻勢,普通人與其對上,幾乎很難再用數量取勝。

在天荒王朝這片區域內,生元秘境的修者是尋常勢力招收護衛、鏢師、屬下的絕佳人選,倘若參軍的話,也能混到一個很不錯的軍職,而靈泉境這等層次的修者,已經足以自立門戶,建立一個規模不錯的小家族了。

至于再往后的小境界,甚至是那些更高層次秘境的強者,手段之強橫,則已經是完全超出了普通人能理解的范疇。

相傳,幾十年前曾兩位修為造化參天的大能,曾在這片土地極北的一片沙漠中,進行過驚世一戰,當時,方圓幾千里的區域內沙塵滾滾,暗無天日,暗黃色成為了天空的主調!

事后當人們再回到那里的時候,原先那片茫茫的沙漠,竟然早已不知所蹤,只留下一大片只覆蓋著薄薄一層沙粒的荒蕪之地…

林蕭目前是元二期修為,顯然還無法聚靈凝丹,那用來換取懷里這束畫皮二品畫卷的三十枚元靈丹,是他的娘親辛苦了半年之久,才勉強湊足的。

“娘親的修為也只是靈泉境界,能夠凝練的元靈丹本就不算太多,要為父親換取一些療傷藥材,現在又要拿出一部分為我換取大量的凝神之物,都已經不堪重負了……林大叔人好,總是賠本賣凝神之物給我,可那幾個和他合伙做生意的同伴早有微詞,以后恐怕也幫不了我了……”

“都怪我需要的凝神之物太多,我……我這個大窟窿怎么這么可恨!”

一想起這半年來,娘親忍著疲憊,每晚深夜仍在凝練元靈丹的畫面,小林蕭便是心如刀絞。

再想想每次都要拿著為數不多的元靈丹去讓林大叔犯難,林蕭更加難受,不自覺的,竟是遷怒起自己的天賦來。

他眼眶泛紅,想哭,卻又死咬嘴唇不讓眼淚掉下,一時間,那張白皙小臉憋的通紅,就連身后漸漸逼近的“沙沙”聲,也是未有察覺……

“怎么辦呢?”

發泄一通之后,林蕭心情略微平復了一些,他停住腳步,就近找了塊青石坐下,拄著小臉沉思起來。那幅心事重重的樣子,頗為惹人憐惜。

“嗖!”

就在林蕭苦思出路的時候,突然,嗖的一聲,林蕭懷里的畫卷居然從身后不翼而飛了!

下意識的,林蕭連忙轉頭,隨即驚訝的發現,不知何時,自己身后已經多了五名少年,他們穿戴各異,卻是全都一臉戲謔的笑看著自己。

“林江,把它還我!”看清搶走自己畫卷那名少年的模樣后,林蕭白皙小手攏成拳頭,小臉瞬間泛起一抹憤怒的潮紅來!

這少年約莫十六七歲的樣子,長的頗為俊秀,一身白衣翩翩,更是徒增了幾分公子氣質。

少年名為林江,同樣也是林家村的人,相較于其他各自為生的林氏族人,林江的長輩們卻合攏在一起,形成了一個規模不俗的家族,而其父,正好是家族的掌權者。

因此,林江的修煉資源自然遠非尋常林氏小輩可比,加之他自身天賦也不弱,修煉又有三年之久,如今,實力已是元物期巔峰、生元秘境大圓滿,只差一步,便可進入歸靈秘境,靈泉境界!

這等實力,早已是林家村小輩中名副其實的第一人,即使放眼整個修煉成俗的龍云鎮,也是有著不弱的名聲。

然而,對于這個林家村小輩們人人敬畏的“第一人”,小林蕭卻是生不出半點兒好感來。

從他記事起,這林江家族的人,就總喜歡找他們一家三口人的麻煩,后來他打聽得知,兩家關系惡劣的源頭,正是昔年“統一林氏宗族”那件事。

當年,林氏宗族出現林宏這位修煉奇才后,族中一些老人便是將統一宗族的念頭,從暗地里擺到了臺面上來。

起初林江家族也是大力支持,可就在宗族統一剛剛出現苗頭的時候,那關于“誰為掌權者”的分歧,便逐漸開始激化開來,一派人推舉林宏為掌權者,而另一派,則堅持要以林江家族作為軸心來統一宗族,最終兩邊僵持不下,各不相讓,之后,林宏被修真大教選走,統一宗族的進程也隨之擱下了。

從那時起,林江家族便是懷恨上了林宏一家,現今在林家村甚至還流傳著一種說法,林宏當年從修真大教回村后所遭到的暗算,正是林江家族一手策劃的…

“快還把畫卷還我!”

眼看過去半響,林江依然站在那笑而不語,林蕭小臉愈發憋得通紅,他很想動手,卻又不敢忘卻娘親“不可與之動手”的叮嚀。

其實,小林蕭自己也知道,莫說林江身邊還帶著他們家族的幾個小輩,就算僅有他一人,自己也不會是對方的一合之將,畢竟,元二與元物的差距,大的幾乎不可以道理計!

“如果我說不呢,林家村的小天才!”望著身前的稚嫩少年一副暴走的樣子,林江不為所動,依然一臉戲謔的笑道。

“小天才……哈哈!”

聞言,另外幾名少年也跟著大笑起來,只不過在放肆大笑的同時,每個人眼中皆是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嫉妒之色,想來小林蕭那“需求四種凝神之物”的天賦,他們也是有所耳聞。

“你們……”林蕭一臉憤怒的指著幾人,說不出話來。

“怎么,很生氣?動手的話,我們這隨便一人都可以把你揍趴下,回去告狀?你娘親靈泉修為,嗯……足以比肩我的幾位大伯,但可惜,你那當年近乎耗光咱們林氏一脈所有凝神之物的廢物父親,就完全算不得數了,這么一想,我還真不知道該忌憚你什么哦!”林江一幅認真思索的樣子。

“你胡說,我爹爹的天賦,你們整個家族加在一起都望塵莫及,如果當年爹爹沒有被驅逐出修真大教,現在宗族早被他給統一了!”林蕭越發漲的血紅,一雙星辰大眼內盡是熊熊怒火。

“呵呵,你自己也說了,那是如果,想知道你那廢物父親被人家趕出來的原因么?不妨讓我來告訴你吧!”

林江笑意更濃,似乎有意激怒眼前的稚嫩少年,他抬頭與身旁的幾人對視一眼,笑聲道:“昔年,你那父親交了好運,被無上修真大教相中,可惜他不識時務,硬要跟你娘親王若惜扯上關系,嘖嘖…你娘親當時可是那片區域幾個修真大教中,首屈一指的美人啊,是你那廢物父親可以染指的么?

這不,才沒過多久,他就給人家驅逐了回來,其中的種種,恐怕也是有人對他暗中動了手段,唉!如今舊事重提,我也不知道是該感嘆你娘親紅顏禍水,還是同情你那廢物父親不知天高地厚!”

“你…該死!”聽到林江的戲弄,林蕭終于忍無可忍,白皙小拳一揮,竟是直取對方的面門,那股狠勁兒,就像憤怒的小獅子一樣。

啪!

然而,那拳頭距離林江還有一尺的時候,便是被對方一只大手輕描淡寫的鉗在了空中,無法再進分毫!

“等等!”

正當林蕭準備揮出另一只手時,林江卻率先開口了,他話鋒一轉,笑道:“算了,念在同宗之情,你去西邊的虎頭山幫我采摘一枚龍虎果來,我就把這束畫卷還你!”

聞言,林蕭剛要一口回絕,不料,那林江卻又接著說道:“你可以不答應,但這束畫卷就別想要了,你自己想想,如果你這樣空著手回去,你那娘親會何等失望和痛心!”

說完,林江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手上的畫卷,然后一臉玩味的笑看著眼前的少年,那等舉動,似乎是在告訴少年,我手上的東西,對你很重要!

“小子,再提醒你一件事,林岳屢次折本賣凝神之物給你,我已經知會過我那和他合伙開鋪的四叔了,如果再有下次,直接散伙,你珍惜眼下這束畫卷吧,哈哈……”林江身后,隨同而來的另一人也是幫起了腔調。

說話之人是一個年紀比林蕭略大的少年,身材滾圓,此人名為林立,是林江的堂弟。

“林大叔……你們——”

林蕭死咬嘴唇,他萬萬沒想到,林岳大叔也因自己遭了無妄之災。

林岳正是之前那個便宜賣給他畫卷的華服老板,與小林蕭非親非故,屢次折本賣東西給他,只因憐惜他的修煉天賦,對于此人,林蕭由衷的感激,甘愿叫對方一聲大叔。

“虎頭山,我去!”

任由血水自嘴角滑落,林蕭咬了咬牙,捏起稚嫩拳頭,猛地轉身朝樹林西側行去,他沒有選擇,他真的害怕空著手回去,看到娘親臉上露出失望來,那是他不愿見到的。

“林江大哥,你剛才不直接出手結果這小子,是怕村里那些老不死發怒吧?”望著少年遠去的背影,林立沉吟道。

“嗯,那些老家伙,前陣子又來警告我們家族了,言明不許對林宏一家下手,尤其是這個小天才!”林江臉色陰沉,目不轉睛的望著少年消失的方向。

“這小妖孽的修煉天賦,居然連那些老家伙都驚動了,難道他們對當年的事還不死心……”另一人上前遲疑道。

“沒錯!那些老家伙又開始萌發統一宗族的念頭了,哼!宗族要統一是沒錯,不過只能由我林江來完成!”

林江眼中燃起熊熊妒火,面色怨毒的沉聲道:“至于這個多少凝神之物都滿足不了的小妖孽,咱們林氏一脈可養不起,還是留給虎頭山中的那些野人吧!”

“野人……嘶——”

聽到“野人”二字,在場四人皆是忍不住倒吸冷氣,瞬間便是明白,林江為何要讓那少年去虎頭山采摘果子。

“據說那些野人手中,有靈泉境修士都無法抵擋的‘噴火暗器’,小妖孽這次恐怕是要遭殃了……”林立全然一幅心有余悸的模樣,顯然他也是清楚那些“野人”的可拍。

“想不到林江大哥不僅修煉天賦超群,就連智謀,也是如此卓絕,區區幾句話,就讓這小妖孽亂了方寸,甘愿去虎頭山送死!”林立身后一人湊上前來,露出諂媚之色。

“哼!由不得他不肯,他如今已觸及到元三期的瓶頸,缺的就是二品凝神之物,才修煉一年多便要突破元二期,果真是個小妖孽啊,如果給他充足的凝神之物,真不知這小妖孽會何等驚人……”

隨著一聲夾雜著妒火的森冷沉吟,樹林內終于沉寂下來,五人皆是不禁將目光往西投去,在那個方向,一座籠罩在陰霾中的大山筆直而立……

夕陽無淚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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